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小说 其他类型 女主她超强的林晚林春桃全局
女主她超强的林晚林春桃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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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三鸣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林春桃的其他类型小说《女主她超强的林晚林春桃全局》,由网络作家“嗷三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对于前言,傅桉表情毫无变化,自己又不是才活了十几年的闺阁女儿,听不得一点混话。她,傅桉,可是死了七百多年的女鬼啊。更何况从前的道门,可不像现在这般各家修行,家族之间还算和睦相处,那可是刀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一条路,别说是混话,就连邪门功法也见过不少。直到听到林晚林后半句,傅桉才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头,“想知道白霜和周和的关系,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面对两人的表情,傅桉又接着道:“如果孩子是周和的,说不定他今晚就会亲自去看看白霜。”傅桉是鬼,轻易就能看到白霜腹中的孩子与周和之间连着血线,俗世间常说血脉相连,便是如此。忍着诅咒带来的血肉剥离的痛苦,也要孕育自己的子嗣。周和这个人,远比三人想的还要能忍。这样的性子,倒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傅桉倏然嗤...

章节试读

对于前言,傅桉表情毫无变化,自己又不是才活了十几年的闺阁女儿,听不得一点混话。
她,傅桉,可是死了七百多年的女鬼啊。
更何况从前的道门,可不像现在这般各家修行,家族之间还算和睦相处,那可是刀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一条路,别说是混话,就连邪门功法也见过不少。
直到听到林晚林后半句,傅桉才有些好笑地挑了挑眉头,“想知道白霜和周和的关系,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面对两人的表情,傅桉又接着道:“如果孩子是周和的,说不定他今晚就会亲自去看看白霜。”
傅桉是鬼,轻易就能看到白霜腹中的孩子与周和之间连着血线,俗世间常说血脉相连,便是如此。
忍着诅咒带来的血肉剥离的痛苦,也要孕育自己的子嗣。
周和这个人,远比三人想的还要能忍。
这样的性子,倒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傅桉倏然嗤笑了一声,随后抬起右手,指尖浓厚的鬼气萦绕,随后鬼气缓缓落于地面,几个眨眼的功夫,鬼气便如同捏泥俑般化作三人的身形,连带傅桉头上的帏帽都一起幻化出来了。
傅桉看着鬼气化作的人偶,满意地点了点头,旋即身子凑近易轻朝,在他的衣领上捏起一根头发放在左边第一个黑气化作的人偶头上。
只见黑光一闪,那人偶扭了扭胳膊,确定肢体可以自由行动后眨了眨眼,表情在下一瞬变成和易轻朝此时一样的正经表情,唇角没有半点上扬的弧度。
林晚林有些惊奇地围着人偶转了两圈,仔细地看了又看,就连人偶的衣角都没有放过。
“真是神了,连衣服的纹样都做得一模一样,我也会使傀儡术,但并不如你逼真,老大教教我吧~”
傅桉闻言挑了挑眉,林晚林上一次叫自己老大,还是因为天味仙酒楼中画的金光符咒,明明心里对自己诸多防备,却能为了一些术法低头,道门这一代的子弟…真是一个比一个有趣。
傅桉并未接话,而是从林晚林的衣领上也拿起一根发丝放在中间的人偶上,黑光一闪,那人偶的五官立马生动起来,挂着与林晚林一般的娇矜。
这下,连易轻朝都忍不住凑近观察起了人偶,他从小就将自己视为道门之光,虽修行方面更专注自家道法,也会看些百家杂谈,可好友林晚林却是学百家之长,各家道法不说十成十,那也是能使十之七八。
易轻朝曾见过林晚林施展傀儡术,但做不到如同傅桉所做的人偶这般,能连衣衫细节都幻化出。
想到这里,易轻朝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傅桉,这绝对不是他所知晓的任何一个道法。
“你的鬼术很熟练。”易轻朝肯定地开口道。
“难怪老大不愿意教我。”林晚林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人偶,鬼术需要使用鬼气,但自己是道门子弟,自然不可能有鬼气,只是可惜了这绝妙的人偶术。
对于易轻朝和林晚林的话,傅桉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开口道:“不出意外,这三个人偶在十二个时辰都能自行行动,不过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想让人偶出去和周府的人打交道的。”说完,傅桉朝着自己的那个人偶吹了个口气,人偶理了理头上的帏帽便坐下了。
易轻朝仍是看着那几个人偶,蓦地开口道:“那如果出了意外呢?”
“出意外?”傅桉转身看着易轻朝,唇角挂着不明的笑意:“那就当我们三人闭关在屋子里吧。”
看着易轻朝微皱起的眉头,傅桉又道:“你方才当众说出昨夜见鬼,这府里心虚的,知情的,怕都想着法子和女鬼撇清关系呢,说不定还要连夜烧些纸钱。”
易轻朝抿了抿唇,这个傅桉行事有时过于大胆,可话却是在理的。这几日周府只怕人人自危,若白霜真的怀上周和的孩子,今夜便是他们去见白霜最好的机会。
傅桉又看向一旁没有开口,始终安心画符的林晚林,她倒没想到林晚林这跳脱的性子,竟然在画符时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眼见林晚林就要画上第三张符纸,傅桉连忙开口道:“周夫人那张随意画些图样,能够以假乱真过去就可,她可不会把你林道长的符咒随身带着。”
林晚林下笔的动作一顿,随后再次提笔依着符咒的形状画了些线条与圆圈,“她跟女鬼勾结,自然不敢随身携带我们道门的符咒。”言落笔落,林晚林顺势将三张符咒叠成三角形递给傅桉,“最上面的是给周夫人的。”
傅桉接过符纸塞入袖中,随后抬手勾起帏帽,将自己的面容重新遮挡在帏帽之下。
“走吧,诸位。”
“今夜怕是有场好戏。”

“什么?道长昨日见着那邪祟了?”
饭桌上,周和一把放下手中粥碗,抬头紧紧盯着易轻朝的脸,生怕错过人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
易轻朝淡然点头应声:“是,说来也巧。”
周和闻言眉头皱起,只觉得这句话说了像是没说一样,即没有提到邪祟模样,也没有说到邪祟的来源,正要再说些什么就听到一旁传出一句略带嘲讽的嗓音。
“这么巧?你易道长一到这周府,这邪祟就出来了,是不是还跟你易道长大打一架啊?”
易轻朝原本在老老实实的吃粥,听到林晚林这阴阳怪气的话忍不住微微蹙眉,但还是耐着性子回话道:“的确打了一架,邪祟是个女鬼,去世莫约五年左右。”
面上虽淡然,易轻朝心里却泛起了嘀咕。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林晚林在借着演戏的名头说点心里话,又或是这两天他的嘴的确是逼疯了,这才在自己的身上发泄一番。
想到这里,易轻朝又在心中暗自点头,果然自己才是林晚林最好的兄弟。
林晚林原本说完了话,自觉今日已演好在周府中的人设戏码就继续安心喝粥,突然感觉背脊一阵毛骨悚然,惊得他连忙抬头左右观察四周是否有危险之事,却跟易轻朝的眼神对上,后者眼中的欣慰和赞赏让他的鸡皮疙瘩一波未消,一波又起。
不是,他有病吧?
而一旁的周和完全没有注意到两人的互动,听完易轻朝的话,他的心中一阵激灵,一个猜想在脑中缓缓成型,却又被他快速打散。
不,不可能。
她死得那么彻底,自己亲眼看着她被野狗分食干净的。
古话说躯壳残缺,魂魄不全,一个残缺的魂魄怎么可能成为邪祟?就算她真的成为了邪祟,她又哪来的本事让自己这么痛苦,难道她从死的那天就一直跟着自己?
正当周和在心中安慰自己,易轻朝的下一句话却惊得他险些汤勺落地。
“对了,那个邪祟生前应该有孕了。”
“有孕的女鬼?这可不好对付,难怪连你易道长都没抓住。”林晚林嘴角一扬,手上松了汤勺转为抱臂看人,嘴上虽说着不好对付,神情却还是满满的嘲讽之意。
“还有你易大道长对付不了的邪祟呢。”
言毕,林晚林装作一副才看到周和的不对劲,嘴上关怀道:“我瞧周老爷面色不好,可是没休息好?”转而又对着易轻朝开口道:“我说易道长,这桌子上除了我们三人,其他的可都是普通人,你就这样大剌剌的说邪祟之事,不怕给他们吓坏了胆子吗?也是,你们易家做事什么时候考虑过别人。”
嘴上话虽这么说,可是林晚林的眸光随着周和的表情一起沉下。
这个男人,果然隐瞒了不少事情,看他这副表情,想来是心里已有了邪祟生前的猜想,说不定......加速一个凡人成为邪祟还有他的手笔。
听到“我们三人”,一直在桌上当隐形人的傅桉用勺碰了碰碗壁,她并不喜欢吃这没滋没味的白粥,但易轻朝与林晚林搭的戏台子还算有趣,也将就着用了半碗。
眼看周和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唯恐两人做戏逼迫过头,反而让他事后品出些什么,傅桉先一步开口打断道:“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也不怕坏了大家的胃口。”
此话对周和来说,如同晴日炸雷,猛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将思绪从回忆里抽出,这才惊觉自己已出了一背的凉寒,当下朝着众人拱了一礼道:“是周某失态了。”
“凡人听闻邪祟之事,总归是有些害怕的,周老爷不必挂怀。”傅桉将勺子放回剩下一半的粥碗里,“今日怎么不见周夫人。”
周和还未张口,就听屋外传来一道柔柔的女声。
“奴见过家主,见过三位道长。”
易轻朝不动声色与林晚林对视一眼,这周府的规矩真是稀奇,谁都能来插一句话,昨日是周夫人,今日又是哪位呢?
几人齐齐看去,只见那女子身穿翠绿色的婢女衣裙,在头顶挽了个圆髻,发间簪了三五朵粉色绢花更衬得肤白,但更为引人注目的是她藏在眉下的眸子,透着盈盈水光,尽是温柔。
“周老爷,家福不浅啊。”林晚林只看了一眼就转头对着周和调笑道。
不管是昨日的春桃、周夫人、林莲,还是今日这位不知名的女子,样貌风格虽各有千秋,但都算得上是美人。
这可真是奇了,周和的怪病碰不得女人,但府内却是美人众多。
是留着养眼,还是与美人之前有些不可言说的缘分呢。
那女子闻言面上升起几分羞怯,朝着林晚林行了一礼,“奴白霜,见过林道长。”转而朝着膳桌走近几步,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一旁,取出里面的槐花燕窝羹放到傅桉面前,“这是夫人嘱咐小厨房做的,让奴来送给傅道长尝个新鲜。”
“只给我一人的?”傅桉闻言挑了挑眉,只是有着帏帽的遮掩没让外人看见。
白霜轻轻笑着应话:“夫人感谢道长昨日为她诊脉,所以是特意为您备上的,只是夫人身子不好,昨夜又与阿金一同着了风,今日怕是不能与三位道长见面了。”
“夫人也病了?”
“周夫人也病了?”
一句话,同时从周和和林晚林的口中说出。

“就是这了,今个时辰不早了,道长早些休息吧,若有什么短缺的,明日再给您送来。”
易轻朝抬脚进入屋子并未回话,只是朝着小厮点点头。
“可要为道长送些热水沐浴?”
见那小厮又开口了,易轻朝停下步子看过去,轻声回话道:“不必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待小厮关门退下,易轻朝背对着门解开衣袍腰带,将外衫置于衣架上,随后就和衣躺在床榻上。
自然是要好好歇息的,今夜怕是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月色西沉,夜幕已深,整个周府都笼罩在夜色中,安静的连春虫的翅膀响动都归于虚无。
屋内的易轻朝呼吸绵长,似是深睡。
屋顶处传来一阵悉索声,在月光的照亮下,可见是一缕发丝从房顶顺着墙壁向下攀行,在地面以蛇形穿梭直到爬上床榻,缠上易轻朝的小腿。
见易轻朝并无反应,那缕发丝停下了动作,随后从发丝中飘出一片黑雾,伴随着女子的低喃声。
“睡得这么熟,看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不如让我直接了断了你,也好过你在外招摇撞骗。”
那黑雾在空中逐渐凝成女子的身形,只见她抬起右手,指甲瞬间长长朝着易轻朝的脖颈就袭去。
“噔——”
“你没睡着!”女子惊呼出声。
一把匕首凭空出现横在易轻朝的脖颈前,挡住女子袭击而来的右手。
再往上看去,是易轻朝毫无睡意的眼眸,此时在月色下发着光亮,唇角微微扬起。
“都知道周府有鬼,怎么可能睡得着。”
借着月光,易轻朝看清了眼前的女子,一张婉丽的脸庞上,两道柳眉因不悦而皱起,过于苍白的脸色与殷红的唇相衬,长至拖地的墨发随意铺洒在后背,过长的指甲在光下泛着冷光,诸此种种,无一不彰显眼前人是个鬼。
“咚”的一声,那可怜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两道身影从屋内窜出,匕首与指甲来回交错碰撞出声,时不时折射出冷色的月光。
易轻朝眸光淡淡的挥动手中的匕首,轻松的挡住女鬼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同时在心中默默琢磨这女鬼的来路。
法力不强,约莫死了不到五年,只是…
易轻朝向左偏侧了身子,同时右手中的匕首极快地向后一划,斩断女鬼从右下方袭击而来的发丝,随后右手上抬,以匕首再次挡住袭面的手,静静地看了人面容两息,随后笃定地开口道。
“你死前有了身孕。”
女鬼成型时间不长,可怨气极浓且腹部血气横生,想来应该是孕时而死,但鬼气聚集在身体上,并没有从腹部飘出,更何况这个女鬼在自己的手下如此吃力却没有呼唤鬼婴助阵,可见那个孩子还没成型就和女鬼一起亡故了,懵懂不知世事,连化为邪祟的机会都没有。
没曾想女鬼闻言,抬头长吼一声,身上鬼气迸发,动作更快地向易轻朝袭来。
“闭嘴!”
“臭道士!”
看来孩子是她的禁忌。
易轻朝手中匕首旋转,身子左侧后旋躲过几次攻击,他的灵力是道门中的佼佼者,想要灭杀一个女鬼轻轻松松,可他想要的知道是诅咒的缘故和她与周和之间的纠葛,一招制敌太过粗鲁,不是他易轻朝的处事。
可女鬼进攻的架势,丝毫不给他开口询问的机会。
这可不好,这可是他易轻朝入俗世间做的第一个任务,自然要做到最好。
眼见女鬼的攻击越来越强硬,易轻朝掂了掂手中的匕首,快速斩断两侧想要袭击的发丝,然后正面一挥,女鬼长长的指甲齐刷刷掉落在地。
易轻朝张嘴正要与女鬼说些什么,就被院外的一声女子惊叫声打断,抬眼快速扫过院外人,还未来得及有动作就见那女鬼像是找到了目标般,化作黑雾朝着女子冲去。
易轻朝脚尖点地一跃将匕首向前伸去,紧跟在黑雾之后,将灵力聚在匕首尖发出莹莹蓝光,而黑雾触碰到蓝光处竟发出肉架在火上炙烤的“嗞啦”声,黑雾似受不得如此折磨,在近到女子身体的一刻化作黑烟四散而逃,易轻朝也快速收力,在身体停下的那一刻,匕首堪堪正点在人眉心前一指处。
“林莲姑娘。”
易轻朝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像是早已猜到会有人来,又像是对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林莲没有任何疑惑,对于自己的匕首差点伤到对方更是毫无歉意。
易轻朝只看了一眼林莲,转腕将匕首收回靴边。
而门口的林莲似乎还在刚刚的惊吓中没有回过神,当下听到易轻朝的声音更是一阵腿软跌坐在地,手中的食盒也磕在地上。
在林莲的视角里,刚刚只看到易道长与一黑雾纠缠,然后那道黑雾就朝着自己冲过来,吓得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被吓跑了一半,等回过神来,就是易道长拿着匕首抵在自己眉心,只要前进半步就能戳进血肉。
直到此刻手脚都触碰到坚硬的地面,林莲才觉得自己的魂魄回到了身上,抬头看着易轻朝不虞的神情,猜测到自己方才兴许是坏事了,连忙就地跪好。
“都是奴的错,求道长不要告诉老爷和夫人。”
易轻朝理了理衣袖,幸好自己就寝前只脱了外衫,现下算不得失礼。他听闻俗世间男女极为在乎礼数,自己在深夜与女子见面,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登徒子了,所幸林莲还沉浸在惊恐中,无暇顾及于此。
“夜已深了,不知姑娘为何在此。”易轻朝看了眼人手边的食盒。
林莲见人没有怪罪的意思,稳了稳心神回道:“回道长的话,白霜姐姐方才说有些饿了,奴就去做了点吃食。”伸手将食盒盖子打开,可见里面是一碗阳春面,只是因食盒摔落,导致汤汁溅洒出。
“原不是走这条路,可奴听春桃说府中真的有邪祟,这才想着走近路,没想到叨扰了道长,奴罪该万死。”
那还真是可怜。
易轻朝微扬起眉头看向林莲,想要避开邪祟才走小路,偏偏正好撞上,还险些被邪祟附身。
停顿片刻,见易轻朝并未开口,林莲又小心翼翼开口道:“奴看到那个黑雾散开了,邪祟是除掉了吗?”
易轻朝闻言摇了摇头,“没有,她跑了。”
虽说自己今夜并没有指望能抓住女鬼审问,但让女鬼就在眼皮子底下逃走,这件事只怕要被林晚林笑上三个月。
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
“时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
院外的林莲见易轻朝真的没有怪罪之意,连忙叩了一首,随后拾起食盒盖子盖住盒内的阳春面,这才提步往内院走去。
说来也奇怪,刚见到那黑雾的时候,林莲的确怕极了,可如今怕意退散,细细回忆起来,那个黑雾竟然还给自己带来一点熟悉的感觉。
可黑雾是邪祟,自己怎么会对邪祟感到熟悉。
除非是那个邪祟生前,就是自己认识的人。
林莲不知想到了什么,拎着食盒的手微微捏紧,连带着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林晚林可没心情看周和上演这番戏码,在他的眼中,周和早已是个薄情寡义之人,所以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好了,周老爷,让我们听听别人的话吧。”
“青莲诅咒了周和,但他却让白霜怀上孩子。”林晚林的目光从青莲的身上转到一旁坐着但并未开口的谢舒元身上,“这里面也有你的手笔吧,周夫人。”
被点到名的谢舒元眨了眨眼,却并未回话,似乎在疑惑林晚林为何会怀疑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且身体长病的妇人。
一旁的青莲轻轻地笑了两声,主动开口道:“是我装成了云游道士,给了周和三帖药。”
“三帖名义上压抑诅咒的药物。”
傅桉的眼神从不可置信的周和的身上扫过,右手依旧把玩着自己的发丝,带着笑意接话道:“这三贴药实则是慢性毒药,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要周和的命。”见众人的目光朝自己看来,傅桉未被帏帽遮住的脸就这样漏在月光下。
傅桉并未看向青莲,反而是看向没有开口的谢舒元,兴许是因为已经死了七百多年,傅桉的眸色清浅,在月光下带着笑意,像是一轮弯月。
“我说过,我家中是行医的,自然能看出周老爷中了毒。”
这话是假的。
但不妨碍傅桉此时拿出来招摇撞骗。
青莲并未反驳傅桉的话,反而点了点头:“没错,那的确是三帖毒药。”
“周和表面是因为服药而压制住右手的诅咒,实则是我暗中施法。”
说完这话,青莲眼含恨意的看向不远处的周和,“我就是要让周和以为自己有救,结果亲眼看着自己加快死亡。”
随后,青莲又看向了捂着小腹的白霜,“只是我没想到,三副药他都用来找白霜了。”说到这里,青莲没忍住嗤笑了一声,对于周和找女人这件事情似乎是极为看不上。
也是,好不容易得到了抑制诅咒的药,竟然不是想着如何长久摆脱诅咒,而是想着在这几贴药的机会里,赶紧拥有自己的子嗣。
青莲嗤笑一声后,又接着道:“不过算他有点用处,让白霜怀上了孩子,我们最好的计划达到了。”
林晚林了然地挑了挑眉,随后看向谢舒元。
“到你了周夫人,和我们说说吧。”
谢舒元方才虽然逃避了林晚林的提问,可林晚林是个极为相信自己直觉的人。
从见到谢舒元的第一眼,林晚林就知道,周府的一切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如今确定了白霜腹中的孩子是周和的,林晚林不信,周和去找白霜共度良宵的三个夜晚,谢舒元会完全的不知情。
更何况谢舒元早就与青莲联手,说不定这一切都有着谢舒元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成分。
“我看周夫人是个真女子,应当不会敢做不敢当吧。”
谢舒元闻言抬头,说实话,林晚林的激将法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既然青莲与周和的过往都已经明说了,那自己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谢舒元的视线从林晚林的身上移到傅桉身上,轻叹了口气说道:“若妾也能如傅道长一般就好了。”说完这句话,谢舒元并没有要再详细解释的意思,反而是看向了地上的周和。
“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谢舒元终于撕下了脸上的那层虚伪又端庄的假面,随手将手中叠成三角的普通符纸丢在地上,看着周和的眼神淡淡的,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过路人,而非自己四年的夫君。
“我家是风陵城里的盐商,虽吃喝不愁,可父亲总想要个有功名的女婿,所以无婚约,说话儒雅,相貌不错的周和从一开始就在他的选择之内。”
余下的故事很老套,无非是奉父母之命,谢舒元嫁与周和,后遭青莲的托梦,知晓了周和真正的恶人嘴脸。于是两个女人携手,准备复仇。
谢舒元贡献了右手让青莲寄托,自己则对外为周和搜罗名医与游方道士,坐实周和被邪祟缠身的言论。同时在膳食中下慢性毒药,只为让周和无声无息地死去。
“到时候,大家只会以为周和是被邪祟索命,谁会疑心我一个守寡的妇人呢。”
谢舒元说完,微微抬起下巴看向周和,“算算日子,应该就这几天该毒发了。”
闻言,周和瞪大了眼,嘴角流下黑红的血迹,“你......”
一个字出口之后,周和惊讶的发现自己说不出剩下的话了,比起毒药再腹中发作的痛楚之外,他还感受到从脖颈出传来的窒息感,就像是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青莲,可青莲还是那副低着脑袋不言语的姿态。
周和艰难的转过脑袋,视线从谢舒元、白霜、易轻朝、林晚林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停在了傅桉嘴角的笑意上。
原来如此。
原来是她。
眼看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了,傅桉挑了挑眉,默默地收回那道鬼气,她并不想就这样在众人面前勒死周和,但她想要让周和也体验一下被掐住喉咙,难以呼吸的痛苦。
周和赋予青莲的痛苦,自然也要周和亲身体验一次,才算公平。
兴许,这是同为女鬼的一丝丝怜悯吧。
想到怜悯,傅桉蓦然地轻笑出声,察觉到易轻朝投来的疑惑目光才收敛了几分笑意。
真是有意思啊,她傅桉也会有一天升起怜悯这样的情绪。
该说是因为在道门活得太久了呢,还是与入俗世间历练太多了呢。
随着傅桉撤掉了鬼气,空气重新回到周和的胸腔内,激的他伏地猛咳了几声。
待喉咙缓过劲来,周和才扯了扯带血的嘴角,他随手擦掉血迹,抬头直直地看向青莲,眼神中藏着难言的悲痛。
“也许你们都不信,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是为何杀了青莲。”
在周和的记忆中,听到青莲有孕的那一刻,他的脑子就轰的一声,先是喜悦,随后像是被脑内泼进一碗墨汁,世界只剩下一片黑雾。
直到青莲温热的血迹铺洒在手上,才勉强将周和脑海中的墨汁洗净。
可那时的青莲已经宛如一个破布娃娃,浑身是伤口与血迹,就那样躺在乱葬岗的地上。
可是,他周和,是真的心悦青莲的。
林晚林的脸上挂上嘲讽的笑意,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众人就看到周和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空气,整个人一点点鼓起,不仅腹部滚圆如球,就连四肢也肿胀无比。
然后“嘭”的一声,周和的身体受不住越来越多的气体,在众人的眼前,爆了。
“俗世间的毒药,已经这么厉害了吗…?”林晚林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而易轻朝却像傅桉看去一眼,刚刚那一刻,他感受到极淡的鬼气,而青莲很显然没有这个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杀了周和的本事,所以只能是傅桉。
傅桉察觉到易轻朝的目光,唇角的笑意耷拉了下来,抿了抿嘴却并未开口,只是眉间闪过一丝郁色。

青莲闻言,整个鬼都顿住了,嘴巴嗫嚅了好半晌,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青莲的眸子颤动,就连抬起的手都忍不住的颤抖,好一会才想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用空着的那只手摸向自己空空的小腹。
里面再也察觉不到一丝丝曾经孩子的气息。
“我的孩子…我的知儿…”
忽地,青莲的双眼流下两行血泪,透过身体滴落在地面上,激起小小的水花,正如孩子被剖出时丢在地上溅起的灰尘一样。
鬼是流不出眼泪的,但鬼在极度伤心时,鬼气在心神俱颤下会不自主的化作血泪,只是此泪极其耗费鬼气,故而有些鬼祟哪怕感受到了血泪的生成,也宁愿散气也不让泪凝成落下。
哪怕下一秒会因为鬼气消散而魂飞魄散,也要在此刻哭出内心的苦楚。
“我的知儿——”
知儿,是青莲为孩子起的乳名,愿他一生知事明事。
没想到,到头来,青莲自己才是不知事不明事的人。
这让青莲如何能不恨!她早就察觉到周和的不对劲,她明明知道上马车有危险,可她还是太过自负,她以为情感羁绊能为自己留下退路。
是她自己,害了知儿。
“青…青莲…是你吗?”
内院门处传来的男人声音打断了青莲的泪,她忽地转头看去,随后全身黑雾暴涨,猛地就冲向那处的人。
“周和!!!”
许是仇人出现的时机太巧,青莲心中的怨气在这一瞬间达到巅峰,极快的速度让易轻朝都愣了一瞬,手先大脑一步结起手印,朝着青莲的位置飞去一道灵力编织的灵锁链。
“放开我!道长放开我!是他杀了我,他才是真正的恶人!!他才是恶人啊!!!!”
青莲哀戚的喊叫声萦绕在内院,易轻朝面上神情不变,手上的灵锁链却一步步拉紧,逼迫青莲一步步远离周和。
他知道周和才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
可他生于道门,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鬼祟不可伤人,他愿意相信世上有善良的鬼祟,但他多年的教育让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鬼祟在他的面前伤了凡人。
哪怕,这个凡人是个烂人。
哪怕,这个凡人是造成鬼祟的真凶。
可俗世间有俗世间的法,周和做出这种事情,应该交给当地的官府,按照律法斩首,而不是在他易轻朝的面前被鬼祟杀死。
林晚林看了一眼易轻朝,他虽然觉得周和这样的烂人死了也活该,但决定和易轻朝一起入俗世的那一天起,他都会尊重他的行动,他明白此时易轻朝的心里比谁都纠结。
周和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究竟是因为想要女鬼死掉而激动的睡不着,还是被自己的良心折磨得睡不着,所以他决定起来走走,没想到就这样走到了内院,也没想到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个经常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女人。
林晚林甩了甩手,抬步走进周和,随后伸手抓住他的衣襟,一步步拉到了内院中。
周和骤然衣领被拉住,可他的视线还是紧紧的粘在青莲的身上,哪怕那个人早已不是记忆中丹紫红的身影;哪怕肌肤不再白皙可人;哪怕脸上流着两行血泪。
可周和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眼前的人,就是他记忆中的。
“青莲娘子......”
周和才唤出声,就被林晚林一把推倒在地,臀部传来的疼痛感拉回了周和的理智。
青莲已经死了,所以眼前的青莲,就是诅咒自己的,鬼。
“青莲…”
“别叫我!”青莲怒瞪了一眼周和,若不是此时身上被易轻朝的灵锁链锁住,她恨不得冲出去手撕了这个负心汉。
林晚林撩起衣袍,一屁股坐在了周和的身边,“来都来了,就别急着走了,一起聊聊吧。”林晚林左手搭在周和的肩膀上,朝着周和歪了歪头道:“周老爷。”
傅桉伸出指尖,一股鬼气打入青莲体内,使青莲周身暴涨的怨气逐渐平稳,这才慢悠悠开口道:“你如果杀了他,就永远不能转世了。”
“我才不......”
像是猜到青莲要说什么,傅桉轻飘飘地看去一眼:“他已经杀了你一次了,你还要让他杀了你第二次吗?你愿意,也要问问为你而死的孩子愿不愿意。”
提到孩子,青莲忽地就安静了,任由自己被灵锁链绑着,却不肯再多看周和一眼。
周和见状,苦笑着摸了摸腰上的白玉坠子,借着月光,众人这才看到那个白玉上刻着的莲花。
林莲先一步憋不住气,冲上前就给了周和一耳光,“好你个贱男人,还敢带着姐姐的信物招摇过市!”
这一巴掌,不仅打蒙了周和,也打蒙了谢舒元和白霜。
在她们的印象里,林莲是个极为温柔的性子,对谁说话都是和和气气的语调,从未与府内人红过脸,没想到使起性子也能如此泼辣。
周和看了看林莲,又看了看青莲,突然就笑了。
“哈哈哈哈…”
“原来…原来我们的碰面都是你的计划。”笑完,周和又紧紧地盯着林莲,“我以为是老天想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原来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周和失去青莲后,虽白日一切如常,可到深夜总是辗转反侧,直到遇到了林莲。
林莲的嗓音和青莲太像了,像到让周和无视了年龄的差距,固执地认为林莲就是青莲的转世。
所以周和不顾一切,也不怕惹恼谢舒元,一意孤行地将林莲带入周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