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哭丧着脸说。
「不能玩！不能玩啊！那是你的老婆本！」
「你爸已经没了，我也挣不到钱，要是输光了就完了！」
我感觉到我妈的手在剧烈颤抖，掌心的温度冰凉刺骨。
我装作已经被贪婪冲昏头脑。
双眼通红，死死盯着桌上的麻将牌，推开老妈。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激动，对着二叔吼道。
「玩不玩？不就是一万块一局吗，你们玩不起！」
二叔看到我这副模样，得意地笑起来。
「玩！怎么不玩！一万块而已，你二叔我还玩得起！」
堂哥也兴奋起来，原本搭在桌边的脚放了下来。
他身体前倾，盯着我。
「就是，一万块算什么！」
不过顿了顿，他眼神变得怀疑。
「不过你真有二十万？别搁这儿故弄玄虚吧？到时候拿不出钱来可就丢人了！」
二叔和二婶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称赞堂哥想得周全。
「对对对，先看看钱，别是空口说白话！」
我没理会堂哥的质疑，直接掏出手机，打开钱包余额给他们看。
「三十万，够不够？」
我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
父亲留给我的，加上这两年我省吃俭用攒的，一共三十万。
二叔和堂哥看到余额，眼睛都直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乐开了花。
「够！够！当然够！」
二叔搓着手，笑得很猥琐。
仿佛那钱已经是他的了。
万元局，正式开始。
我故意表现得很激动。
搓着手，眼睛死死盯着麻将牌，像个赢红了眼睛的赌徒。
果不其然，他们不在放水，我开始频频被截胡。
麻将牌好像故意和我作对似的，总是摸不到想要的牌。
不是差一张，就是差一对。
二叔、堂哥和刘叔轮流胡牌。
「哈哈，不好意思，我又胡了！」
尤其是二叔，笑得牙龈都露出来了。
那得意劲儿，真想一拳揍上去。
堂嫂一直站在我身后。
我知道她在偷看，在搞小动作暗示给二叔他们。
不过我先不拆穿他们。
为了让老狐狸上钩我必须把自己逼入绝境。
几局下来，我输多赢少。
三十万老婆本也很快就见了底。
这时堂
。
「你还想玩多大？」
二叔连忙朝二婶摆手，示意不要阻止我把话说下去。
我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把老宅子也押上！怎么样？」
「那老宅子本来就该还给我的！」
二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一直闷不吭声的刘叔。
刘叔还是低着头，手指摩挲着麻将牌，不说话。
堂嫂一直在旁边看热闹，这会儿来劲了。
她凑到堂哥耳边，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我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还用猜？
肯定是提醒堂哥老宅子要拆迁的事儿呗。
堂哥听完，眼睛也亮了。
「宅子？你小子能贷多少钱？」
「别到时候贷个几万块，连宅子的拆迁款零头都抵不上！」
为了让他们彻底上钩，我当着他们的面，拿出手机。
我开始注册各种网贷平台。
由于我信用良好，在杭城还有家小公司，额度很快就批了下来。
老妈看到我来真的，急得直跺脚。
「你疯了！你会让网贷害死的！」
但我这会儿已经完全「上头」了。
哪还听得进去？满脑子都是怎么把他们赢到哭！
老妈见我油盐不进，彻底崩溃了，身子一软，直接晕了过去。
现场乱成一锅粥，我赶紧抱起老妈，把她安置到床上。
床边父亲得灵位安静得立在那里，仿佛一双眼睛在看着我。
我对着床边父亲的灵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等我再回到麻将桌前，二叔和刘叔正凑在一起嘀咕。
刘叔好像不太乐意，连连摆手，但还是勉强答应了什么。
两人见我走过来，立马不说话了。
我走到桌边，拿起手机，打开网贷平台的账户余额。
「一百万，看清楚了？」
我把手机往桌上一拍。「够不够押老宅子？」
刘叔也终于抬起了头，眯着眼，像是在评估什么。
堂哥更是一脸兴奋，搓着手，恨不得马上开局。
堂嫂，眼神闪烁，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呵，一群饿狼，终于看到肉了。
一百万啊，我的心在滴血，输了就彻底完了。
二叔眼睛都直了，死死盯着屏幕，喉结滚动。
「老…老宅子…押…押上！也不是不可以^」
他舔

「牌桌上，什么人都有，小动作不断，你要多个心眼。」
父亲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可他的人，却早已不在。
我的眼泪，再次没忍住，滴落在书页上。
在杭城这些年，我拼命工作。
虽然成了别人口中的AI精英，却再也没碰过麻将。
只有在偶尔灵感爆发时，突发奇想，能不能把AI和麻将结合起来。
现在看来，这想法，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突然一张纸条，从书页中滑落，掉在地上。
纸条很旧了，边缘发黄，卷曲着。
上面的字迹，因为时间的侵蚀，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我小心翼翼地捡起纸条展开。
「……二……做局……老千……」
几个字，断断续续，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
我的心跳，开始疯狂加速，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难道，父亲的死，真的和二叔有关？
我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纸条。
DeepSeek迅速启动，开始分析纸条上的模糊笔迹。
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在手机屏幕上，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看完后我感到一阵眩晕，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我瘫坐在地上，沉默了很久很久。
冷静后，我拿起手机，拨通了老同学陆鸣的电话。
当年，我们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只是现在，人家可是这地界上的大人物了。
晚饭后，碗筷在水池里堆成小山，没人搭理。
二婶扭着手腕上晃眼金镯子对我妈说。
「快去，愣着干嘛？等着我伺候你啊？」
堂嫂嗑着瓜子跟在后面，走到我面前。
「晚上住哪儿啊？」
二婶白眼一翻，指着杂物房。
「就这儿呗，还能住哪儿？和他妈一起住这儿多好！」
堂嫂赶紧用胳膊肘碰了下二婶，堆起笑脸。
「别听你二婶瞎说，我给你收拾一间房。」
然后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
「对了，你爸当年给你攒的二十万老婆本，还在吧？」
我看着她，故意提高声音：「二十万？谁说的？可不止二十万呢。」
堂嫂眼睛瞬间放光，连带着一直玩手机的堂哥也抬起了头。
这副嘴脸，真让人恶心。钱，在他们眼里
嫂凑过来，假惺惺地问我还剩多少钱。
「怎么样啊？还剩多少？要不要嫂子借你点儿？」
呵呵，我装作沮丧的样子，把手机钱包余额给她看。
还剩最后一万。
堂嫂立刻换了一副嘴脸。
「哎呦，就剩这么点儿了？别玩了，再玩下去就一分不剩，到时候拿什么结婚。」
「这最后一万就当咱们随礼了，怎么样？」
我知道她这是故意恶心我。
她在探我是不是还有其他钱。
我妈此刻已经吓得说不出话。
她脸色惨白如纸，只能瘫坐在椅子上，双腿颤抖得厉害，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
「天塌了呀……」
妈，你放心，塌不了，要塌也是他们家先塌。
她开始低声下气地求二叔。
「他二叔，这……这只是孩子们闹着玩呢，不能当真啊！求求你，别……别当真啊……」
哎！我妈真是傻！
对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求饶有什么用？
二叔板着脸，一拍桌子。
「弟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白纸黑字，愿赌服输！说好的赌局不能不算数！怎么，输了钱就想耍赖啊？」
我妈听完就从椅子上跌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地上。
「他二叔，求……」
没等我妈说完，我连忙上前搀扶起老妈。
妈，你起来，不值得。
我回头恶狠狠地看着这群恶狼。
其中老刘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抬了下眼皮。
老狐狸，还在考验我。
此刻，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鸣的回复。
「准备就绪，等你信号！」
我扶起瘫软在地的老妈。
语气决绝地看向二叔。
「别急！谁说我没钱了？我可以网贷！」
妈一听「网贷」两个字，脸色「刷」一下白了。
她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拼命摇头。
「不要……不要……」
可我现在哪还听得进去？
满脑子都是翻本，都是把他们赢到倾家荡产！
二叔听到我要网贷，原本拉长的脸瞬间笑开了花。
「好好好！有魄力！这才像个爷们！」
我趁热打铁，说出了我憋了很就得话。
「光赌钱有什么意思？要玩就玩把大的！」
二婶一听眼睛都直了，直勾勾地盯着我
郎腿，搓着麻将。
「就是，给谁脸色呢？」
旁边坐着他老婆，我堂嫂，正摩挲着刚做的美甲，一脸不屑。
我指着他们，手臂颤抖。
「这是我的家！你们凭什么住在这里？！」
「还有，你们凭什么把我妈赶到杂物间？！」
二叔终于肯正眼看我了。
他把烟头按灭在麻将桌上，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
「什么你的我的？」
「你爸当年输给我的，这房子当然就是我的！」
「你一个晚辈，敢跟我顶嘴？反了你了！」
周围打麻将的人，也跟着起哄。
「年轻人，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就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站在人群中，感觉天旋地转。
他们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得我心口很疼。
这世上最可悲的，不是被陌生人欺负。
而是被所谓的亲人，踩在脚底下践踏。
我想要冲上去和二叔理论，却被一股大力拽住。
回头一看，是母亲。
她正死死拉着我的衣角。
母亲的眼里，是哀求，是恐惧，还有深深的绝望。
她微微摇头，嘴唇颤抖。
「别去，别去……」
我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里一股铁锈味。
我懂，我妈怕我吃亏，她怕我像父亲一样……
我颓然地回到那间垃圾房，跪在地上，开始收拾。
我要给父亲的灵位，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
突然，一本泛黄的书，从一堆废纸里滑了出来。
我捡起来一看，显示《麻将大全》四个字。
书页边缘已经磨损，泛着毛边。
母亲说，这是父亲当年为了帮二叔讨回被骗的赌债，特意买来学习的。
说什么，知己知彼才能揭穿骗局。
可笑的是，知己知彼，最后却搭上了自己的命。
这一刻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小时候，晚饭后，父亲总会拿出那副竹制的麻将牌。
那牌，被他摩挲得油光锃亮，边角都磨圆了。
他把牌在八仙桌上码好，一张张翻开。
他耐心地给我讲解每张牌的含义。
胡牌牌型千变万化的我总是记不住。
「筒、条、万，东南西北中发白……」
「记住了，打牌要看三家，算牌要准，出牌要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