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靳寒夜姜青黎的女频言情小说《靳寒夜姜青黎的小说我真的陪他淋过大雨阅读》,由网络作家“嘻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桌上,摆满了橙黄色的威士忌。姜青黎的视线上移,落到靳寒夜身上,想要他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可灯光晦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无边的寂静里,姜青黎觉得有些缺氧。她急促地喘着气,脑海里浮现出许多往事。刚进老宅时,因为眼睛看不见,靳寒夜每天都靠着喝酒麻痹自己。她担心他的身体,一直劝阻着,他却怎么也不听。直到某次喝醉后,他才嗤笑一声,把几瓶酒推到她面前。“如今连一个佣人的女儿,居然也敢来管我,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么?好啊,你把这些酒喝了,我就听你的。”姜青黎想告诉她,她不是这个意思,她也不是在管他,她是……担心他。于是,哪怕自己酒精过敏,可为了他,她一秒也没有犹豫,拿起酒瓶一饮而尽。没几分钟,她就被送进了医院。再醒来后,她看到他坐在病床前,阴沉...
桌上,摆满了橙黄色的威士忌。
姜青黎的视线上移,落到靳寒夜身上,想要他给出一个确切的回答。
可灯光晦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无边的寂静里,姜青黎觉得有些缺氧。
她急促地喘着气,脑海里浮现出许多往事。
刚进老宅时,因为眼睛看不见,靳寒夜每天都靠着喝酒麻痹自己。
她担心他的身体,一直劝阻着,他却怎么也不听。
直到某次喝醉后,他才嗤笑一声,把几瓶酒推到她面前。
“如今连一个佣人的女儿,居然也敢来管我,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么?好啊,你把这些酒喝了,我就听你的。”
姜青黎想告诉她,她不是这个意思,她也不是在管他,她是……担心他。
于是,哪怕自己酒精过敏,可为了他,她一秒也没有犹豫,拿起酒瓶一饮而尽。
没几分钟,她就被送进了医院。
再醒来后,她看到他坐在病床前,阴沉着脸道:“喝醉的人是我,不是你!你明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姜青黎只回答了一句话。
“因为我担心你,少爷。你的眼睛迟早会看见的,就算好不了,我也会一辈子陪着你,所以,不要颓废,好不好?”
从那天起,靳寒夜就戒了酒。
此后数年,家里更是连一个酒瓶都看不见。
想着想着,姜青黎就笑了起来,眼底却有泪光闪动。
她没有再解释,俯身拿起放在一旁的芥末粉,倾倒在酒杯里,语气决然不已。
“就这些酒,怎么能体现诚心呢?我再追加自罚,够了吧?”
说完,她就端起酒杯,仰起头往嘴里倾倒着,一杯又一杯。
辛辣而苦涩的味道沿着唇齿间向下蔓延,占据了脾胃,以及到达不了的心口。
直到第七杯,忍无可忍的靳寒夜才终于叫停。
“够了!”
看着剩下的十几个没喝完的杯子,姜青黎笑了。
“这就够了?那我算道完歉了吗?够讨你心上人欢心了吗?”
听到这,靳寒夜猛地站起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那张素来没什么情绪的脸,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阿黎,我说了,我和尤念笙已经再无干系,靳家不同意你进门,你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一定会被人抓住把柄,我只是不想你被为难、被非议!”
靳寒夜说得振振有词,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可姜青黎却笑出了声。
靳家不同意她这个身世低微的佣人女儿,难道就会同意让以怨报德的尤念笙嫁进去吗?
可哪怕前方有千难万险,只要尤念笙一句话,他不还是和她结婚了吗?
一切,都不过是不够爱的托辞罢了!
姜青黎不想再说些无谓的话,一把甩开他,径直转身离去。
刚走到门口,她身子一歪,就昏迷了过去。
“阿黎!”
靳寒夜心口猛地跳了跳,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抱起她就要走。
尤念笙连忙抓住他的衣袖,带着哭腔叫住了他:“寒夜,我有些头晕。”
靳寒夜顿住了脚步。
可只有几秒,他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话。
“我要送阿黎去医院,你叫助理来照顾。”
再醒来时,姜青黎发现自己进了医院。
一夜没睡的靳寒夜看到她睁开眼,才终于松了口气。
两个对视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靳寒夜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掖好被角,起身叫了医生来复查,耐心记下了注意事项。
催了好几次要开会,他全部推掉了。
看着秘书等在门口为难的样子,姜青黎才终于开口:“你去忙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这些本来也不该你来做。”
靳寒夜拿刀的手顿了顿,语气迟缓:“我做什么都应该,阿黎,你忘了吗,当年,你也是这样照顾我的。”
姜青黎眼里闪过一丝恍惚。
当年,他因为失明,就像弃子一样被豪门抛弃。
只有她每天会自学盲文教他,陪着他一起上课,带他去晒太阳,给他准备各种好吃的……
她像是私自占有了月亮一样,原本灰暗的生活,因此亮如白昼。
而逝去的那七年,也是她人生中不可多得的欢愉时光。
只可惜,月亮不属于她,她也回不到过去。
下午,医生带着姜青黎进了检查室。
半个小时后,她被护士扶着回了病房。
刚推开门,靳寒夜正拿着她的手机,眉头紧皱,语气冰冷的和靳母对着话。
“我说过,我和阿黎是真心相爱,彼此喜欢,我不在乎她的家世背景,你们也不必再白费功夫,我一定会娶她的,她也不会离开我。”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下一秒听到耳边传来了靳母疑惑的声音。
“什么叫不会离开?难道你不知道吗?姜青黎前几天已经答应我要出国了……”
话说到这戛然而止。
姜青黎拖着虚浮的脚步上前,一把夺回了自己的手机挂断。
靳寒夜惊愕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怎么了?”
姜青黎看到他这幅不明所以的样子,就知道刚刚他并没有听完整靳母说的话。
她松了口气,移开眼,尽力让语气听起来平静,“没什么,就是不想再让你们为了我吵起来。”
这阵子靳家为了他和姜青黎在一起的事情,的确是闹个不停,一直想要拆散他们,而他也确实和他们吵了好几次架。
听她这么说,靳寒夜没有再怀疑,转而问起检查结果。
“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可以出院了。”
回家后这几天,靳寒夜没怎么出门,一直陪着姜青黎。
她不像从前那样活泼爱笑,总是坐在角落里发呆,看起来兴致不高。
靳寒夜找不出缘由,抱着她想哄一哄,她却起身回了卧室。
“我不太舒服,去休息一会儿。”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靳寒夜有些意外。
他以为她还在介怀上次道歉的事,便让助理准备了惊喜。
等到她生日那天,他特意举办了一个宴会庆祝。
看在靳寒夜的面子上,圈子里大多数人都来了。
在他面前,这群人对姜青黎还算客气。
可只要他一离开,他们就会聚在一起评头论足,议论不止。
“要不是因为靳总,我这辈子都不会来参加佣人女儿的生日宴,说出去都掉价!”
“也不知道靳总到底看上她什么了,看那一身小家子气穷酸味,熏死人了!”
“靳总还是有情有义啊,要是我,拿些钱打发得了。要真娶了她,那才真是有辱靳家门楣!”
明明是宴会的主角,姜青黎却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无人问津。
听着四面传来的毫不掩饰的侮辱和嘲讽,她只觉得疲惫不堪。
如果不是怕靳寒夜察觉到异常,她是不会来这儿的。
因着这刻意的排挤,每分每秒都变得难熬起来。
一直到七点,宴会厅突然热闹了起来。
所有宾客齐齐回首看向大厅,脸上的嫌恶瞬间变成了谄媚。
圈子里消息传得最快,还有谁不知道上次靳寒夜为了尤念笙大打出手的事,这一看,就是还在意,故而,他们连忙上赶着讨好。
“靳总,原来您刚刚离场,是去接尤小姐了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感情还真好啊!”
“那是,人家可是真正的青梅竹马,看看尤小姐这气质模样,和天人之姿的靳总多配。”
一众揣测里,姜青黎看着挽着靳寒夜的手入场的尤念笙,也有些恍然。
她穿着华丽的高定礼裙,璀璨的钻石项链衬得她身姿挺拔,那张精致秀气的脸庞上,带着金玉富贵养出来的清贵气息。
哪怕是站在气场强大的靳寒夜身旁,也丝毫不逊色怯场。
无端的,姜青黎想起了靳寒夜复明后,曾画过一幅没有描摹面容的素描像。
那时他说是闲来无事随手画画,她只觉得好看,也没有想太多。
可今天一看到尤念笙,她就知道画上画的究竟是谁了。
原来不是破镜重圆,而是从未忘怀过。
姜青黎垂下了眼,默然转身,却被尤念笙叫住了。
“姜小姐,听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请自来,你应该不会介意吧?我还备了一份礼物呢!”
说着,她就叫人把一直通体雪白的小狗牵了上来。
“它叫阿离,很可爱吧?”
看到蹦蹦跳跳扑上来的小狗,姜青黎惊得后退了几步,撞到了桌子上。
她的脸色白了几分,眼里涌出畏惧和惊慌。
“麻烦把它抱走,我不喜欢小狗。”
迈巴赫内,姜青黎正被靳寒夜吻得意乱情迷。
她的衣服褪了个光,可靳寒夜却衣冠楚楚,两人之间强烈的反差,让她不由得红了脸。
靳寒夜伸手揽住她的腰往前带了带,低笑着耳语:“隔音板都放下来了,司机听不见,也不敢听,你害羞什么,嗯?”
看着向来清冷的男人身下的动作越来越凶猛,姜青黎满眼爱意的抱住他,就在那如潮水般涌来的快感飞快攀升着,要一路升至顶端时,却被一道猝不及防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做这种事突然被打扰,靳寒夜蹙起了眉,但看到来电显示,还是接了。
姜青黎喘着气扫到备注,发现是他圈子里最好的兄弟,姜野。
“寒夜,你疯……”
靳寒夜眉头微蹙,用标准的意大利语打断了他后面的话:“不方便,用意大利语说。”
那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半会才用意大利语道:“你真和尤念笙领证了?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当年你为了救她失明,结果她在你人生最低谷抛下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差点就把你玩死!现在你居然和她破镜重圆了?!”
那些陌生的词句,在姜青黎脑子里自动转换成中文。
等她厘清对面说的是什么之后,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靳寒夜却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反应,“我不娶她,尤家就会逼着她嫁给一个老男人,我舍不得看她受这种委屈。”
“那姜青黎怎么办?当初你失明只有她陪着你,她陪了你这么多年,爱你爱得只差把心都掏出来了,我们这群兄弟谁不看在眼里!”
听着他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怒火,靳寒夜依然冷淡:“我会想办法瞒着的,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
“你能瞒多久?一辈子?姜青黎不是很想和你结婚吗?”
越听,靳寒夜心里越烦闷,语气也变得急促了起来:“你封锁我和笙笙领证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过段时间我会准备一本假结婚证给阿黎。”
说完,他也不想再听姜野的废话,径直挂断了电话。
再垂眸时,靳寒夜才丢下手机继续在姜青黎身上挞伐。
姜青黎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两个人都到达极乐,开始整理着装时,她唇齿微启,刚要开口,他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是微信的特别关注提示音。
靳寒夜拿起点开看了一眼,而后叫停了司机。
“阿黎,我公司里有急事,你在这里下车,打车回家好不好?”
她什么也没说,沉默的点了点头,拉开了车门。
黑色的迈巴赫如同一道闪电般疾驰而去。
姜青黎站在路边,怔怔地看着车流如织的街道,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
没有人知道,为了能拉进和靳寒夜的距离,她早就学会了意大利语。
所以,他和姜野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能听懂。
字字句句犹在耳畔回响着,像无数利刃般,深深刺进姜青黎的心底。
而那些尘封的记忆,也随着幻灭的爱意,一齐涌上了脑海。
靳寒夜是高高在上的少爷,而她是佣人的女儿。
那年,她跟着妈妈走进靳家碧辉煌的别墅,看到了阳光下优雅弹奏着钢琴的靳寒夜。
她从没听过这样好听的音乐,也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少年。
所以只需一眼,靳寒夜这三个字,就深深刻入了姜青黎的心底。
她从未和任何人提起过她心底藏着一个人。
不仅仅是因为宛如天堑鸿沟般的身份之差,更是因为,她知道靳寒夜有喜欢的女生。
那个女生叫尤念笙,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他从不掩饰对她的喜欢,将她当做珍宝一样,护在掌心。
甚至在十七岁那年,为了救尤念笙,靳寒夜在一场车祸中意外失明。
可从那天起,尤念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没有踏足过靳家,甚至还重新交了新男友。
靳家不止这一个孙辈,靳父靳母成天忙于事业,也没有时间照顾这个看不见了的儿子。
靳寒夜被丢到了老宅,孤苦伶仃。
是姜青黎自请调回老宅,贴身照顾了他七年。
二十三岁那年,她更是在一位名医家门口跪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求得他出山治好了靳寒夜的眼疾。
蒙尘的明珠重新焕发出光泽,一鸣惊人。
只花了一年,靳寒夜就重新回到顶峰,成为靳氏集团继承人。
陪他冬季夏季的是她,陪他从深夜到黎明的是她,陪他熬过那艰难七年的是她,
同他亲吻,拥抱,上床的……也全都是她。
但她没想到,他重掌大权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和抛弃过他的尤念笙领证!
这些年,她为了能跟上他的脚步,拼命努力着。
可无论她变成何种模样,靳寒夜的父母都觉得她配不上自家儿子,几次三番要花钱打发她。
靳寒夜总为了她和靳家争吵,她也不想辜负他,所以从未动过离开的念头。
直到今天。
姜青黎不想留在他身边了。
所以她擦干眼泪,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靳夫人,我愿意接受您给的五千万,永远离开靳寒夜!”
凌晨时分,姜青黎才拖着乏力的身体回了家。
打开灯后,她的手机响了几声。
是尤念笙发来的消息。
“你每天点赞我的朋友圈,那应该已经知道寒夜已经和我领证了吧,他还说了,会在马尔代夫给我一场婚礼,场景我看了,十分盛大呢,里面的每一块布置,都是我们年少时畅想过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他都没忘记。”
“我也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寒夜的眼睛也不会有重见天日这天,我真要谢谢你替我照顾我老公整整七年呢。”
看着这些肆无忌惮的嘲弄,姜青黎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回到卧室躺下,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夜,靳寒夜依然没有回来,只是发了条消息过来。
阿黎,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伤得重吗?要是很疼就告诉我,我马上回来。
姜青黎静静地看着这几行字,眸光闪烁,许久后才回复一句。
不需要。
靳寒夜,从今往后,我都不再需要你了。
等到肩膀上的伤口结痂后,姜青黎一个人回了靳家老宅。
以前靳寒夜失明时,他和她一起住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找了一把锄头,走到院子里那棵依然茂盛的桃树下。
底下,埋着靳寒夜十八岁生日时,他们许下的愿望,她挖了出来。
铁质的盒子已经生锈了,密封的玻璃瓶外水汽弥漫。
她拿出折成星星状的纸条拆开,就看到了自己的字迹。
“希望寒夜能重新看到这个世界,希望寒夜平安顺遂,希望可以永远陪在寒夜身边。”
她许愿的未来,都是和靳寒夜有关的。
有些实现了。
有些,这辈子都没办法实现了。
紧接着,拆掉另一张纸条,靳寒声所写。
“希望可以复明,希望笙笙一切安好。”
字字都是他和尤念笙,没有她。
原来,他是真的没有怪过尤念笙抛下他,也是心甘情愿替她承受车祸的劫难,无怨无悔。
姜青黎悲凉的笑了笑,将自己写的那张字条揉碎丢进了下水道里,然后取下了脖子上的项链。
这是靳寒夜重回靳家后,用第一笔生意赚的钱给她买的礼物。
她心疼他花了这么多钱,他却抱着她亲吻个不停。
“阿黎,都说高处不胜寒,可只要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就有继续登顶的勇气。这只是一条项链而已,以后我拥有的一切,包括我这个人,都是你的。”
她把这条项链,和过去有关的所有,都埋葬了。
填平土坑后,姜青黎转身回家。
可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靳寒夜和尤念笙。
看到她出现在这里,他眼里闪过一些诧异。
“阿黎,你来这里干什么?”
姜青黎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你呢?你和她,来这里干什么?”
靳寒夜还没说话,尤念笙就笑着开口了:“我好久没听寒夜弹琴了,他说钢琴在老宅,我们就回来取,姜小姐,这儿你熟,你带带路吧?”
说着,她也不征求姜青黎的同意,拉着她就往别墅里走。
到家后,姜青黎拿出箱子,开始收拾最后一点行李。
她忙到凌晨,靳寒夜依然没有回来,她也不在意了。
第二天,姜青黎去移民局,取回了所有证件。
回去路上,她订了今天下午出发的机票。
车在门口停下后,她看到了停在院子里的迈巴赫,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一进卧室,她就看到靳寒夜走到行李箱旁边,似是想打开。
情急之下,她只能喊出那句话:“你不是在陪尤念笙吗?怎么回来了?”
靳寒夜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慢慢转过身,抬起头的一瞬间,眼底竟是生气。
他走到姜青黎身前,语气里带着深深的无奈:“阿黎,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我说过,我和尤念笙再也不会有任何干系。”
再也不会有任何干系么?
可你为了保护她,连结婚证都领了啊。
姜青黎笑出泪来,仍然没有选择揭穿他。
“那是我误会了。”
看到她脸上没有异样,靳寒夜才微微松了口气:“今天晚上靳家有家宴,家里人已经答应我了,可以带你一起回去。”
听到这,姜青黎也愣住了。
靳父靳母,答应了?
看着她怔愣的样子,靳寒夜揉了揉她的脑袋,拿出一张卡递给她。
“阿黎,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得到他们的认可,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我现在有些累,想休息一会儿,让秘书陪你去挑几件合适的礼服好不好。”
姜青黎盯着那张卡看了半晌,接了过来。
“你休息吧,我自己去就好。”
靳寒夜揉了揉太阳穴,点了点头。
姜青黎把刚取回来的证件放进了包里。
靳寒夜也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看着那张和十七岁时没什么不同的脸,姜青黎微微有些出神。
她最后一次抬起手,沿着他的眉心,往下摩挲着。
许是梦里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靳寒夜拉住了她的手,低声喃喃。
“笙笙,不要闹。”
听到这句呓语,姜青黎无声地笑了起来。
她收回了手,抬起行李下了楼。
别墅里很安静,佣人们都在午休。
没有人知道她离开了。
去往机场的路上,姜青黎把靳寒夜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删除。
然后,她把社交账号全部注销了。
繁忙的机场人来人往,她看着跳动的显示屏,打了最后一个电话。
“靳夫人,我已经如约到机场了,马上登机离开。”
对面的靳母很满意,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愉悦。
“好,只要你不出现在今晚的家宴上,剩下的钱就会打进你的账户里,那就再见了。”
听着广播里的登机提醒,她轻轻摇了摇头。
“不,靳太太,是再也不见。”
随后,姜青黎挂断了电话,将手机丢进垃圾箱,走进了登机口。
大步流星。
义无反顾。
随后,他将为首的那人摁在地上,一拳又一拳,毫不留情,把他们几个打得头破血流,连连讨饶。
“对不起靳总,我们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滚!以后再敢出现在她面前,后果自负!”
他这满含着怒气的呵斥,吓得几个人屁滚尿流地就跑了。
楼梯间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
靳寒夜无视了那些窥探的目光,扶着尤念笙站起来,“有没有受伤?”
尤念笙眶扑进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脚崴了,好疼。”
靳寒夜沉下眼,一把将她抱起来,挤开人群快步离开。
为了护住怀里的人,他支起胳膊,甚至不小心把一旁的姜青黎推倒在地。
她的头在坚硬的台阶上磕出一道伤口,鲜血淋漓,吓了围观群众一跳。
“你头上流血了!快快快,打120!”
姜青黎痛得脸皱成一团,身上冒起冷汗。
温热的血从指间渗出来,滴在睫毛上,似有千钧重。
她看着靳寒夜头也不回就离开的身影,嘴里一片苦涩。
从前,她给他熬汤切伤了手指,他都会心疼好半天,非要叫医生来看看,生怕留下疤痕。
她嫌他小题大做,他却垂下头吻住了她的手,柔声告诉她:“阿黎,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你受了伤,我比你更疼,现在我们的日子好起来了,不需要你再做这些事了,你的手以后还要戴上我送的戒指,留疤了不好看。”
如今,她受伤了,他视若无睹。
而说好要送给她的戒指,也戴在了别人手中。
救护车把姜青黎送到了医院。
她一个人挂号、看诊、取药,深夜才到家。
这一夜,她痛得合不了眼,辗转难眠。
靳寒夜一夜未归。
第二天早上,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起来换药,就看到了尤念笙的朋友圈。
是靳寒夜半跪在地上,给她揉脚擦药的视频。
姜青黎看了好几遍,眼眶泛着红,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外面天黑了。
枕头旁的手机震动个不停,她刚接起电话,就听到靳寒夜报了个地址。
“兰亭江畔,703包厢,现在过来。”
姜青黎迟疑片刻,才起了床。
她洗漱了一番,赶了过去。
一推开包厢门,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尤念慈。
她红着眼,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一样,可怜兮兮的。
靳寒夜定定看着她,一言不发,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凝重表情。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姜青黎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靳寒夜坐直身体,双手交握,摆出独属上位者的姿态。
“阿黎,昨天那几个小流氓,是你叫来,故意去找她麻烦的吗?”
姜青黎愣在原地。
她下意识地看了尤念笙一眼,就捕捉到了那双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神色。
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这一切大概都是尤念笙自导自演。
她自嘲一笑,“不是我,我不认识他们,也没心思做出这种事。”
靳寒夜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这几句解释就好转。
他垂下眼眸,语气平和:“阿黎,尤念笙当年决定抛弃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彻底放下了她,你和我在一起七年,应该知道如今我心里的人是谁,如今尤家落魄,谁都可以上前踩一脚,但这个人不该是你,你没必要为了我去为难她。”
听到这里,姜青黎心头狠狠一震。
她不禁想起他半夜发泄痛苦的模样,想起她陪着他东奔西走、求医问药的奔波时刻,想起他被误诊说这辈子再也无法复明后沉默的神情……
天之骄子,为了一个女孩,彻底失去了眼睛。
可那些绝望的日日夜夜,整整七年时光,如今都被他轻飘飘地揭过了,仿佛从未发生过一样。
最后,她想起了那张他和尤念笙盖着公章的结婚证,眼里隐隐有了泪光:“是啊,在一起七年了,我怎么才知道你心里的人,是谁呢?”
闻言,靳寒夜眼神微凝,“你什么意思?”
姜青黎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思就是,我只是一个佣人的女儿,有什么本事、人脉找来这群人,去欺辱一个大小姐?”
纵使她把话都摊开说得明明白白了,可靳寒夜依然不相信。
姜青黎也累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放弃了解释。
“既然你不信,那就直说吧,你要我怎么做才行?”
靳寒夜按了按眉心,“道歉,阿黎,你做错了事,就要说对不起。”
这时,在一旁楚楚可怜了许久的尤念笙突然开了口。
“道歉就免了吧,你要是真心实意的觉得对不起我,把这些酒喝了就好。”
听见这话,尤念笙的脸色耷拉了下来。
“寒夜,姜小姐是不是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我的气啊?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俩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走,靳寒夜连忙拉住她,皱着眉看向姜青黎。
“她也是好意,阿黎,你不是最喜欢小动物吗?收下吧。”
看着他眼里那些不悦,姜青黎死死攥着手,只能转头看向他的秘书。
“赵秘书,我穿着高跟鞋不方便,麻烦你帮我牵着小狗吧。”
周围人又阴阳怪气起来,都说她看不懂好赖,喜欢拿乔。
靳寒夜也以为她是又在故意给尤念笙脸色,沉着脸带着尤念笙进了内场。
场上很快空了下来,只剩下姜青黎一个人。
她倒了一杯水喝下,才慢慢平复慌乱紧张的情绪。
以前,她是很喜欢小狗。
可五年前,一个停电的暴雨夜,靳寒夜发了高烧,她冒着大雨出门。
邻居家的狼狗追了一路,咬掉了她小腿上的肉。
最后,她强忍着痛请来医生,确认他安然无恙后才去处理伤口。
她就此对狗有了阴影,但为了不让他担心,所以从来没告诉他这件事。
隔着裙子,都还能摸到那道伤疤的轮廓。
来参加宴会的人,都惯会见风使舵,看见靳寒夜的态度,也都堂而皇之不给姜青黎好脸色了。
等到庆祝环节,大家更是将尤念笙围在中间,仿佛是她过生日一样。
靳寒夜气消了些,这才把姜青黎叫过来吹蜡烛。
她默默走过去,刚要许愿,就听见尤念笙很是惊喜的叫了一声。
“哎,好有缘分,姜小姐,你和阿离一天生日哎,不如一起庆祝吧?”
这话一出来,周围所有人都捂住嘴偷笑起来。
看着她眼里的挑衅,姜青黎十指深深陷入了掌心。
她轻吸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冷意:“既然这样,那就让小狗来吹蜡烛,大家给它唱生日歌就好,我就不打扰了。”
看她真要走,靳寒夜额头青筋跳了跳,沉下声音叫住她。
“阿黎!今天是给你办的生日宴,你先走了,像什么样子?”
姜青黎并没有理会,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忍无可忍的靳寒夜追上去扣住她,贴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话,便推着她回到了蛋糕前。
“听话!今天来的都是圈内人,你要是冒然离场,闹到靳家那儿不好听,他们更加不同意我们的事了。”
同意他们的事?
什么事?他不是早就和尤念笙结婚了么……
四周响起来欢快的生日快乐歌。
姜青黎却扯了扯唇,像一座雕塑一样僵硬麻木,看不出任何高兴的神情。
直到不知是谁把突然将小狗抱起塞到她怀里,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歌唱到一半,小狗不安分地动起来,直接扑了出去。
高耸的香槟塔被撞倒,直直冲着姜青黎和尤念笙砸下来。
现场尖叫不断,掉落的杯子在姜青黎瞳孔中晃出残影。
她眼睁睁看着靳寒夜把尤念笙护在怀里走远,看着无数玻璃酒液砸在自己身上。
白皙的肩头被碎片刮伤,擦出长长的血痕。
血线滴落下来,将湿透的白裙染红。
她倒在地上,忍不住痛哼了一声,额头冷汗淋漓。
靳寒夜闻声回头,看到她受伤了,刚想折回身,身旁的尤念笙就尖叫了起来。
“啊!寒夜,我被阿离挠了,会不会得狂犬病啊!”
看着她脚腕上那道细小的抓痕,靳寒夜犹豫了一会儿,和秘书吩咐了一句。
“你送阿黎去医院处理伤口。”
说完,他就带着尤念笙匆匆走了。
现场的宾客也都跟着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落井下石。
“阿离,阿黎,姜小姐还挺会取名字的啊!你看看有些人这样子,可不就像丧家之犬吗?”
“你可别侮辱阿离了,阿离多可爱啊,可不是什么想攀高枝的癞皮狗能比的!”
字字句句,都清晰地落在了姜青黎耳中。
她看着满身的狼狈,鼻腔一酸,眼里涌起泪意。
生日牌子摇晃着掉下来,落在她身前。
她捡起来,看着人走楼空后混乱的现场,眼泪终于能毫无顾忌地落下来。
她的二十三岁,就这样惨淡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