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纪擎城苏攸宁的其他类型小说《绝症心死,我不治,你哭什么?纪擎城苏攸宁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椰汁锅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温子骞甚至没看清来人,怀里的女人已经被夺走。“我只警告你一次,离她远点。”纪擎城轻松将苏攸宁横抱在怀里,和温子骞擦身而过时,丢下充满威胁性的警告。温子骞反应了几秒,纪擎城人都走出去了,他又快步追出酒吧。“你等一下。”“你就是苏小姐的养兄吧?”车里的孟思宁注意到酒吧门口的两个男人,心生不安,忙推开车门下车。“我是谁不用你管,你只需要知道,苏攸宁不是你能靠近的!”隐忍的怒火从声音里渗出,纪擎城一双狭长的眼里寒气逼人。温子骞没有被他的眼神吓到,反而更加固执,用身体拦住纪擎城的去路。“纪先生,如果您是苏小姐的家人,那么请您对她负责!你根本就不关心她!不知道她现在真正需要什么!”纪擎城的脸一寸一寸沉下来,这句话在他听来,明显的挑衅。“她是我养...
“我只警告你一次,离她远点。”
纪擎城轻松将苏攸宁横抱在怀里,和温子骞擦身而过时,丢下充满威胁性的警告。
温子骞反应了几秒,纪擎城人都走出去了,他又快步追出酒吧。
“你等一下。”
“你就是苏小姐的养兄吧?”
车里的孟思宁注意到酒吧门口的两个男人,心生不安,忙推开车门下车。
“我是谁不用你管,你只需要知道,苏攸宁不是你能靠近的!”
隐忍的怒火从声音里渗出,纪擎城一双狭长的眼里寒气逼人。
温子骞没有被他的眼神吓到,反而更加固执,用身体拦住纪擎城的去路。
“纪先生,如果您是苏小姐的家人,那么请您对她负责!你根本就不关心她!不知道她现在真正需要什么!”
纪擎城的脸一寸一寸沉下来,这句话在他听来,明显的挑衅。
“她是我养大的,我怎么对她,那是我的事,不需要一个外人过问!”
“你是个医生?你要是再靠近她,后果自负。”
温子骞是个很执拗的人,他现在顾不得自己,只想给苏攸宁讨一个公道。
“纪先生,如果你不能照顾苏小姐,你大可以放心的把她交给我,我是医生,我能照顾好她。”
“闭嘴!”
把苏攸宁交给他?
句句踩在纪擎城的雷点上!
“苏攸宁是我的人,轮不到你照顾!以后离她远一点,别再让我看见你!”
温子骞张开双臂,势必要争个是非。
纪擎城眼底的寒气迸出,语气堪比今天的温度:“你这是要,跟我作对?”
温子骞咬了咬牙根:“没错,攸宁是你妹妹,是你养大的,可这不代表你可以随便践踏她!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她病......”
“擎城!”
一道尖锐的女声匆忙打断温子骞还没说完的话。
孟思宁收拾方才的慌乱,踩着高跟鞋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脸上还挂着笑。
“天气冷,你带攸宁去车里,我来和这个人沟通。”
可温子骞倔强的抬着手臂,神色更是坚定的可怕。
“你好,我是攸宁未来的嫂子,我们谈也是一样的。”
温子骞的目光再二人之间打量片刻,收了手臂。
“行。”
这男人面露凶色,看样子也谈不出什么,这个女人看起来就和善多了。
纪擎城没再说话,紧了紧手臂,大步走向豪车。
“温医生。”
温子骞眉头一紧:“你知道我?”
孟思宁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攸宁跟我提起过你,她说你是一个特别好的医生,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对你也有了感情,只是不敢和你说。”
温子骞心头一震!
苏攸宁喜欢他?
他怎么一点也没感觉到?
“真的?可是攸宁从来都没跟我说过!”
孟思宁在娱乐圈那么久,对什么样的人就说什么样的话,她太擅长拿捏人心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调忧伤:“温医生,攸宁为什么不和你表白,难道你不清楚吗?”
“她得了那么严重的病,怕拖累你,所以不敢说出内心所想,其实她跟我说过不止一次了,她喜欢上你了。”
温子骞眸光颤抖,缓缓垂下眼眸。
苏攸宁这个傻姑娘!
孟思宁很满意这个效果,继续煽动:“温医生,所以以后就算攸宁拒绝你,不承认她喜欢你,那也都是违心的话,其实她很爱你,只是担心自己的病。”
提到苏攸宁的病,温子骞抛开眼下的问题,一脸凝重。
“难道纪家的人还不知道攸宁得了绝症吗?我看她哥哥那个样子,好像还不知道攸宁病了,不行,我得亲自和他说清楚攸宁的情况!”
孟思宁急促的开口阻拦:“不用了!”
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挤出一抹苦笑:“你不用说了,你觉得擎城那么有实力,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知道了?!”温子骞眸子骤然瞪大:“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不安排攸宁接受最好的治疗?纪家不是很有钱吗!”
孟思宁摸了摸眼角,其实一滴眼泪都没挤出来。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也想让攸宁治病,可是你也看见了,纪擎城这个暴脾气,谁也不敢惹,纪擎城不喜欢攸宁,也不给她治病。”
“所以......温医生,你是不是可以带着攸宁去国外治病?”
“当然,这件事千万别让纪擎城知道,因为纪擎城不许攸宁治病,所以我今天说的话,你不要和任何人说。”
“攸宁也不行,她在乎面子,要是知道我和你说这些,她肯定不会再见你和我了。”
回到车上时,孟思宁从后视镜里看到纪擎城。
他抱着苏攸宁,垂眸看着她,就连她上车他都没察觉。
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苏攸宁。
孟思宁捏紧方向盘,牙根差点被她咬碎!
“回纪家。”
冰冷的命令让孟思宁收回思绪。
她不敢有脾气,也感觉到空气里蔓延的危险,看来纪擎城对于苏攸宁这次的行为,十分不满。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纪擎城不记得自己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来过苏攸宁的卧室了。
她房间里的东西都是他买的,上到水晶灯,下到地毯,他挑的都是最好的。
纪擎城看着躲在被子里熟睡的苏攸宁,手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摸她的脸颊。
可悬在半空中,又落下。
眼里的情绪被硬生生压下去。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传来不舒服的嘤咛。
纪擎城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她,随即一愣。
她好像醒了。
眼神还有些迷离,却定定的看着他。
“还知道我是谁?”
苏攸宁眼眶一酸,是梦吗?
不然面前这个男人怎么没走?
“纪先生......”她沉默片刻,还是选择了理智。
或许是嫌弃的眼神看久了,她怕再从纪擎城眼里看到厌恶。
纪擎城突然摸她的脸,眉眼温柔,就连语气也温和起来。
“可以叫哥哥。”
苏攸宁心口突然酸胀的厉害,眼眶发了狠的疼,直到有滚烫的液体流出来才缓解。
“我......”
她说不出话,纪擎城却突然压低了身子,一点一点靠近她。
鼻尖碰着鼻尖,几乎要贴在一起。
苏攸宁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怎么来了?
在男人隐忍愤怒的目光中,她下意识的慌张。
几乎是本能的心虚,她狼狈的撑着双臂,试图从床上坐起来,但一阵眩晕让她不得不重新躺下。
温子骞下意识扶住她,嗓音柔了几分的关心:“你要静养的,忘了我跟你说的?”
苏攸宁在温子骞温柔的眼眸里,看到发丝凌乱,嘴唇干裂的自己。
真狼狈。
为什么在他面前,她永远都先顾着他的感受,他的看法。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样可笑又可悲的身体反应。
是了,她和纪擎城之间连兄妹都算不上了,她和别的男人走得近些,他不会在意的。
突然出现的手,拉回苏攸宁的思绪,它正紧紧地钳住温子骞的手腕。
“放开。”
温子骞怔了怔,只是愣了几秒钟,纪擎城的手背青筋隆起,加重了力道。
苏攸宁抽出正在打点滴的手,拽了拽温子骞的衣角
“我没事。”她声音哑哑的。
温子骞听了她的话,手才从她的肩膀移开。
纪擎城也松了手,却在温子骞的手腕上留下暗红的印子。
那抹红色刺得苏攸宁眼眶发烫。
纪擎城已经厌恶她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甚至连她的医生也不能得到客气的对待!
那天,纪擎城急令她买医药箱送到剧组。
她头疼的都撑不起身子,可是想到是纪擎城需要,或许是他受伤了?
苏攸宁还有些庆幸。
一向不对外示弱的纪擎城,受伤时,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她。
就凭这个想法,她顾不得头疼欲裂,顾不得漫天大雪,捧着医药箱跑到城郊的剧组。
可到了剧组,孟思宁的助理撑着一条腿朝她跳过来,拿了医药箱,还丢下一句话。
“宁姐,纪先生真是太爱你了,我的脚就是擦破了皮,他还找人特意送医药箱过来,真是托了你的福。”
不知道是不是肿瘤作祟,她痛得有些记不清楚那天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了。
只记得来时,她满脑子都是纪擎城受了伤,她不顾医嘱,跑着去见他。
孟思宁助理他都那样紧张,对她的主治医生,她的朋友竟如此不客气!
讽刺啊。
可是苏攸宁心里苦的,一抹安慰的笑都挤不出,只能撑着嘴角,看向温子骞。
“温医生,你去帮我拿点药吧。”
温子骞正揉散手腕的疼痛,闻言动作顿住。
他没说话,但眼神不乏关心。
身边这个眼神能杀人的男人,他不放心。
苏攸宁轻舒了口气:“我没事的,他是......纪先生,我认识的。”
温子骞听了这番话,没做怀疑,点头走出病房。
被晾了这么久的纪擎城,愤怒已经烧尽了理智。
“苏攸宁,我们之间的关系,很难以启齿?”
他高大的影子将她完全笼罩,苏攸宁躺在暗处,和她灰暗的人生一样。
“不好意思,纪先生,还麻烦你过来一趟。”
客气得疏远,没回答他的问题,却又回了。
纪擎城眸子一紧,铺天盖地的愤怒砸下来。
他突然压低了身子,一把抓住她的手,几乎要将她单薄的身体拎起来!
“苏攸宁,怎么,觉得自己有靠山了,就忘了是谁把你养大的了?”
手背上的针管串了位置,白色的纱布胶带瞬间开了一朵红色的花。
苏攸宁疼的眼尾泛红,她不想在这样的地方惹他不高兴,况且她现在疼得没什么耐心了。
“他叫温子骞,是我的朋友,他是个医生,我想出国和他......”
“行了!朋友?苏攸宁,你身边从来没有男性朋友,我不知道?”纪擎城冷声打断她的解释。
介绍别的男人就是朋友,介绍他的时候,一个身份都没有。
在怒火要把理智焚烧殆尽时,纪擎城垂眸看见了她手背上的纱布已经彻底被血水染红。
心口一紧,松了手。
纪擎城转身,只留背影给她。
“穿上衣服,跟我回去。”
苏攸宁心头酸胀的厉害,甚至说不出话,憋得眼眶都红了。
她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背影,也有些看不清他了。
以前的纪擎城,明明最害怕她流血的,只是被书本刮了一条微不可查的伤口,他紧张了一天,什么事都不让她做,买了好多糖哄她。
已经记不清是几岁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苏攸宁扯了扯嘴角,是好事。
“我不回去,你先回吧。”
又被拒绝了。
纪擎城眼底闪过错愕,转过身的瞬间,被不悦取代。
“你再说一次?”
印象中,苏攸宁没有反抗过他。
“因为那个男人?”
纪擎城捏住她的下巴,指节都微微泛白。
疼痛让苏攸宁昏胀的大脑有了片刻清醒,她下了决心了。
苏攸宁缓缓抬起头,直接对上纪擎城能吃人的目光。
“纪先生,我的事,我自己可以做主,麻烦你不要管了。”
纪擎城的怒火在眼底燃烧,他收紧指节,几乎要将她的下巴都捏碎。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但声音仍然冷硬如冰:“苏攸宁,你是不是忘了,是谁在你父母去世后,把你从那些虎视眈眈的亲戚手中救出来的?是谁养着你?你是我养大的,现在跟我说不要我管?”
“你休想。”
他温热的呼吸和她微弱的呼吸缠在一起,苏攸宁错愕。
艰难做下的决定因为他这句充斥着占有欲的话又开始松动。
要不......
再多解释一些温子骞和她的事情吧。
“其实......”
她斟酌了两秒,再打算开口,就被甜美的歌声盖了下去。
是孟思宁出的新歌,是纪擎城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下巴上的力道骤然抽离,纪擎城毫不犹豫的起身,背对着她,拿出手机时,一切了然。
纪擎城把手机铃声,换成孟思宁的歌了。
苏攸宁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但生活也没打算让她喘息。
“思宁,嗯,你说。”
“阿城,我想要《朝思暮想》的女主角,好不好嘛?我喜欢那个剧本。”
孟思宁甜甜的声音和刚才的歌声衔接上,把苏攸宁拉回现实。
“好,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不用再询问我的意见。”
苏攸宁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听着声音,也知道他眼底的温柔都快溢出。
一口压抑了太久的气没提上来,她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苏攸宁愣了愣顿住脚步,嗓音有些沙哑:“您还有事吗?”
纪擎城的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指骨缓缓收紧。
苏攸宁一向很黏他,之前若是有什么事没有顺着她,一定会胡搅蛮缠不肯走,非要他答应了才肯罢休。
忽然变得这么懂事乖顺,竟然让他有些不舒服。
是在故意和他闹脾气?
再想到那天老爷子提起苏攸宁想出去留学,纪擎城的眼神更冷了一寸。
小丫头长大了,觉得什么事都能不用同他商议了。
他的目光锁在苏攸宁身上,嗓音凉薄:“既然这样关心爷爷,想为家里分忧,就把事情处理好了再走。”
“既然自觉翅膀硬了,这么些琐事,想来不至于不知道怎么解决。”
苏攸宁张了张嘴:“您想让我怎么解决?”
纪擎城漠然开口:“把外面那些记者都打发出去,照片找个合适的由头回应公众,我不希望这件绯闻对思宁造成任何影响。”
白思宁愣了愣,眼中闪过一抹幽光:“阿城,不用麻烦攸宁了,只是点小事......”
她是想借这个机会和纪擎城变相官宣的,如果被处理掉,岂不是功亏一篑?
“在我眼中,同你有关的就没有小事。”
纪擎城却仍旧冷冷盯着苏攸宁:“去办,立刻。”
苏攸宁听着,分明都已经做好离开的打算,心里却还是一阵揪痛。
他把白月光保护得多好呀,只是被拍到一张照片,他都会怕白思宁被绯闻影响。
哪怕当事人自己都不怕,他也霸道蛮横护着她,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其实曾经这样细致妥帖的好也是给过她的,她从小身体就很差,医生说最好不要熬夜操劳,也不能太费神,越清闲养着越好。
纪擎城知道这事,俨然将她当成了玻璃娃娃。
她那时候已经有八岁了,身形却比别的孩子瘦小,纪擎城出门不让她走半步路,高高大大的少年去哪都抱着她,可以说她是在他怀里长大的。
她觉得害羞,他也不肯放手,带着笑意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宁宁,乖乖让哥哥抱,不然生病了难受,哥哥心疼。”
怕她睡不好,他每天捧着童话书来给她讲故事哄她
他把她当掌上明珠一样疼着惯着,纪家的继承人何其矜贵,为了她研究药膳怎么做好吃,怎么扎小辫好看,怕保姆照顾不周,她衣食住行全是纪擎城盯着。
长大以后,他宠她越发厉害,有求必应。
有一次,有个公子哥调侃说要跟她联姻,向来清贵冷静的纪擎城直接当胸一脚踹了过去,说她是他的宝贝,谁也别惦记。
人人都说,他是养了朵金贵无比的花,说他疼她疼进了骨子里。
她也正是沦陷在那浓烈的宠爱里,觉得他或许也喜欢她,才会不知死活告白。
可现在,纪擎城不疼她了,也不在意她熬夜不熬夜,辛苦不辛苦,满心满眼都只有白思宁。
“好的纪先生。”
苏攸宁垂下眸子,压下了心中翻滚的绞痛,却压不下脑中那颗肿瘤带来的实实在在的痛感。
她强撑着联系了纪氏名下的珠宝公司,在负责人明显不悦的态度中让他们连夜做了宣发,让白思宁成为即将发布的新品的代言人。
再去联系之前定下的那位女星和影视部门,用一部即将准备投拍的上星剧的女二角色做交换,好话说尽才让对方答应让出谈好的代言。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深,纪擎城和白思宁在阳台看雪闲聊,背影十分般配。
苏攸宁失神看过去,视线有点模糊。
医生说那颗肿瘤可能会压迫视神经,应该是这个原因吧?
她揉了揉发烫的眼角,将所有事情处理完毕,通知狗仔今天纪擎城和白思宁今天出现在酒店只是商议代言。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
苏攸宁轻轻敲了敲阳台的门,哑着嗓子开口:“纪先生,已经处理好了。”
纪擎城侧身看她一眼,一语不发走向门口。
白思宁眼神温柔,却藏了一丝冷意,笑着告别:“路上小心,说好明天陪我去买戒指,可不准失约。”
纪擎城点头:“好,早上我来接你。”
原来都要选戒指了?
那还藏着掖着做什么?是因为爷爷不愿意接受?
苏攸宁低着头紧随其后出门,小腿有些发软,眼前也冒着金星。
两人一同下了电梯,走出酒店时,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
苏攸宁低头朝车那边走,额头冷不防撞上男人宽阔的后背。
她抬起头,正对上那双冷怒的眼,有些茫然:“您怎么了?”
是还在不高兴她打扰他的好事?
下一秒,纪擎城忽然迫近,冷浸浸的眸子直直盯上她:“要出国留学?”
他怎么知道了呢?
苏攸宁愣了愣,回神嗯了一声:“是有这个打算......”
纪擎城的眼神又冷了一寸,心中那股燥郁更重:“是真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这样的事也不用和我说了?”
苏攸宁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从十八岁那年她大着胆子向他告白被拒绝,他对他的态度就冷漠得可怕。
以前他事无巨细关心她的一切,哪怕他出差不在,也要人汇报她近况行踪。
但从那之后,哪怕她为了找到合适的话题主动分享自己的生活,纪擎城都懒得理会,怎么会忽然主动问了呢?
默了默,她温顺道:“您最近很忙,我也没来得及,本来打算今晚告诉您的,抱歉。”
纪擎城更觉得不适,拳头缓慢收拢,骨节都有些发白。
这幅轻飘飘的态度,是真没有把她这个哥哥放在眼中,极尽敷衍!
心里那股怒气烧得更甚,他箍住她下颌,嗓音冷得心惊:“在国内都没有把书念好,出去念书有什么用?恐怕到时候在外面玩疯了玩野了,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
“想出去读书可以,申请的学校、专业要给我过目,做好完备的计划书,若是不能让我满意,就老老实实在国内待着。”
苏攸宁愣了愣,指尖有点发冷。
她还有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她要准备签证,完成工作交接,还有些琐事也要处理,时间已经很紧凑了,怎么来得及做一份让纪擎城觉得满意的计划?
“纪先生,我已经和爷爷说过了,他也同意,下个月我就要出国,这些我准备出国后再考虑的。”
她紧绷着唇试图说服他:“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分寸......”
纪擎城眼底的怒火烧得更甚。
果然出国只是幌子,是翅膀真的硬了,打算就此离开家?
他加重手中力道:“纪家现在由我说了算,你的人生如何规划,也由我这个哥哥决定,苏攸宁,按我说的做,否则你大可试试,你能不能出得了国。”
似乎是担心孟思宁误会,纪擎城微微蹙眉,离开了病房。
苏攸宁被无形的巴掌抽回现实。
她刚才还妄想纪擎城又回到了她表白前的样子。
十六岁的时候,苏攸宁收到了同学的情书,纪擎城撕了情书,拉着她两只手,认真的和她说,以后她的身边,不能有男人,就算是朋友也不行,他的身边也不会有其他女人,他们互相只能有彼此。
苏攸宁情窦初开,听见这句话高兴了很久,也认真的记着这句话。
纪擎城怕是忘了这句话,他的身边,早就有了可以陪伴他一生的女人。
滚烫的泪掉在胸口,灼得她心脏好疼。
“苏小姐?”
温润的嗓音拉回苏攸宁的思绪,温子骞眉头紧蹙,眼里灌满了担忧。
苏攸宁深吸一口气,冲淡了喉头酸胀。
“温医生,不好意思。”
温子骞系紧塑料袋,里面放着苏攸宁并不陌生的药,有七八种,每次吃的时候都蒙堆满掌心。
他把塑料袋放在床头,余光扫到苏攸宁手背那抹刺眼的红色。
“怎么弄的?”
温子骞眉头紧锁,在苏攸宁下意识把手藏进被子之前,握住她的手腕。
“别动,滚针了,我给你处理一下。”
苏攸宁嘴唇动了动,没说出来什么。
温子骞熟练的给她清理血迹,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这女人破碎的让他一个见惯生死的医生都忍不住心疼。
点滴的针在血管里串位,是很疼的,血流了那么多,她像是没有知觉一样。
“那个人就是你哥?”
温子骞没抬头,棉签在她的手背上轻扫。
以前是。
现在纪擎城不许她叫,苏攸宁也不知道怎么介绍。
“你不想回答也没关系,刚才不好意思啊,我给你添麻烦了。”温子骞从西服内兜里摸出来一个卡通创口贴。
苏攸宁心里的愧疚更重。
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哑着嗓子开口:“我应该说对不起才对,你的手还疼吗?抱歉,他那个人就是这样的,不顾别人,乱发脾气,伤着你了。”
不顾别人,乱发脾气?
门外的男人,手还停留在门把手上,听见这句话,停了动作。
原来他亲手培养的女孩,对他就是这般不堪的评价。
纪擎城突然觉得胸口发闷,扯开了领带,依然没缓解。
可这条路,他既然已经选了,不管再难也要走下去!
没再开门,纪擎城在门外站了良久。
看来有些事情,需要加快进度了。
纪擎城大步走出医院,跨上车,按了通电话出去,随手把手机丢到副驾驶,启动车子。
“纪总。”电话里传来干练沉稳的声音。
纪擎城捏了捏方向盘,语气低沉不容置喙:“今晚就约林总,计划提前。”
电话里的人明显的惊讶后,担心询问:“可......这么庞大的计划突然提前,我担心......”
“废什么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做事!”纪擎城烦躁的打断。
狭长的眼眸里复杂的情绪翻涌,可也只是瞬间,又恢复一片沉寂。
......
“苏小姐,半个月后我们就去国外治疗了,家里你都打点好了吗?”
温子骞给苏攸宁贴上卡通创口贴,又抻过被子把她的手完全盖住。
苏攸宁这会儿清醒了些,又要被拉过来面对现实。
纪擎城不知道为什么,不让她出国,可如果用爸妈的资产补给纪家,她就没钱治病了。
眼眶干得有些痛,苏攸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被收养的十八年过得太好了,所以要让她后半生来补。
“温医生,不打了,我要出院。”
温子骞托着她另一只手,正在消毒,苏攸宁抽回自己的手。
“不行,你现在还发烧呢,外面雪下得大,你今天就住在医院吧,我还能照顾你。”
苏攸宁挑开被子,低头找到自己的鞋。
“刚才你提醒我了,家里这边还有些事情需要我打点,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温子骞伸手托住她的手肘。
不等温子骞再劝,苏攸宁扯了扯嘴唇,露出浅浅的酒窝。
“没事,半个月后,我跟你一起出国。”
......
苏攸宁裹紧了大衣,站在纪家庄园外面。
她没急着进去,本想再看一看这个她住了十几年的家,看着看着就忘了时间。
睫毛被雪花压的垂下,发烫的眼眶融了雪花,和泪水一起流下来。
可能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和纪擎城就没必要道别了,但爷爷待她好。
走之前,要好好和爷爷道个别。
今天格外冷,苏攸宁身上落满雪花,才回了神,踏进纪家老宅。
这次,不是回家。
“爷爷,我想了一下,打算在这个月月初就出国。”
纪老爷子手里的拐杖不知道转了几圈,才颤了颤浑浊的眼。
“我知道,宁儿要出国深造,我支持。”
苏攸宁往下咽了咽喉头的酸涩,舒了口气,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爷爷,你干嘛呀,我以后又不是不回来了,而且你可以去找我呀。”
苏攸宁像是从前一样,绕到老爷子身后给他揉肩膀。
纪老爷子拍了拍苏攸宁的手背,本来都被苏攸宁的这句话宽慰了,释然的话一开口,还是变了味道。
“可是我们宁儿也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你在国外要是不适应怎么办?依我看,让擎城跟着你去。”
“不行!”
苏攸宁几乎是下意识喊出口,又觉得不妥,补充道:“他有事业。”
还有他要守护一生的白月光。
她有自知之明,更不想纪擎城误会她还贼心不死,托着爷爷去命令他。
“那有什么?在德国再开个公司就是了,你以为这小子做不出来啊?”纪老爷子提起这些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
苏攸宁听得心里发苦。
要是换做从前的纪擎城,的确能做得出来,非要把她拴在身上,不许她离开半步。
不过现在她很难看到他,除非孟思宁又有需要她的地方。
苏攸宁快速的清理了脑子里这些想法,再想下去,她怕自己又要痛得昏过去。
“爷爷,我想和您讨个东西,当年我父母留下来的遗产,我现在可以取了吗?”
“苏小姐,其实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您的脑瘤就是恶性的,只是那个区域不进行开颅手术很难确定。”
“我还是建议你去梅奥医疗中心试一试,那边有全世界最顶尖的外科医生和设备,你还很年轻呢,不能这样耽误自己,之前我跟我的老师史密斯医生提过了......”
苏攸宁听着听筒里主治医生略显担忧的嗓音,头又开始疼,疼得眼前发黑。
外面下着大雪,客厅那颗圣诞树缠着暖黄的灯带,桌上的饭菜已经已经冰冷,连油脂都凝固了。
“我知道了,谢谢您啊温医生。”
她起身拿起盘子,将桌上的菜一一端起来倒进垃圾桶:“您把史密斯医生的联系方式给我吧,我愿意去。”
电话那头,温子骞有些惊喜,温润的声音都微微上扬:“真的么?我马上就发给你,老师大概下个月中旬就能有档期,我到时候也会回德国一趟,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
“你可以先和家里人说一说,他们如果要陪你一起的话......”
苏攸宁低声打断他:“我是孤儿,没有家人。”
温子骞愣了愣:“我记得您之前说有个哥哥?”
苏攸宁垂下眸子,无意识想起刚刚在微博看见的那张照片。
她的“哥哥”纪擎城环着他那位白月光孟思宁的腰从车上下来,走进一旁的瑞吉酒店。
照片是某个知名狗仔拍的,大概怕得罪纪擎城,特意在他脸上打了码,不过苏攸宁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腕上缠着他送她的佛珠,一百零八颗黑檀木中间点着一颗朱砂,是他车祸一直没能醒来那年,她在九华山一步一叩首爬上去求来的。
底下很多留言:天哪,女神旁边那个男人是谁?!不看脸都好帅!
说实话,佛珠略有点眼熟,感觉好像是某J姓大佬......前段时间思宁回国也是他接机的,但是当时思宁说只是曾经在一个学校的好朋友。
校园恋爱走到婚纱还不好磕?!之前J姓大佬被采访,记者问他为什么至今未婚,他说的就是在等一个人......
苏攸宁揉了揉眼,可能是因为脑子里那颗肿瘤压得太疼了,疼得眼泪都忍不住往外滚。
是的,纪擎城等的白月光青梅回来了,也宣告她长达十年的暗恋无疾而终。
“只是养兄,不太好意思麻烦他。”
苏攸宁垂下眸子,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您帮我安排吧,我会自己准备好出国的手续,半个月后出发。”
温子骞赶忙答应,又安抚道:“没事,我会陪你。”
苏攸宁轻声道谢,挂断电话倒了杯水吃药。
大把的止疼药生咽下去,哽得她眼圈更红,不过头疼总算好了很多。
还有半个月......最后这个圣诞节,其实她想跟纪擎城好好说清楚,哪怕告别,她也想好聚好散,毕竟撇开幼稚的暗恋,他也养了她整整十八年。
但她有点高估自己的重要性,当年那个“每年圣诞节都会陪伴你”的约定,是比不过他陪伴白月光的。
苏攸宁打算上楼,手机忽然响了,打电话来的是老爷子身边的管家周伯。
“攸宁小姐,您现在是在家吧?”
周伯的语气明显有些焦虑:“大少带着那个孟思宁去酒店的事情被狗仔拍到,已经有人在猜测她的身份,老爷子那边的态度您也知道,在事情闹大之前,您得赶紧把大少叫回来。”
“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要是这事被他知道了,恐怕事情不小。”
苏攸宁收拢指尖。
纪爷爷最近刚做了心脏搭桥手术,确实不能受刺激。
所以她得脑瘤的事情也一直没说,但决定要去之前,苏攸宁已经和爷爷铺垫过也许打算出国读书,届时老爷子至少不会怀疑什么。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苏攸宁轻声应了一句,挂断电话出门。
冷风吹得她才好一些的头痛又严重了点,在车里开空调缓了缓,苏攸宁才驱车赶往酒店。
门口果真有很多狗仔,若不是酒店的人阻止,恐怕就要闯进去了。
苏攸宁低着头进去,也没引起别人注意,一路乘坐电梯上楼敲门,里面传来男人熟悉的低磁声音:“谁?”
她抿了抿唇,语气礼貌:“纪先生,是我。”
房间里安静了一瞬,门被打开了。
孟思宁站在门外言笑晏晏:“攸宁?天这么冷怎么跑出来了呢?找阿城有什么事吗?”
苏攸宁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又是一阵头晕目眩。
她压着不适客气问好:“孟小姐。”
说完,她看向沙发上的纪擎城,发现他穿着浴袍,衬衣也皱巴巴扔在地上时,心脏蓦地一疼。
圣诞夜,的确很适合跟痴念多年的心上人做点亲密的事情。
她掐了掐掌心:“纪爷爷让我叫您回去。”
纪擎城指尖夹着烟,修长的手指竹节一般骨节分明,闻言淡淡扫她一眼,嗓音冷淡:“你倒是很听话?”
苏攸宁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纪擎城随手掐了烟,语气漠然:“回去吧,我的事情,还不需要你来置喙。”
孟思宁看她一眼,唇角带笑,眼神却有些嘲弄。
苏攸宁脚步未动,手握着门框低声道:“可是纪爷爷的身体不太好,不能受刺激,纪先生......”
纪擎城起身走来,眼中带着冷沉的压迫感:“是不记得我的规矩,还要我说第二遍么?”
苏攸宁张了张嘴。
纪擎城一向如此,容不得别人干涉他的决定。
可是以前对她很有耐心。
她刚被带到纪家时很娇气,动不动就哭,他就守在旁边不厌其烦的哄。
他大她八岁,那时候已经是十五岁的少年,却愿意陪她摆弄布娃娃和沙子,她那时候觉得他是大人,非要叫他叔叔,他就一遍遍宠溺教她:“宁宁,我是哥哥,阿城哥哥。”
但从她告白后,他就再也不准她叫哥哥了,只能叫纪先生。
思绪回转,苏攸宁看着他冷浸浸的眼,感觉嗓子里的血腥味有点重。
“抱歉纪先生,我没有想打扰您的意思......您如果不想回去,也和周伯说一声,别让他担心吧。”
她知道自己劝不回来他,也实在是累了:“我这就走,抱歉打扰您和孟小姐。”
苏攸宁转身,纪擎城眼底却泛起一丝幽光,嗓音冷锐:“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