动作小说 女频言情 贵女风华,权宠皆为掌中物完结版季悠然梁云霄
贵女风华,权宠皆为掌中物完结版季悠然梁云霄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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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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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快起来,这是做甚!”

孙爷爷说着说着竟跪下了,季悠然忙拉住他的胳膊。只是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季悠然又不敢使太大力气,最终还是没有拉起身。

“孙爷爷你若是这样,那我只能选择跪回去了。”

见季姑娘作势要跪,孙爷爷也不矫情了,急忙双手撑地缓缓站起身。

抬起胳膊狠狠擦了擦脸,“季姑娘大恩,老头子一把老骨头怕是报不上了。只愿来世做牛做马还您的大恩!”

挨个摸了摸孩子们的头,声音颤抖。

“快和仙女姐姐道谢,仙女姐姐要起书院请先生教导你们读书识字,知事明理。”

孩子们叫仙女姐姐的声音更欢了,季悠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微笑着看向孙爷爷。

“时辰不早了,回去晚了家中长辈要惦记的。孙爷爷最近便不要外出了,随时都会有工匠过来,还得您亲自盯着才好。缺什么少什么我自会派人给您带过来,不必担忧物资短缺。”

孙爷爷笑着连声应下,亲自送季悠然等人上马车离开。

玉瓶坐在季悠然身边,视线却死死盯着继续被拖着前行,后背一片血肉模糊的两个人。

“到了京城之后若是还这么拖着,只怕会有人说闲话。”

季悠然的视线顺着车窗向外望去,微微蹙起眉头。

却不想车夫接话接得极快,声音里带着愉悦。

“主子不必担忧,到了城门附近,小的自然有法子将人偷偷运进京城,不会被任何人发现端倪。”

季悠然没有吭声,脑子里想着事情。傅时殷准备的马车与车夫,想来收尾工作应是不需要自己操心的。

“先将穆公子送到他落脚的地方,咱们再回府。”

“好嘞!主子和玉瓶姑娘坐稳!”

得亏穆清安一直保持着警惕,不然就车夫突如其来的加速,只怕要被甩飞出去。

见穆清安稳稳当当地坐在车架另一边,车夫的确有些不开心了,尤其是穆清安又隔着车帘和里面的主子说话之时。

“刚刚在城隍庙之时就想问,姑娘可是找好了给孩子们启蒙的先生?若是姑娘信得过,在下倒是可以给姑娘推荐几个人。”

季悠然挑眉,“公子可是京城人士?”

“非也,但京城也有多个至交好友。他们是真正有才学之人,只是不愿入仕。”

季悠然知道,有些文人的确如此。只一门心思做学问,其他事情都不记在心上,看在眼中。

“穆公子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想要的读书先生除了学问外,人品、阅历都不能少,重要的是要有正确的三观和细致入微的观察力。”

穆清安微微愣神,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季姑娘要建的书院是面向穷苦家庭的孩子,束脩怕是都要季姑娘一人承担。这种情况下,教书先生没有任何油水可捞。

且更要找那些能够体谅百姓疾苦之人,而不是完全没有生活阅历,面对连饱饭都吃不上的人不会问出“何不食肉糜”这样的话。

“姑娘大善!在下受教了。”

季悠然没有接话,只是再次勾起唇角。

“穆公子,您落脚的客栈到了,请下车吧。”

车夫冷着声音提醒,见穆清安下车后拱手又要说些什么,忙抢过话头。

“给你的衣服就不必还了,天色不早,我家主子着急回府。穆公子,告辞。”

穆清安目送着马车渐渐驶远,慢慢消散在夕阳的余晖之下,这才转身走回。

心里还在想着马车行进的方向,看着像是去玄武大街的方向。

众所周知,京城东面的几条街上住的都是朝中重臣与权贵。

其中朱雀大街住的皆为文臣,而玄武大街皆为武将。

姓季,玄武大街的季家……

穆清安上楼的脚步微微一顿,“难道是那位……?”

思绪纷乱,毫无看书的心情。穆清安直直地倒在床铺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若真是那位,怎么会随意前往京郊,这个时辰怎么还在市井之中?”

与穆清安这边独自疑惑,小声嘀咕不同,季悠然笑盈盈地从后门进了护国公府。

“早早就送了出宫归家的消息,怎么这个时辰才到?若不是你三哥不让我派人打探,这会儿我估计都递牌子入宫瞧你去了!”

季悠然一把抱住母亲的胳膊,哼哼唧唧地撒着娇。

“幸好三哥机灵,女儿这可是偷偷溜出来的,连正门都没敢走。若是母亲派人打探了,女儿私自出宫一事不就暴露了嘛。”

季三哥手拿折扇,轻轻在季悠然头上敲了敲。

“还不谢谢你三哥我?你是不知道母亲拿我当沙包追着打了多久。”

季夫人白了自家故意搞怪的儿子一眼,“就你贫!还不快将你媳妇儿叫过来?”

慈爱不已地拍了拍季悠然的手,“你三嫂等了你一天,这会儿估计还在二门外等着呢。”

季悠然忙唤住自家三哥,“劳烦三哥唤嫂子过来后,去马厩那边走一趟。记得将脸蒙上,帮妹妹认两个人。”

季三哥挑了挑眉,瞬间了然。

“你这次归家被耽搁了时辰,是因为那两个人?”

季悠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颔首。

无意之中救下了穆清安,应该算这两个罪魁祸首耽搁的吧。

“行!放心吧,三哥知道该怎么做,等着瞧好吧!”

马厩。

“三少爷。”

玉瓶恭敬地行了一礼,伸手指了指已经晕死过去的两个血人。

季三哥快步走了过去,蹲下重重扇了两个人两巴掌,才让马厩里的下人提着水将人泼醒。

“啊!识相的赶紧放了小爷!知道我爹是谁吗?不想死就把小爷放了!”

季三哥挑了挑眉,这张青紫遍布的猪头脸实在没认出来,倒是这流里流气的声音让他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上前一脚将人踢晕,又吩咐下人将一旁的奴仆放了。

“蒙着眼睛将人送到文昌街路口去,盯着他入府后立刻回来。”

亏得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白激动了。

玉瓶示意车夫跟着自己去下人房休息,她清楚三少爷定会将这边的事情告知给自家主子知晓。


“表妹也在这儿啊?听母后说你身体不适,现在可是好些了?”

萧淑妃微垂着眼睑,微微调整了自己的姿态,微侧着左脸对着皇帝,伸长了雪白的脖颈,露出一颗小小的红色美人痣。

她记得和表哥在一起的第一晚,表哥好多次都吻上了自己的这颗痣,十分怜爱。

只可惜不知表哥在顾虑什么,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以至于自己入宫比季悠然早了半年,依然是处子之身。

“谢表哥记挂,臣妾好多了。这不,今天身子舒服了许多,便想着做些好吃的给姑母送来。表哥若是不嫌弃,可以坐下一起用些。”

萧淑妃掀开了食盒盖,笑盈盈地伸出葱白玉手将里面的菜端了出来。

又有伶俐的宫人去小厨房准备碗筷与早已备好的其它菜肴端上了桌。

太后笑着拍了拍萧淑妃的手,“这才是好女人的典范,女红厨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整日里舞刀弄枪不学无术的女人,哪有这样心灵手巧?”

当真是句句不提季悠然,句句都有季悠然。

三个人围坐在桌边,吃着说早不早,说午不午的饭,尴尬不已。

萧淑妃拎过来的菜,被太后一个人就吃了一大半。尽管皇帝并不想吃,也碍于太后的面子吃了几筷子。

而此时的季悠然,终于看到了她的陪嫁丫鬟玉瓶和玉盏。

“小姐!”

“小姐!”

两道声音一起响起,伴随的是两个陪嫁丫鬟的哭声。

“小姐,您受苦了。我们听说您被送到了冷宫,想要去冷宫伺候您,被两个嬷嬷抓到小黑屋关起来了,怎么求都没有用。”

玉盏哭声越来越大,没想到玉瓶最快速度冷静下来,捂住了玉盏的嘴。

“这里不是咱们将军府,宫里规矩甚多,千万别给小姐惹麻烦。不对,现在不能叫小姐了,要叫皇后娘娘或者娘娘。”

玉盏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尽量将哭声捂回去。

圆乎乎的脸蛋上糊满了泪水,看得季悠然心疼又想笑。

“你们俩快去梳洗一番吧,日后你们依然是我身边最重要的人,可不是将军府的小丫鬟了,是有品阶有脸面的女官了。”

皇后身边两大女官,也是后宫之中地位最高的宫女。椒房殿掌宫与椒房殿掌事。

尽管两个丫鬟年纪不大,在后宫之中遇到年纪大的宫人,也是要被尊称一声玉瓶姑姑和玉盏姑姑的。

两个丫鬟自幼便和季悠然一起长大,识文断字、舞刀弄剑的都不在话下,手脚麻利做事勤快那也是公认的。

玉盏除了隐匿与轻功一绝外,还有一手好厨艺。只要是季悠然想吃的东西,说出食材和味道,玉盏就能研究出来。

玉瓶更是细心缜密,语言天赋极高。季悠然并不是养在深闺之中的,自幼随祖父父亲走南闯北,随军到处征战。

可以说周边国家的语言,季悠然与玉瓶不说能完全掌握,但也会个十之有九。

“娘娘,宫人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这是宫人名单和具体安排事项。这边是每个宫人的资料,这些宫人具体是谁的人,还得一段时间观察才知晓。”

季悠然笑着颔首,左膀右臂回来了,身上的担子终于能轻一些了。

“还有两日便要回门了,翻一翻历代皇后回娘家的惯例,按照上面的记载做准备。”

季悠然内心不安,总觉得自己进冷宫这件事,家里应该是知道了,就是不知家中是否也有了变故。

宫里虽然也有季家的眼线,但后宫之中能用到的却没几个。如今人在深宫,做起事来的确不便。

为今之计是想些法子多收买一些可用之人,才能彻底站稳脚跟。不成为家人的拖累,也不会成为皇家随意使用、践踏的工具。

“娘娘,要不要去御花园转一转?听说御花园新培育了好多粉菊与绿菊,十分好看呐!”

季悠然也觉得一直呆在椒房殿里,宫人们行动不便。的确看不出谁忠心谁不忠心,是得给他们一个出去传递消息的机会。

想到这里,季悠然起身,在玉瓶玉盏的陪同下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在绕了几个弯后,玉盏离开了,施展轻功重新回到椒房殿,轻轻落在了屋顶上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御花园,千鲤池。

季悠然刚走进凉亭,拿起鱼食要洒,就听到了身后传来咯咯的笑声。

还在疑惑谁如此大胆,见到皇后在此还敢凑上来,毫无敬畏与尊重。

转头便看到与太后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子,太后另一侧被一脸笑意的皇帝搀着,像极了一家三口逛花园,心下了然。

轻轻放下手中的鱼食,缓步朝着太后的方向迎了过去。

“给母后请安,给陛下请安。”

言罢,也不等太后叫起,便直起身子看向萧淑妃,等着对方给自己行礼。

太后的火气瞬间上来了,正打算训斥季悠然,便听到自家皇帝儿子抢先开口。

“萧淑妃,见到皇后为何不行礼。礼仪规矩都学哪儿去了?”

太后不可置信地转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明白他为何胳膊肘向外拐。

萧淑妃自是不愿的,可当着皇帝的面已经被训斥了,若是再违逆,只怕皇帝表哥会更加不喜。

“臣妾给皇后姐姐请安。臣妾一时之间忘记宫里多了一位皇后,尚且没有适应过来,还请皇后姐姐恕罪。”

季悠然淡笑,可温柔的语气说出的话却十分噎人。

“萧淑妃这是哪里的话,但本宫得提醒你,本宫的母亲共生了四个孩子。三个哥哥和本宫一个女儿,本宫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妹妹。”

又对着皇帝轻轻颔首,“臣妾就不打扰你们的雅兴了,刚进皇宫,要忙的事情的确不少,这便告辞了。”

太后眼睁睁地看着季悠然无视她,抬起胳膊你了半天,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腿脚发软晕了过去。

“母后!”

“姑母!”

“太后娘娘!”

……

身后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季悠然被吸引了注意力,转头回望。


慈心院。

“瞧我这脑子,怎么就想着在二门外等呢?然儿从后门回,自是能从小路绕过来的。”

孟迟令走到季悠然身边,伸手拉过季悠然的双手,感受到手心的温度,笑容明媚了几分。

“玉瓶的确是一如既往的细心,我还担心路上着凉,冻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几乎是孟迟令的话音刚落,一身药香的周倚曼便走了进来。

“三弟妹整日在家中念叨,就差搬进皇宫去天天趴你床边盯着了。”

季悠然急忙起身,接过周倚曼手里的汤盅。

“二嫂怎么亲自过来了,产婆可准备好了?我瞧你这肚子比当年大嫂怀孕的时候还大些,可得小心谨慎些为好。”

孟迟令扶着周倚曼坐下,不忘拿过柔软的靠枕垫在身后。

周倚曼柔和笑了笑,轻轻摆了摆手。

“就是因为快生了才要时不时地走动走动,免得孩子太大,我体力太差,反倒是不好生。”

见季悠然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周倚曼又道:“你怕不是忘了我娘家是做什么的了。”

季悠然一顿。

是啊!

二嫂娘家可是太医世家,每代都会出一名医术最好的太医院院正。

就连庶出的周家人,在京城各大医馆都是被人疯抢的神医。

“母亲!母亲您快帮儿媳看看,这件事如何办为好啊!”

人未到声先至,大嫂孙湘吾走进慈心院后,双眼猛地一亮。

“然儿回来啦!我这就命人去准备晚膳,做你最喜欢的酥炸小黄鱼!”

季悠然急忙喊住风风火火的大嫂,“不用忙了,我就要回去了。马上就宵禁了,坐下一块儿说说话吧。”

季夫人笑着看一团和气的三妯娌和宝贝女儿,又指了指大儿媳手中拿着的册子。

“这是遇上什么难事了,能让我们府上聪明能干的大儿媳难为成这样。”

孙湘吾忙将册子打开,双手捧着递到了季夫人面前。“母亲您瞧!”

视线又落到了季悠然身上,“刚好妹妹回来了,也帮着参详参详。”

季悠然缓缓起身,走到了自家母亲身后,自背后搂住母亲的肩膀,一同看着面前的册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季悠然眉头微蹙,“东西可是都收入库房了?”

孙湘吾急忙摆了摆手,“若是平常那些往来密切关系颇好的,自是登记造册分门别类后收入不同的库房之中以便储存。”

“就是今日上门的人着实多了些,从未有过来往的也送上大礼,我总觉得此事不太正常。”

孙湘吾皱眉,将自己的疑惑说出口。

“父亲被封护国公又挂帅出征出发去边关那天,都没有多少人来送行。好端端的,怎么今日府中如此热闹了?”

季悠然想到了早朝时候的事情,想必是朝堂官员敏锐地察觉出了变化,这是要讨好她的娘家,好一路平步青云。

“母亲,您觉得这些东西如何处理更妥当些?”

季夫人思忖许久,长叹一声。

“这些东西咱们不能收,又不能直接退回。开库房吧,把东西送回去的时候顺便回个礼,让回礼的人说话多注意些,莫要让人拿了把柄。”

好在季家祖辈都有赫赫战功,打仗的战利品和陛下的赏赐极多。倒也不至于回个礼就伤筋动骨,动摇护国公府根基。

“大嫂且慢,听我一言。”季悠然见大嫂得了主意立刻就要出门,忙又唤住了她。

“不管咱们府上谁去回礼,都会有人觉得咱们目中无人。整理一份名单出来,那些容易小肚鸡肠胡乱揣测的家族,交给我亲自去办。”

孙湘吾大喜,可又担心给季悠然添麻烦。

季家是手握实权的武将世家,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差十个八个的。

可季悠然在后宫无人可依,名誉最是重要。若是那些人记仇记在她头上,恶意抹黑又该如何?

季家不会因为多了几个仇人就倒下,可女子名节却是最易被泼脏水的。

她是长嫂,与季悠然差了近十岁,可以说是看着季悠然长大的都不为过。

“然儿,你……”

季悠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忙笑着摆了摆手。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处处需要保护的小女孩了,在深宫之中,成长是很快的。”

季悠然眼圈微微泛红,“这么多年都是你们在竭尽全力的保护我,不管到了什么危急关头,你们也从未想过丢下我,放弃我。我们是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什么不对?”

慈心院里安静了许久,最终还是季夫人的笑声打破了一室宁静。

“然儿说得对,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该麻烦然儿的自然要麻烦她。咱们家又不是没有那个条件,老是怕这怕那的,该发生的事情依然会发生。”

就比如季家世代忠良,依然会被皇帝忌惮。

小心翼翼地行事,不让优秀的孩子们展露锋芒。结果呢?

自家的好儿郎要忍着委屈,不敢大展拳脚。每天都在思考如何才能降低皇帝的戒心,不被人陷害。

累啊!

“老大媳妇儿,你和老三媳妇儿一块整理一份名单出来。”

又看向大肚子的周倚曼,“老二媳妇儿,你安心养胎,只给你娘家人捎个信儿,请他们帮忙筛选一些咱们不了解的人家。”

毕竟医学世家接触的人多,尤其是周家这种在皇家都叫得上名号的神医世家。每个家族什么秉性,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阴私,知道的并不少。

三个儿媳齐声应是,季悠然的三哥也终于赶了回来。

“妹妹,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办了。后面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全权交给我处理就是。”

季悠然笑着颔首,论起家中脑子最好用的人,非三哥莫属。

只不过季家锋芒太盛,若是三位哥哥都好到让旁人嫉妒,只会对家族更加不利。

这也是为何三哥看着最不着调,没有走上仕途,反而自愿走上经商之路的原因。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宫了,明日我再出宫看你们。”


季悠然狐疑挑眉,看了看角落里的沙漏。

这个时辰醒过来了?不应该啊。

起身快步朝着内殿里面走去,刚好撞上梁云霄含笑的眼眸。

“然儿。”

声音沙哑着轻唤了她一声,“然儿过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季悠然轻轻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了下去,才慢慢的走到了梁云霄不远处站定。

看着站在床边却伸手也拉不到的季悠然,梁云霄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罢了,都是自己活该。谁让他将人娶回来后行的一直都是伤害她的事呢?

“朕听闻,裴太师和裴太妃兄妹俩都找你麻烦了?”

季悠然眉心微蹙,就听梁云霄又道:

“朕是有暗卫保护的,若不是朕下了命令不让他们动你,你以为朕真的那么容易被你放倒在床上昏睡吗?”

季悠然抿着唇不说话,只听梁云霄还在继续说着让她厌恶又恶心的话语。

“朕是真的心悦你,才会任由你做什么事情而不干涉。然儿,朕的心意你可了然?”

季悠然自是不会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更是暗暗腹诽。

[若不是我父亲在边关浴血奋战,朝堂之上无你提拔的武将可以披甲上阵,你又怎么会配合我?]

[说什么心悦于我,还不是看在我的家族还有用得上的地方!等战争彻底结束,等待我全族的只会是灭顶之灾。]

[狗皇帝,还想套牢我的心,要做什么?将整个季家拆吃入腹?]

想到这里,季悠然的眼神又冷厉了几分。

[还是你终于意识到这北梁国没我季家不行了?知道季家若是从此消失在北梁国,你也会落得和别的小国同样下场了吧。]

“陛下要做什么直说便是,不必如此细致的解释。”

不就是想要表现出她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算计之内吗?呵,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

让自己的家族对这么一个皇帝尽忠,还不如在地下做团圆的鬼!

梁云霄的脸僵了一瞬,心头泛起苦涩之意。

当初为何不好好调查一番?为何要将自己的恩人认错?

这下好了,直接天崩开局,如何修复和然儿之间的夫妻之情?

“朕觉得这么躺着也挺好的,你也不必浪费药材给朕下毒了,朕不起床不上早朝,全都交给你。”

季悠然没有任何神情动作,依然安安静静的伫立在原地。

“朕会用实际行动表现自己的内心,朕知道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证明。”

季悠然也懂,自己再给他下药也没用了。她虽然是武将世家之女,身手自是不错。

可暗中保护皇帝的暗卫可谓是最后一道生命防线了,又怎么会轻易被人发现且打倒呢?

有人在暗中保护他,她就要不了他的性命。

就算是侥幸下毒成功了,也会有人暗地里帮他解毒并调养身体。

罢了,不浪费自己的心血了。

“说说吧,你要如何?”

季悠然拉过一旁的圆凳坐下,没有选择坐在梁云霄的床边。

脸上的嫌弃肉眼可见,刺痛了梁云霄的内心。

“朕多日不上早朝,也不传召大臣,想来会让很多人内心犯嘀咕。时间一久,你做为皇后上朝摄政怕是问题会越来越多。”

就连他刚即位的时候,跟着先帝的那些老臣都打算拿捏他这个帝王。更何况是季悠然这个皇后呢?

虽然他也听暗卫同他提起过季悠然的手段和政治能力,但他也担心那些朝臣们拧成一股绳对抗她。

“我们合作吧,需要朕出面的时候,朕会出现并敲打他们注意分寸,你想要做什么事情只管去做。”

季悠然冷笑的看着他,“我若是想要颠覆你梁家的江山呢?”

“你想要,拿去便是。”

反正她要了江山就得连他一并要了。

到时候这江山还是他们两个人的子嗣继承,没什么区别。

季悠然不想再和他说话,气呼呼地起身,转头就朝着外面走去。

“皇后娘娘,裴太师求见!”

季悠然刚想说不见,就听梁云霄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让他进来吧,他可以随时入宫觐见的令牌是先帝给的。之前没有拿出来,估计是担心朕会记恨他。”

如今肯拿出来闯宫,定然是察觉到了季悠然如此放肆的不对劲之处了。

只要季悠然软禁皇帝的事情做实,他就可以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将祸国妖后控制起来,还能得一个忠心护主的美名。

等到季悠然被制服,没了季拓疆这个主心骨在京城,季家便不足为惧。

季悠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眼神微闪地看着内殿随风飘荡的纱幔。

傅时殷一脸担忧的望着她,季悠然此刻也没有旁的法子,只能配合着点了点头。

裴育亭大步朝着御书房里面走去,见到坐在御案边上批阅折子的季悠然时连礼都不行,昂着头直奔内殿的方向走去。

“大胆!竟敢对朕的皇后不敬!裴育亭,真以为你是老臣了就可以放肆?”

梁云霄的声音从里面传出,不满的情绪从语调里溢出。

裴育亭眉心深锁,总觉得不太正常。

民间多巧技之人,宫里若是有人会模仿皇帝的声音也说不定。

万一在帘子后面的是个会模仿语调的陌生人又该如何?总得面对面交流说些两个人都知道的事情才好。

“多日未见陛下,臣内心惶恐不安。老臣教导陛下十几载,早已将陛下当成自家孩子一般放在心上疼爱。”

“放肆!”梁云霄的声音比起刚刚多了几分不悦,说完这两个字后还轻声咳嗽着,以示自己的确身体不适,虚弱得很。

“你何时教导朕十几载?怕不是老糊涂了!”

裴育亭原本不是太师,最初是先帝的伴读,后与先帝关系极好,才获先帝提拔。

就他的学识,还没有季拓疆渊博,怎配教导未来皇帝?

他只是挂了个太师的名头罢了,真正费尽心力教导梁云霄的实乃当朝太傅。

只不过当朝太傅和季家走得近,又因着教导的时候过于严格,让梁云霄记恨,才会一直坐冷板凳。


“奇怪了,八月十五的月亮怎么看着似是要缺了一角呢。”

季拓疆自然听得出,这是在提醒他是时候做个取舍了。

若是没有任何作为,女儿就会背负骂名,彻底香消玉殒在深宫之中,从此季家再也没有嫡女。

可若是让他认下通敌叛国的污蔑,那也是不可能的。

尽管他这一支长房嫡出人口简单,可不代表季家这个宗族不大。

若是认下通敌叛国,便成了株连九族的大罪。虽说祸不及出嫁女,可季家的根基彻底摧毁后,没了娘家支持的女儿又能好过到哪里去?

思及此,季拓疆回头看了看眼圈通红的妻子与愤怒至极的儿孙们,瞬间做下决定。

“臣在沙场征战几十载,伤痛加剧。北梁人才辈出,武将更是不缺。还请公公代臣转达,臣欲解甲归田,自此退出朝堂。”

手握住虎符与令牌狠狠拽下,毫不留恋地朝着青衣太监的方向甩去。

青衣太监也不恼,笑呵呵地伸出手接住。小眼睛里带着精光,朝着已经开口的大将军嫡长子方向看去。

“原本还等着妹妹三日回门之时,将自创的兵书补充完整给妹妹做礼物。可惜了,这份礼物怕是送不出去了。”

青衣太监连忙制止季大公子也要拽令牌的手,吓得后背沁出一层薄汗,连忙看似礼貌实则极其敷衍地拱了拱手。

“陛下是仁慈英明的主儿,清醒后自然什么困难都迎刃而解了。季大公子年纪尚轻,正是为国效力的好时候。”

“大将军且留步,咱家这就回宫复命,莫要送了。”

皇宫,椒房殿。

正殿婚房。

“母后,传旨的太监可出宫了?”

太后微微蹙眉颔首,伸出大掌抚过皇帝的脸庞。

“你说说你,既然不喜欢季家那个嫡女,又何必折腾这么一场大婚?那一家子武夫,随便耍点手段就能给他们定罪。”

皇帝此时哪里还有虚弱样儿?站起身将宽大的喜服脱下放在一旁,抬起手无奈揉了揉太阳穴。

“这么多年都在想法子给将军府使绊子,不管是战场上还是京城内,季家就像是铁桶一般,什么法子都没用。”

“儿子想着这么大的一场婚礼总会让他们疏于防范,做些什么也方便。母后放心,一旦拿到他们通敌叛国的证据,季家全族都得死,皇后之位只会是表妹的。”

太后面上的表情好看了几分,“暂且委屈那孩子做淑妃吧,别忘了多去她宫里瞧瞧她。那孩子心眼小到只能装得下你,别想歪了反倒病了。”

皇帝嗯了一声,母子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青衣太监才赶回来。

见到陛下好端端地坐在那里一点儿也不震惊,眼观鼻鼻观心的跪在地上整理重点回话。

“暗卫们应当是没得手,御林军们没有任何收获。”

感受到低气压沉沉袭来,青衣太监顶住压力连忙又继续。

“好在此次出行并不是毫无收获,大将军将虎符与令牌交出来了。”

皇帝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详细问清楚事情经过后食指轻点下巴,许久才叹息一声。

“罢了,季家那个老狐狸能把兵权交出来也不错。难得会有人为了一个出嫁女舍弃权势地位,看来这季悠然还有大用。”

太后闻言急了,自家皇帝儿子这意思是要给季悠然复位了?

这可不行!

季悠然若是重新成为皇后,她的娘家侄女该怎么办?

无论如何,北梁皇后只能是萧家女!

太后坐立难安,忙起身看了一眼皇帝,语调温柔慈爱。

“夜深了,皇儿早些休息。哀家就先回去了,明日还要哄你表妹,免得她在后宫闹腾,坏了你的大事。”

皇帝伸出手主动搭在太后手臂之下,亲自送太后出了门,目送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茫茫夜色后,面色沉沉转回身,半点笑意也无。

……

“娘娘,该用早膳了。”

季悠然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背脊,并不规则的木板床睡着是真累人,一觉醒来腰酸背痛的。

意外的是没想到还有人会来给她送早膳,只不过面前这个宫女为何要抖着手臂呢?

缓缓接过冒着热气的饭菜,有菜有肉有蛋,竟然还有一碗热汤。

季悠然微微挑眉,纳闷冷宫伙食竟这般好吗?

昨日大婚,为了不出恭一整日不吃不喝,这会儿闻到食物的香气,肚子里唱起了空城计。

正打算大快朵颐,突然停下了动作。

仔细闻着饭菜的香气,自然闻不出什么。拿着筷子在菜盘里搅和来搅和去,依然没有什么发现。

皇宫里十分讲究,大早上都是吃粳米粥配各类小菜和包子馒头,如此突兀且特意准备的餐食一定有问题。

季悠然也不想稀里糊涂的因口腹之欲被人谋害致死,再被披上畏罪自杀的骂名影响家人就不好了。

于是,季悠然对着送饭小宫女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

“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这么多好菜不吃完简直就是在浪费。瞧你这么早就过来送饭菜,一定也饿了吧。”

小宫女急忙往后退,转身就想跑。奈何季悠然腿脚比她利索多了,伸出手一把便拽住了她。

“娘娘饶命!奴婢不想死,娘娘饶命啊!”

一边说话一边跪地磕头,没几下就将脑门磕出个大红包。

“你这是什么话?我好心好意分你一半吃食就成了要你命了?你最好是将话说清楚,尽管我进了冷宫出不去,但好歹也是皇帝的女人!”

小宫女哆嗦着嘴唇,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左看看右瞧瞧,才压低声音回道:

“这些餐具都是在宫外特意寻来的,今儿一大早才送进宫。是……是麻风山上的病人用过的餐具。”

麻风山,得了瘟疫和绝症的人都会被送上去自生自灭的地方。

从那里出来的餐具,可想而知得带了多少种病毒和细菌。

季悠然也不难为她,只低头看了看小宫女的头饰,分辨出她在哪里当差。

又围着她转了一圈,眼角余光瞥到了放在门外那精美的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