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心情低落。
但在她发火之前，我选择了低眉顺眼地退出。
才抬脚走出两步，高洋泽又喊出了我，不悦的摔了杯子，
“回来！谁允许你走的？！过来把这瓶酒喝了！”
“我们刚才忙着做其他事情，酒还没喝完呢，你来喝了别浪费！”他讥笑地看我，朝我抬抬下巴对着桌上的整瓶洋酒。
我看向孙妍那边，请求她的态度，眼中带着哀求和请求。
她昂起下巴，完全无视了我的哀求，不耐烦地催促道，
“洋泽让你喝就喝！我跟你说过什么你忘了是吧？洋泽的话就相当于我的话！”
眼眶酸涩，心脏好像被人生拉硬扯分成了几瓣那么痛。
我拎起整瓶酒囫囵灌下，喝到呕吐反胃，强行将这瓶酒灌进了肚中。
“可以了吧。”我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眼泪展示空酒瓶问她，孙妍懒散地移开视线依偎在高洋泽怀中。
“洋泽尽兴没有？不尽兴就让他再喝一瓶。”我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攥住了拳头眼泪再也克制不住流淌而下。
她不是不知道，我有严重的酒精过敏不能喝酒。
更何况，从小的时候我爸被醉驾的人撞死在马路边，我就发过誓言绝对不会碰一滴酒。
七年前，我去应酬被客户灌了不少酒，当晚就住了院。
孙妍来医院照顾了我整整一晚上，等我醒来抱着我哭成个泪人，
当时她说，“阿渠，我会好好努力挣很多很多钱的，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做自己不情愿的事情。”怎么也没想到，后来她真的挣到了很多很多钱。
但让我做不情愿的事最多的，却是曾经对我许下承诺的她。
索性，高洋泽对她感了兴趣，懒得再打理我，冲我摆了摆手，
“滚出去门口站着！这里现在不需要你了！”
我退出了房间，没走几步感觉腹部一阵剧痛，痛得我两腿发软站也站不稳。
2.
是怎么痛得昏迷过去，又是怎么出现在医院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醒来时，已经有孙妍的三通未接电话了,还有几条威胁性的短信，
[胆子大了是吧？！没让你走就敢走！]
[我奉劝你十点钟之前给我到公司来，否则有你好
受的！]
我虚弱的看着还剩一半的点滴，又看了眼时间。
扯了扯苍白的嘴角，就剩两天了。
两天之后，我就再也不欠她什么了。
我拔掉了针头，不顾护士阻拦出了医院，去了公司。
公司的同事看到我，满眼都是轻蔑和瞧不起。
而我早已习惯了这些眼神，这就是孙妍想看到的。
进了总裁办公室，孙妍正和高洋泽搂在一起吻得难舍难分，我进来也没有松开他。
我垂下了眼睛，装做什么都看不见。
直到他们激情褪去，才漠然给我一个眼神。
孙妍开门见山的直接对我说，“你手头上跟了三年的那个项目给洋泽做。”我愣住了两秒，那个项目从我从头到尾负责的。
三年前孙妍将这个项目交给我，当时我还以为只要把项目做好，或许可以得到一点她的好感。
勤勤恳恳，熬通宵的拉人脉跟项目，为这个项目付出了不少心血。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讨好她的必要了。
我只是平静地说，“好。”下一秒，孙妍将文件往我的身上摔来，尖锐的文件壳子滑过我的额头，瞬间留下一条血痕。
我没有去擦，刚蹲下去准备将文件捡起来，孙妍厌烦的咆哮，
“你装什么听话！我刚才都看到你不愿意那脸色了！”
“我告诉你李参渠！你根本就没有资格跟我说不！别忘了你当初对我做了什么！”
我指尖颤了颤，将文件捡起声若蚊蝇，
“我记得。我没有不愿意，现在我就去做交接给他。”
高洋泽带着份讥讽的笑容跟我一同出了办公室，他满眼嘲弄，
“李参渠，有时候我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也觉得你挺可怜的。”
“你说说，明明是为了孙妍，结果把她弄得这么恨你，是不是挺可悲的？”
“不过看到你现在活得这么惨，我觉得好痛快！当初你处处跟我争，终于还是争过我！”
他的嘲笑对我来说无关痛痒，只是脑中全是办公室里孙妍看向我时厌恶的眼神。
不由得发现，竟然没有麻木到提不起任何情绪的地步。
心还是会痛。
3.
七年前，我和孙妍是大家眼中最恩爱的情侣。
大学就开始恋爱，大家一致的认为
她不知道，我只是想有个借口能再继续待在她身边。
也不知道，求婚那天她愤然离去。
而我在她精心布置的求婚现场站了一夜，也哭了一夜。
回想起这些，还是没忍不住掉了眼泪。
早在三天前就定好了去英国的机票，发来推送提醒时，我笑了出来。
终于，只剩下明天最后一天了。
半夜时，孙妍又给我打来了电话，不容置喙的让我赶去酒吧。
酒吧已经接近打烊了，我以为她又让我来充当服务生的正想给他们倒酒。
高洋泽截停了我的动作，一脸玩味的盯着表演台上，
“谁让你来做这些的？表演结束了，我们现在没有取乐的东西了。”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故意装作听不懂问，
“那我现在联系表演队伍回来。”孙妍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睥睨我一眼，冷冰冰的发话，
“没听懂洋泽什么意思？让你上面表演给我们取乐子！”我沉默的站在原地承受着所有人讥讽的笑容，好久之后淡声说，
“我不会。”
高洋泽讥讽地看我一眼，站了起来揪住我领带，嬉笑着说，
“放心吧！没什么高难度，待会给你脖子上栓条链子你跪在地上像条狗一样爬就行了！反正你也给孙妍当了这么多年狗了！”
我浑身都在发抖，看着孙妍配合着他翻找出了一条狗链，挂在了我脖子上。
高洋泽拽了拽链子，嚣张的吼，“愣着干什么！跪下啊！”
周围人打开了手机开始准备摄像，而孙妍完全没有任何阻拦的意味。
反而轻视的看着我，扔了几张钱出来，讥讽的说，
“跪啊！我给你钱！你不是最喜欢钱了么？！”她将大把大把的钞票扔在我脸上，轻蔑的笑着说，
“快点的，表演完节目我再继续给你！跪啊！”
我从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恨意，我明白我和孙妍早就越走越远，我们的误会再也说不清楚了。
望着地上的钱，我笑了出声。
既然，她想看我表现出什么样，那我就满足她。
“好，我跪。”
高洋泽将我牵往台上，而我毫无尊严的跪了下来，被他拽着走。
膝盖、手掌几乎磨破，所有人欢呼着录像。
孙妍走到台上笑着撒
，我们一定会走到结婚的那一步。
当年她家里不同意她和我在一起，直接放狠话说，要是和我分手就休想要孙家一分钱。
那时候，我们并没有因为家里人而妥协。
孙妍开始创业，高洋泽和我都是她公司的第一批员工。
高洋泽性格好强，处处和我争项目、抢人脉。
在孙妍知道之后，把他臭骂了一顿，还说再敢对我甩阴招就开除他。
从那之后，高洋泽同时恨上了我和孙妍两个人，他查到了孙妍的是孙家的私生女来威胁我。
让我在孙妍和我求婚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上狠狠拒绝她。
不然就会把这个秘密公开到所有人面前。
我知道孙妍从小因为这个身份遭受过多少歧视，好不容易走出了小时候因为私生女被欺负的阴影。
如果被所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一定会崩溃的。
孙妍跟我求婚布置得轰轰烈烈，甚至叫来了记者直播，说要让她父母看到她一定能和我走到最后。
可在求婚那天，面对她热泪盈眶的眼和高洋泽的威胁，我拒绝了她。
还说出了那个最伤人心的话，因为她穷，不想陪她创业吃苦。
那天，本该是求婚现场却变成了分手仪式。
孙妍恶狠狠地对我说，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后悔的。
我变卖房子、东拼西凑借了七百万给高洋泽作为封口费，将这个秘密烂进了肚子中。
后来，孙妍从孙家人中厮杀而出，继承了孙家的企业。
再次遇到在酒吧兼职还钱的我时，孙妍知道我欠债三百万的事情。
她扔下了一个包养协议，待在她身边五年的时间，她帮我还这个钱。
开始那天，她就恶声恶气的告诉我，不要肖想她会对我有任何感情。
她说过，她只是为了报复折磨我。
她让我亲眼看着她和各种讨厌我的男人亲密，甚至挑选了高洋泽作为那个报复对象。
高洋泽沾沾自喜的告诉我，“她在床上说，我比你可强多了！”
到处和别人宣扬他和我的女朋友搞在一起，孙妍从不阻止。
看到我沦为所有人眼中的笑话，流下泪时，她笑得痛快，说我也有这样一天。
她以为我是因为钱才和她签下这份协议。
其实
钱，冲着我大声说，
“原来你为了钱可以做到现在这个地步！那是不是只要给你钱，让你给我和洋泽养孩子你也愿意啊！”我顿住了动作，望向她的方向，她满脸讥笑的睨着我。
看着看着，我忍不住泛起了泪花。
她还不知道，今天结束，我们就不会再也以后，更不会再见了。
我扯出一个笑容，继续机械的完成爬行的动作。
直到孙妍一令下，对着我说，“这条视频之后每晚会在你房间里循环播放！你好好看看你眼中对钱贪婪的样子！”长达半个小时的闹剧终于结束，高洋泽放开了我。
连走路都在颤抖，我回到家将所有关于我的东西全部扔到了垃圾桶。
只留下了那个五年的包养协议在桌上，提醒她时间已经到了。
之后，片刻不留改签坐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