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小说 其他类型 繁星凡尘全局
繁星凡尘全局 连载
繁星凡尘全局 景寻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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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寻

    男女主角分别是韩沫封野的其他类型小说《繁星凡尘全局》,由网络作家“景寻”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午宴结束后,众人也不再逗留。盛文凯安排封野送洪奕薇回去,封野本想拒绝,可最终还是同意了。封野面无表情的开着车子,不发一言。洪奕薇倒是先开了口,打破了行驶中车子里的平静,她开口说:“今天可真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封野的目光依然看向前方,没有回应。洪奕薇清清嗓子,也并不觉得尴尬:“我知道你也不喜欢商业联姻,我也一样,我只是为了配合我爸我才出席。”封野点点头,这才有了回应。洪奕薇继续说:“就当演戏了,这不是你擅长的吗?我知道你们娱乐圈的事。你和那个女明星......”封野打断洪奕薇说道:“我那不是演戏。”“那就好说了。”洪奕薇终于露出了笑容:“我可以帮你在枫远夺权。”封野轻笑一声,似乎并不相信:“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我也有我的目的,你...

章节试读

午宴结束后,众人也不再逗留。盛文凯安排封野送洪奕薇回去,封野本想拒绝,可最终还是同意了。
封野面无表情的开着车子,不发一言。
洪奕薇倒是先开了口,打破了行驶中车子里的平静,她开口说:“今天可真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
封野的目光依然看向前方,没有回应。
洪奕薇清清嗓子,也并不觉得尴尬:“我知道你也不喜欢商业联姻,我也一样,我只是为了配合我爸我才出席。”
封野点点头,这才有了回应。
洪奕薇继续说:“就当演戏了,这不是你擅长的吗?我知道你们娱乐圈的事。你和那个女明星......”
封野打断洪奕薇说道:“我那不是演戏。”
“那就好说了。”洪奕薇终于露出了笑容:“我可以帮你在枫远夺权。”
封野轻笑一声,似乎并不相信:“帮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也有我的目的,你我的父亲是一定要我们商业联姻的,就当是为了应付他们。”
“他们不会得逞的。”封野目光灼灼,笃定道。
“所以我们才要联手。”洪奕薇有些着急,“我有喜欢的人。”
趁着红灯,封野看向洪奕薇:“这是你的目的?”
洪奕薇点点头,不置可否。
封野这才说:“一言为定。”
洪奕薇看向封野充满野心的目光,知道对方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她有理由相信,这个男人有足够的能力获得想要的一切,所以她必须要把握自己的资源,来寻求对方的帮助。
第二天天亮,韩沫就气势汹汹的敲开了封野的房门。
封野睡眼朦胧的看着韩沫气鼓鼓的脸,不禁觉得有些可爱。
韩沫推开封野,进门随后关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还没给封野反应过来,劈头盖脸就问:“你昨天干嘛去了?”
封野不解的回道:“我回家了。”
韩沫举起手机来递到封野面前,那张脸就连刚睡醒都分外好看。可韩沫此时觉得,哪怕封野这个家伙再帅再好看,这个合约情侣她也是做不了了!
韩沫手机热搜第一条明晃晃的写着:韩沫男友送别性感女生。
点进去一看,恰好是封野开车送洪奕薇回家。两人在红绿灯前交谈,以及到洪奕薇住所,洪奕薇下车等等画面都被人拍了下来。
封野嘴里不禁发出喟叹:“韩老师的影响力太大了,我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啊。”
“分手!”韩沫言简意赅道,她甚至刻意压低了声音说:“我们约法三章被你破坏了,你想火不必拿我来当热度!”
说罢,韩沫就要错身离开。
封野这才反应过来,韩沫是真的生气了。
他没忍住拉住了韩沫的手,将她按在门上,俯身看着对方怒意十足的脸。
“你吃醋了吗?”封野认真的看着韩沫的眼睛,迫使她直视自己。
看着逐渐危险的距离,韩沫想要推开封野,奈何实在是实力悬殊,有些气急也有些烦躁的说:“我们是假的,我吃你哪门子醋去?你别自作多情好吗!”
封野不急不躁,反而笑了起来:“可是你的眼里分明写着醋意。”
韩沫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虚的转移了视线,可依然嘴硬的说:“你不就是想借着我的名头出名吗,你现在已经实现了你的目的,都是成年人,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封野不知道是该笑韩沫功利还是说韩沫腹黑,怎么自己主动示好,她都看不到呢?
可封野没有解释,他只是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我出名的也只是韩沫男友四个字吧。”
“那......”韩沫一时语塞,急的有些跺脚,她推开封野,让新鲜空气重新注入到二人之间的距离中,这才恢复了理智问道:“你和那个女生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封野解释道。
“她是演员?”
封野想了想,决定如实告知:“不是,是公司方面的事情。”
自己的身份他并没有想刻意隐瞒,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告诉韩沫。可韩沫却没有再追问,相信了封野:“那你决定怎么解决?”
“你也说了,嘴长在别人身上。”封野无奈的摊手:“我没有开通账号。”
韩沫想了想,拿起手机,之后抬头看向封野,视死如归般的掂起了脚,吻了上去,同时也打开了手机自拍相机,拍下了一张二人接吻的照片。
她低头看手机自拍的照片的时候,整个人被抱了起来,然后就陷进了柔软的沙发中。
封野欺身而下,覆在韩沫身上,向着她诱人的唇齿吻了上去。
韩沫不知所措的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她不得不承认,封野吻技很好。温暖的、柔软的触感让她几乎深陷。她甚至想要闭上眼睛,沉溺其中。可有一丝理智告诉她,现在的封野很危险!
她再次抬起了腿,可封野似乎有所准备,按住了她要踢起来的腿。
双手被封野钳制,韩沫只能用尽力气向着封野的嘴唇咬了上去。
一切的意乱情迷都被血腥味遏制了。
封野也仿佛醒了那般,支起身体看着韩沫。
她此时双眼泛红,正怒不可遏的看着封野。
“我以为你是这个意思......”封野嘴唇还沾着血,整个人都显得分外失落。
他放开韩沫,韩沫急忙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趁眼泪落下前,韩沫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她气的是,自己刚刚差点动情!
回到房间后,韩沫就向集训老师请了假。一个人在房间里郁闷不已。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不会爱人的。从她的学生时代到现在,她从来没有爱上过谁,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无性恋,所以她才能肆无忌惮的打拼事业。
可是封野的出现一再打破她世界的规则,甚至包括她真正的初吻!她觉得封野就是上天派来惩罚她的,从半夜看到热搜的时候,一股无名火就埋在韩沫心里,好像是丢掉了自己心爱的玩具那般愤怒。
她甚至想到了辞演李缈的电影,可是再一想,为了这样一件事放弃得来不易的机会,实在是不值得。
老娘能屈能伸!韩沫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到了中午,韩沫就已经给自己宽好了心。
实则是韩沫睡足了觉,心情好了不少,所以下午就出现在了训练场上。
午后的天空聚集着浓厚的云层,光线灰暗的像是化不开的暗色浓雾,空气里满是憋闷和潮湿的水汽,似乎预示着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韩沫从天空开始聚集乌云开始,训练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频频看向窗外昏暗的天空,一张脸紧张到毫无血色,因为频频咬嘴唇,口红早已失去颜色,露出惨白的一双唇来。
她一直没有理封野,剧组的人只当二人因为封野的绯闻吵了架。而封野一直关注着韩沫,却根本没机会问她到底怎么了。
暴雨来临之前,天空已经黑成一片,韩沫此刻的神情已经不能再用紧张形容,她匆匆向武术指导再次请了假,快步离开了训练厅。
而后,暴雨骤然而至。
接连不断的闪电和雷鸣充斥着整片天地,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响彻在韩沫房间里。
她早已躲在衣柜里,紧闭的衣柜门透不过一丝光线来。
室内很冷,可韩沫额头的汗珠早已湿透头发。
她用最后一丝力气拨通了助理沈穗穗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韩沫只断断续续念叨了句:“穗穗,快来......”
接下来一声巨响打断了韩沫的声音,让她微弱的声音淹没在这一片骇人的惊雷声中。
韩沫的手机从手中滑落,她来不及捡起,只是用双手拼命捂住耳朵,眼睛紧紧闭起,将身体蜷缩的更紧了一些。
她的身体抖得如同筛糠,浑身战栗,几乎抖落了她全身的勇气和力气,眼泪也如暴雨般接连落下。
集训结束后,封野联系不上韩沫,就来到韩沫门前,他刚一敲门,门就向里打开了。
因为回来的匆忙,韩沫没有注意到门没有关上。
封野还是敲了敲门,对着寂静的房间说了句:“韩沫,我进来了。”
秋晨从封野身后走过,斜睨了一眼进门的封野,带着些许嘲讽说道:“对女朋友这么客气吗?”
封野冷冷的看了一眼秋晨,一言不发的关上了门。
秋晨恨恨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冷哼了一声,回了房间。
封野进去之后没有看到韩沫,他叫了几声韩沫,见没有回应,只听到从衣柜里传出的声响,他打开柜门,就看到失魂落魄的韩沫。
窗外的雷声霎时响起,韩沫更紧的蜷缩起身体,捂住耳朵,忍不住尖叫出声。
她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了,只陷在了自己惊恐的世界里。
封野急忙蹲下身抱住韩沫,轻声安抚她:“别怕,我在。”
韩沫嘴里不停地嗫嚅着什么,封野听了几遍才听清她说的是:“救救我......”
她不断地重复着,意识似乎都不在这里,甚至对封野毫无感知。
封野只能用力抱住韩沫,将她的头抱在自己胸口,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不住的说着:“别怕,我来了,有我在。”
他无法想象,为什么韩沫对雷声有着巨大的恐惧,她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丢了魂一般。对韩沫的一切都让他产生了深深的好奇和探知欲,可首当其冲的,是心疼的无以复加。
雷声轰鸣,接连不断的雨声充斥在整个房间内。
韩沫仿佛身处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她什么都看不到了,只能听到剧烈且急促的雷鸣,响彻在她恐惧的深渊中。
而在间隙中,她听到有温柔的男声透过雷鸣传递到她耳边。
那声音不断的对她说:“别怕,韩沫,我在你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韩沫这才回了魂儿,感觉到自己正身处一个结实的怀抱中。这怀抱无比温暖,不包含任何情欲,温暖到让她贪恋。
她不管不顾的抱住对方,汲取从对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暖意,以缓解自己因为恐惧不断颤抖的身体。
她的狼狈,她的无助以及她的恐惧,现在全部因着这个怀抱得到了缓解。
似乎是感到了巨大的放松,困意袭来,韩沫看着房间内因为闪电而闪烁的光芒,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在这个巨大且温厚的怀抱中,沉睡了过去。
感觉到怀中的人睡去,封野抱起韩沫将她放到被子里,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忍不住伸手轻抚上去。
眉头被舒展开来,噩梦似乎也被惊扰,逃离出了韩沫的梦境。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轻轻的敲门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封野下意识的看向韩沫,发觉她还在熟睡,这才放心起身去开了门。
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是韩沫的助理沈穗穗。
沈穗穗见到封野,先是惊讶,随后仿佛意识到什么,赶忙把身侧背着的药箱向身后推了推。问封野说:“封老师,韩、韩沫姐在吗?”
封野看到她的动作,没有刻意问,只是轻声回道:“她睡了。”
沈穗穗似乎听到了不敢置信的事情:“睡了?不可能。”说完,踮起脚尖越过封野的身体,看到偌大的床上,韩沫呼吸均匀的睡着。
“出来说吧。”封野示意沈穗穗不要打扰韩沫,离开这里说话。
沈穗穗知道封野应该看到了什么,心一横,跟着封野走了。
二人来到天台,站在雨搭下看着天地间连成一片的大雨。
还没等封野发问,沈穗穗首先坦白了:“封老师,您可一定要给韩沫姐保密。”
“她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害怕打雷?”封野的言语中没有掩饰自己的担心。
沈穗穗低下头,似是有所顾忌,嗫嚅道:“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韩沫姐招聘我的时候,知道我曾经是做护士的,就给我这个急救包。”沈穗穗把身后的医疗箱拿到了面前,展示给封野看。
沈穗穗打开医疗箱展示里面的针剂和药品,说:“这里是镇静的药品,她说要在她惊恐发作的时候给她注射,不然她怕自己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所以她每次发病都是靠着镇静剂睡着,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先睡了......”
封野面色沉重的看着沈穗穗手里的东西,问:“是心理疾病?”
沈穗穗点点头,故作轻松的说:“在娱乐圈,谁没点心理疾病呢......”
封野加重语气:“正经点,我问你,是不是有人伤害她?”
封野的拳头已经忍不住握了起来,内心的愤怒像是一只巨兽在吞噬着封野所有的思想。
沈穗穗见平时一贯温文尔雅的封野突然发狠,不免有些害怕,没忍住退了一步,小声说:“韩沫姐没跟我们说过,我们不知道。我只知道,某些时刻,韩沫姐就会惊恐发作。”
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封野嘱咐了一句沈穗穗:“你今天就去陪着她,有什么事旁边房间叫我。”转头就要回房间给魏铭打电话。
沈穗穗见封野要走,急忙说道:“封老师,咱们现在也算是站在同一阵线了,您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封野身子一顿,点了点头,向楼下走去。
回了房间,封野就打通了助手魏铭的电话,言简意赅的吩咐:“调查一下韩沫这些年的经历。”
“是。”魏铭干脆简洁的回答。
另一边,秋晨捂住不停狂跳的胸口,平复了心情,开始搜索起了有关惊恐发作的信息。
从刚才她看到封野进了韩沫房间,就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动向。
虽然沈穗穗已经极力压低了声音敲门,可秋晨还是听到了。自从二人一前一后走上天台后,她就悄悄跟了上去。
隔着铁门,以及轰鸣不断的雷雨声,她还是听到了一些信息,并且趁着封野要走之前,赶忙跑了回来。
秋晨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查完资料后急忙给经纪人蒋浩风打了电话过去,把自己听到的报告给了蒋浩风。
蒋浩风那边要比秋晨平静,他说:“秋晨,你先不用管这些,好好演戏,不过,”蒋浩风话锋一转,有些幸灾乐祸道:“一番肯定是咱们的了。”
“对了,蒋哥,我有个视频要发给你。”

韩沫在陆颖夕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她在陆颖夕化妆台上挑挑拣拣,这才画完一个简单的妆容,涂抹完口红,戴上墨镜,踩着她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出门了。
女明星,时时刻刻都不能丢掉她的“偶像包袱”,这可是韩沫的人生准则。
两人从初中就相识了,所以陆颖夕家就相当于韩沫的第二个家一样熟悉,她熟门熟路的走出门,优雅的准备赴一场“战役”。
陆颖夕收到韩沫信息的时候,想也没想的就回答了自己所在的酒店。随后她坐在席位上,接受来自父母熟人的问询。
“颖夕现在工作的怎么样啦?”
“颖夕有男朋友了吗?”
“要我说,女孩子还是早点结婚的好。”
“生个孩子人生就圆满了。”
......这些问题在陆颖夕看来都是没有营养的废话,所以她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喝着面前的水。
酒后的第二天,她总是口渴。平时徐正东会给她准备柠檬水,在冰箱里冰好,等她醒来就能喝到。母亲在身旁推了推陆颖夕,示意她回答大家的问题,这才打断陆颖夕的思绪。
陆颖夕转头看到母亲略带责备的目光,浅浅的微笑,面对众人答道:“我的事,各位就不用操心了。”
母亲瞪大了眼睛推了一下陆颖夕,斥责道:“怎么说话呢。”随后又笑对众人解释:“我们家颖夕就是爱开玩笑。”
陆颖夕一早就接到母亲催命般的电话,参加婚礼就已经够让她心情烦躁了,再加上这七嘴八舌的问话,更让她烦恼不已。
韩沫说的对,她是嫌钱多还是吃饱了撑的,非得来参加前男友的婚礼。
陆颖夕打算找个借口离席,起身的同时,身后一双手把自己又按回了座位上。转头一看,是再熟悉不过的徐正东。
看陆颖夕又坐回去,他毫无痕迹的收回手,跟众人打着招呼:“叔叔阿姨们好,感谢你们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我的婚礼。”
说完又转头看向陆颖夕母亲:“阿姨还是这么年轻漂亮,颖夕真是遗传了你的好基因。这么完美的姑娘,不知道什么男朋友才能和她匹敌,怕是这世界上的男人都配不上她呢。”
“势均力敌”是分手后,徐正东对她的评价。
他说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夺得了分手的胜利。既是被伤害的那个,也抱得了美人归。现在还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前来炫耀和奚落她。
陆颖夕并不恼,嘴上的一时得意,也不过是幼稚的把戏,陆颖夕不屑与徐正东周旋。
“要是我们颖夕能找到像你这么优秀的对象,我就是做梦也能笑起来。偏偏这孩子,对谈恋爱这种事就是不上心。”陆颖夕母亲和徐正东两人一唱一和,完全不在意陆颖夕当事人的心情。
“对谈恋爱这种事不上心......”徐正东喃喃重复着陆母的话,随后笑起来,意有所指的说:“确实是不上心呢,不过阿姨你也别着急,医大高材生,给国家造福也是好事。”
他的笑声在母亲看来就是十分正常的攀谈,可在陆颖夕耳朵里就是刺耳的嘲讽。分手的时候,她没怪他去找了别的女人,但偏偏此刻的阴阳怪气,让陆颖夕这座万年冰山几乎要爆发出火焰来——他这是在诅咒她一辈子单身吗?!
她陆颖夕想恋爱就恋爱,想单身就单身,凭什么要这个渣男来诅咒?!她几乎有想要把手里水杯里的水泼到徐正东脸上的冲动,可最终,这种不体面的事情,在父母眼里就是不成体统的行为,不是她陆颖夕能做出来的事。
她只能坐在凳子上,冷冷的笑了一声,算是做了回应。
仪式开始,偌大的酒店关闭了堂灯,只剩下四周斑斓的射灯,主灯光打在舞台中央的两人幸福的脸上,音乐柔和而深情,婚礼的气氛和此刻陆颖夕脸上的面无表情形成鲜明的讽刺对比。
身边有人拿起陆颖夕放在旁边的包,坐在她旁边。陆颖夕看到戴着墨镜出现的韩沫,此刻正毫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饿死我了。”韩沫此刻颇像来蹭饭的市井无赖,哪里还有精心打造的“偶像包袱”?
看到好友的脸,陆颖夕的心情这才稍稍好了起来。
“如果我此时拍下来女明星韩沫吃饭的样子,不知道能不能涨粉。”心情放松下来,陆颖夕也能和韩沫开起了玩笑。
韩沫咽下嘴里的肘子,整杯水下肚,这才心满意足的和陆颖夕说话:“不能吃太多,我马上要进组了。”
“你这么吃,你经纪人知道吗?”陆颖夕笑了起来。此刻,她的心情好了不少,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这个人不属于她,再神伤,难过的也不过是自己罢了。
陆颖夕平时不常笑,可就是这样一个笑,却衬得整个人光彩夺目起来,像是满世界的阳光,都洒在了这张冷若寒霜的脸上。
韩沫常常说,陆颖夕不出道真是太可惜了。这么一张人神共愤的脸,不被大众赏识,实在是凡人的遗憾。
想起正事,陆颖夕这才问:“你怎么来了?”
韩沫拿出包里的镜子和口红,对着镜子认真的涂了起来,炽焰一般的颜色十分匹配她这张充满诱惑力的美艳脸庞。
涂完口红,韩沫持一张魅惑无比的脸看向陆颖夕,做了一个邪气十足的表情。然后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陆颖夕,气势满满的开口:“我来替你报仇。”
陆颖夕还想问她要做什么,就见韩沫拿下了脸上的墨镜,双手抱在身前,饶有兴趣的样子看向舞台。
有人认出她是女明星韩沫,惊呼声招来了本来关注舞台的宾客们,有些追星的年轻人此刻已经难掩兴奋,跑过来围住韩沫,希望想和她拍照。韩沫也不拒绝,一一和众人合影。
此刻的韩沫身边的热闹,已经盖过舞台上的风头,主持人这才发现场下发生了什么事。
韩沫这个名字,在北安市不说无人不知,也可以算无人不晓了。
不得不说,这一路走来,韩沫简直顺利的不像话,似乎上天给了韩沫太多的好运气,所以也造成了韩沫在娱乐圈志骄意满、耿直不羁的性格。
她总是有话直说、随性洒脱。比如在此刻,受到主持人邀请给二位新人祝福的时候,韩沫毫不犹豫的踩着她的恨天高趾高气昂的走上了舞台。
站在新人中间,韩沫主动拿过了话筒,向他们开始祝“贺词”:“徐正东,还有这位......新娘。”韩沫根本没注意新娘叫什么,而她也根本不在意新娘叫什么,她今天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替她最好的朋友,来出一口恶气。
韩沫继续说:“你们好,我是新郎前女友的好友。”韩沫眼波流转间,已经看向了陆颖夕:“我好朋友的前任婚礼,这种大事我怎么能错过呢?虽然做不成夫妻,但是以后再见也是朋友嘛。”说完,韩沫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她的笑声顺着话筒,传遍了礼堂的每个角落。
一番话,经过她阴阳怪气的加持,令场上二人十分尴尬。
主持人也看出气氛的不对,赶忙想要结束话题:“韩沫你给今天的这对新人说点祝福的话吧。”
男主持特地加重了祝福二字,用意十分明显,就是让她看清当下的形势,给各自一个台阶下。
可她韩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抢风头这种事可是她的特长。
“那我给二位唱首歌祝贺一下吧。”她也特意加重了祝贺二字。说完,清清嗓子,她开口唱了起来,如果不去在意歌词,想必献歌的方式,应该是很好的祝福。
感谢他特别邀请
来见证他的爱情
你时刻提醒自己别逃避
拿着喜帖一步一步走近
他精心布置的场地
可惜这是属于他的风景
而你只是嘉宾
你放下所有回忆
来成全他的爱情
却始终不愿相信这是命
好久不见的他有点疏离
握手寒暄如此客气
何必要在她的面前刻意
隐瞒他的世界有过你
韩沫将《嘉宾》这首歌略加更改,在唱他的时候,指向徐正东,而在唱到你的时候,指向台下。这用意十分明显,前女友就在台下。
新娘的脸色此时以十分难看了,她的手紧紧握着手捧花,而之前一直牵着自己丈夫的另一只手,早已松开。
韩沫还不甘心,主持人已经说了“谢谢,慢走。”的话,韩沫只当听不见,说:“他们的感情让我相信,原来男人劈腿的爱情也能终成眷属,真爱可以见异思迁、朝秦暮楚的,祝你们幸福哦。”说完,她把话筒递回主持人手里,假装没有放到对方手里,实则沉沉的落到地上,大堂内瞬间响起一声重物砸地的巨响。
在巨响中,新娘扔下手中的手捧花,愤而离去,而徐正东急急的追了上去,临走前,不忘狠狠瞪向陆颖夕的方向。
陆颖夕的内心不能说不被触动,她甚至有一种大仇得报的畅快!这是她人生二十五年从未体验过的,她不是一个记仇的人,被伤害多数也是自己消化。也不是没有委屈,只是这么多年她受到的教育,就是宽恕他人,所以咽下委屈,也是她常做的事了。
只是她没想到,原来并非原谅就可以化解怨恨,有时候,以牙还牙,至少能缓解自己的伤痛。
她想,如果不认识韩沫,那么她永远不会感受到今天的畅快。可是同样的,韩沫不和陆颖夕相遇,那她也不会成为今天的韩沫。
两个人互相扶持,同样也互相成就。只是那时候她们还不知道,人得到一些的同时,也在伴随着失去,这才是生命的平衡。
生命一边馈赠,也一边剥夺。
它残忍,却也慈悲。

第二天,王晓瑞丈夫大闹医院的事情已经经过了一晚上的酝酿,再加上对方在媒体上的添油加醋,对陆颖夕和陆颖夕所在医院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
陆颖夕刚坐到办公室上,就接到父亲,也就是第一医院的院长的电话,电话上显示的是陆院长三个字。
陆颖夕接了起来,就听到陆向文院长对她说了六个字:“到我办公室来。”再没其他,对方就挂了电话。
陆颖夕不急不忙的先去更衣室换下白大褂,似乎做好了接下来的打算,这才慢悠悠的向院长办公室走去。
陆向文正焦躁的在办公桌后面踱步,又打了几遍女儿的电话,那边却没人接了。
一向稳重的陆院长何曾这样慌乱过,只是现在社会舆论对他医院的影响巨大,也会影响到他的职位。
轻轻的三声敲门声过后,院长办公室的门打开,露出陆颖夕一张宠辱不惊的脸来,她冷声开口:“陆院长,有什么事吗?”
陆向文板起脸,坐到办公桌前,厉声说:“关门,进来。”
陆颖夕还是毫不担心,似乎已经预料到父亲的态度。
“你怎么这么不当回事?!”陆向文恨铁不成钢的大声斥责陆颖夕道:“你知道媒体怎么报道吗?说是第一医院用人不当,一个规培医生误诊,耽误了病人!”
陆颖夕走到陆向文对面的椅子上,不慌不忙的坐下,这才缓缓道:“您也知道,我是规培生,怎么可能下诊断,我只是好心建议而已。”
“那你也应该尊重病人家属的决定!”陆向文脸上的皱纹愈加深了起来。
陆颖夕点点头,露出纯良的表情,配合着她一张冷冰冰的脸,这纯良看起来也分外漠然,她说:“家属已经签署了知情同意书,不信您可以去查。”
陆向文拍了一下桌子,似乎不知道气该撒向哪里:“什么都别跟我解释了,今天下午我要开新闻发布会,你跟我去道歉。”
陆颖夕突然冷笑一声:“您不信您自己女儿的话,竟然听信媒体的和外人的话,真不知道他们是您的亲人还是我是,总之,我所有做法都是合理合规的,也是对严重子癫病人最好的建议。”
说完,陆颖夕站起身来,用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父亲:“我不会道歉的,要去也是您去,大不了您让我停职,我会让法律还我一个公道。”
陆颖夕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平时不爱多话,但不代表她不会反击,她的伶牙俐齿总是用在关键时刻。
陆颖夕说完,就转身向办公室的门走去。
陆向文知道陆颖夕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刚刚气势汹汹的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说:“你去哪?事情是由你引发的,你得留下来解决。”
陆颖夕的手已经扶在了办公室门把手上,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有些无谓的说:“在您让我停职之前,我要休假。”
陆向文怒不可遏的说:“你这么一走了之,这些烂摊子怎么办?!你怎么对科室交代?!”
陆颖夕耸耸肩:“交给您了,父亲大人,您不是院长吗?没有您办不到的事儿。”
身后陆向文还在怒喊陆颖夕的名字,可陆颖夕早已拉开大门,走出了办公室,将父亲的怒吼关在了那个房间里。
陆颖夕回到科室,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到更衣室换下白大褂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医院。
陆颖夕先回了家,虽说是第一次跟父亲耍无赖,倒是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了反抗父亲的痛快,痛快是痛快了,回到家却感到有些无所事事了。
她随手打开了手机,给韩沫发了信息,迟迟等不来回复,知道她应该是在忙,就随意的看了看视频软件,刷到了她平时关注的旅行vlog博主星迹旅行家发布了新的旅行vlog。
视频里,是古色古香的江南小镇,干栏式竹楼建筑美轮美奂,精致而古朴。
石板路上有下雨的湿润,是一派水乡的烟雨朦胧,细雨纷飞。街道中央穿行过一条长而没有尽头的河流,河中间有船夫正缓慢的摇晃着船桨,向前驶去,潺潺的流水声衬得这一方天地更加惬意。
陆颖夕看得入迷,视频结束后,还久久回味,她看到视频的坐标:青溪镇。
最后,她打开了订票软件,毫不犹豫的订了一张当天到青溪镇的机票。
韩沫知道北安市医院发生医闹事件,还是在化妆间听到沈穗穗在她身边念叨的。
沈穗穗把新闻逐字念给韩沫,韩沫有些担心陆颖夕,第一时间给陆颖夕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的陆颖夕正在机场准备登机,接到韩沫电话的时候确实有点惊讶:“大明星,剧组不忙吗?还能想起我来?”
“忙啊!”韩沫毫不忌讳且夸张的跟陆颖夕抱怨:“忙的昏天暗地,早上五点就起来了,这么忙我还要给陆医生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可想而知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了吧。”
陆颖夕轻轻的笑了出声,摇摇头无奈的问好友:“说吧,想问什么事?”
北安市第一医院发生的事情已经上了新闻,所以韩沫能知道也是可以想到的。
“你们医院的新闻,跟你没关系吧?”韩沫本来是无意的问一句,没想到得到了陆颖夕肯定的答复。
陆颖夕将发生的事情以毫不相干的语气说给了韩沫听,好像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一样。
韩沫实在是佩服陆颖夕这一点,不管事情跟不跟她有关,都好像是置身事外一样。
韩沫提议道:“不然你来剧组探班吧。”
“好,等我从青溪镇旅行结束吧。”
一个是当红女明星,一个是医院实习医生,两个本应该没有交集的人生,全在当年韩沫十二岁转学发生了改变。
“你叫韩沫是吗?”
梳着马尾的12岁的韩沫刚刚坐到老师安排好的座位上,抬起头,女孩干净甜美的笑容就映入眼中。
女孩友好的对韩沫伸出手说:“你好,我叫周怡萱。”
对于刚刚转学的韩沫来说,交朋友,是一件让她觉得充满负担的事情。她不想融入这个班级,与其说是不想,不如说是内心的自卑在作祟。
她看着对方伸出的手,内心的那只作祟的怪兽被压抑了棱角,韩沫笑着握住对方温热的手掌:“你好,我叫韩沫。”
通过周怡萱,韩沫很快融入了整个班集体。女孩子们课间讨论、下课后逛街、吃小吃拍大头贴的事情总是少不了韩沫。
但是她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班里的有一个长相出众、学习拔尖的女孩子似乎被孤立了。
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从不和其他人说废话。似乎也没有人找她说话。
韩沫不是个好事的人,自然也没有问过周怡萱关于那个女孩的事,只知道她的名字,叫陆颖夕。
韩沫和陆颖夕的交集,是在一次体育课上。老师让两两一对练习排球,韩沫想也不想的就知道陆颖夕肯定又要落单,她看向陆颖夕自己已经走向了球场外的座椅上,就想也不想的抱着排球追了过去。
那时候韩沫可能没有想到,就是她这样一个举动,让她的生命中出现了一个占据十分重要位置,并成为亲人一样的朋友的人。
她抱着排球站在陆颖夕面前,向陆颖夕的人生伸出了手。
“我们一起练吧。”
陆颖夕面前热烈的阳光被遮挡,她看到班里新转来的漂亮女孩,那张稚嫩的脸上的真诚,心里忽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开始升腾起来,温热的感觉直击肺腑,直到融化了整颗心。
“你可以不用勉强和我成组。”陆颖夕扬了扬下巴看向韩沫身后,说:“你的朋友们都等着你呢。”
韩沫没有转身,只是定定的站在陆颖夕面前说:“她们不是我的朋友。”
陆颖夕没有吃惊,点点头说:“看得出来。”
“所以我要甩掉她们。”韩沫狡黠一笑。
“那么,”陆颖夕话锋一转,站了起来:“你就利用我吗?”
“我不喜欢他们拉拢我而孤立你。”
韩沫太知道孤单的滋味,所以当初刚发觉陆颖夕独来独往的时候,就开始留意她了。
可她没想到,这个陆颖夕接触起来要比她看起来更加成熟。没有人同她说话,她也并不觉得难过,她不愿和别人深交,同样也无所谓身边有没有朋友。
而韩沫就好像漏网之鱼,从陆颖夕世界的一丝丝缝隙中钻了进来,慢慢打开了陆颖夕的心,让她看到了世界,看到了海洋。
果然下课后,周怡萱就来找韩沫,语气十分不满的问她:“不是不让你找陆颖夕了吗?”
“你什么时候说了?”韩沫眨着无辜的眼睛问,她的眼眸中亮着皎洁而明亮的光。
“她父亲贿赂医院领导,才当上的医院院长,这种人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最好别理她。”周怡萱这么说的时候,整张纯真的脸上带着莫名的凶恶,让她看起来分外可怖。
和陆颖夕熟识之后,韩沫才知道,原来当初是因为陆颖夕父亲和周怡萱的父亲同时竞争院长职位,陆颖夕父亲靠着精湛的医学技术成功胜出,让周怡萱的父亲不满,就在周怡萱耳边吹风,周怡萱是班里更受欢迎的角色,自然她说什么都会有人信,就这样,一场孤立就在班级里形成了。
陆颖夕没有辩解,身边没有朋友的结果就是没人干涉她的学习,她的成绩本来就好,现在更是常年霸占年纪榜首的位置。
而和陆颖夕成为朋友之后,韩沫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班级里第二个被孤立的对象。只是陆颖夕和韩沫在一起,孤立这个词的意义也不复存在了。

开机已经有一周的时间了,韩沫也和封野就这么相安无事的住下了。大部分时间韩沫都是躲回自己的卧室,一心想求个清净,而封野时不时的敲响她的房门,说要韩沫指导他来对戏。
不得不说,好看的人,哪怕是古装扮相都十分养眼。封野一袭黑衣、黑发更加趁得他俊美逼人。
这天两人刚刚演完对手戏,下场休息的时候,从场外就传来一阵喧嚣。
封野听到刺耳的车子马达声音,隐隐想到了什么。
李导见来人,已经上前迎接了。
盛凌澈一张肆意张扬的脸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
李导向众人介绍,这是资方派人来跟组视察。
盛凌澈和李导打过招呼后,就径直向着封野走来。
“嗨,哥哥。”
韩沫听到盛凌澈这么唤封野的名字,有些诧异。
而封野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剧本,随口问道:“你怎么会来?”
“我现在在枫远集团打工,公司就把视察的任务派给我了。”盛凌澈一脸坦荡。
打工么......封野在心里冷笑。
盛凌澈见没人理他,感到无趣。恰好看到韩沫正看向他,饶有兴趣的凑近了韩沫问道:“这就是你女朋友么,那我是不是该称呼一声嫂子?”
他说话的模样极具轻佻,再加上他一张年轻的脸庞,更加显得他过分张扬。
韩沫有些反感,皱了眉,却又显得有些若无其事的问封野:“没听说你有个弟弟啊。”
封野的声音缓和下来,放下剧本看向韩沫解释道:“我也刚听说,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察觉出对方家庭的复杂,韩沫没有再多问,她看出封野对盛凌澈的厌恶和反感,主动拉起了封野的手,拉走了封野。
盛凌澈似乎打算在剧组长住了下来,他包下了酒店的总统套房,总是带着不同的女孩子出入。
而李导对这些仿若未闻,剧组的人员也没当回事。
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封野和韩沫的面前,不知用意何在。
孤日高悬,黄沙漫天。
大漠的最后一丝夕阳,渐渐隐没在遥远的地平线下。
白衣胜雪的女子站在夕阳下,成为一幅绝美的画面。
“Cut!”
李导忍不住鼓起掌来,对从镜头中间走回来的韩沫说道:“情绪渲染的十分到位,韩沫你可以去休息了。”
接着李导招呼众人道:“转下一场,去拍摄封野和秋晨的戏。”
韩沫掸了掸头发上的沙子,走回了自己休息的房车。
距离她下一场戏还有一段时间,韩沫打算回房车好好睡个觉。
沈穗穗刚刚从秋晨资助的餐车上取了咖啡和热狗回来,对韩沫说:“韩沫姐,秋晨这次可真是大手笔,她定制的那个餐车真是应有尽有,太厉害了。”
韩沫斜了一眼沈穗穗,“真没见识,就点吃的喝的就被收买了,亏你跟我这么久,我亏待过你?”
说着,韩沫夺过沈穗穗手上的咖啡,毫不客气的喝了起来。
“我以为你不喝呢,我就点了一杯。”沈穗穗假装痛心。
“你再去点一杯就是了。”韩沫脱下外套,就只剩里面的单衣,显露出她曼妙的身材来。
“他们已经转战内景了,我要走很久呢。”沈穗穗撇撇嘴,显得有些委屈。
“晚上姐请你吃大餐。”韩沫打发沈穗穗,她实在是困得不行,想要安安静静的补觉。
“那我去了啊。”沈穗穗得到韩沫的承诺,开开心心的打开房车的门跑了出去。
韩沫躺下还没有五分钟,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又有什么事啊?”韩沫以为是沈穗穗,也没起身,对门外的人招呼道。
有年轻的男人声音在门口处响起:“韩老师,李导改动了一下您下一场戏的服装,麻烦您跟我去一下服装组试一下衣服。”
韩沫不疑有他,起身就出门跟前来的工作人员回了酒店。
进入服装间,韩沫还在找服装老师,就听身后咔的一声,门被带她过来的男人锁上了。
韩沫立刻警惕起来,转身看向身后戴帽子的男人。
那男人此时已经摘下了帽子和口罩,看眼睛不像是当初挟持过她的那个人。
“韩沫,我是你的影迷,我希望你能和封野分手。”那男人长着一张十分普通的脸,眼神中露出恳切的表情。
韩沫没有放松警惕,死死的看着男人,声音严厉道:“你把我骗来这里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他配不上你的。”男人上前一步,声音急切。
“他配不上我难道你配的上?”韩沫也没有客气,试图用气势吓住对方。
韩沫说完,瞪了男人一眼,想要向门口走去。
那男人看出韩沫的意图,后退一步用背抵在门上,继续说:“我很喜欢你,如果你不介意,希望你能跟我交往。”
男人还在说着:“如果你不同意,今天我是不会让你出去的!”
韩沫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是遇到私生粉了,没想到现在的私生粉这么夸张,混进剧组不说,还企图关门威胁她,她韩沫就没怕过这种人。
“让我出去!不然我报警了。”韩沫说着就掏出了手机。
男人见状急忙上前抢过韩沫的手机摔了出去,然后就要扑上来。
韩沫后退,让男人扑了个空。然后她拿起手边摸到的道具,向着男人的头就打了过去。
男人吃痛,跪倒在地上,捂住了头。
韩沫趁机从男人身边向门口跑去,打算开门叫人。没想到男人不顾疼痛,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背后死死的抱住韩沫。
韩沫挣脱不开,急的尖叫出声。
男人慌张的按倒韩沫,整个人压住韩沫。
他的眉骨已经破了,血就这么流了一脸,他似乎是急了,用力捂住了韩沫的嘴:“我没想怎么样,韩沫,我真的很喜欢你。”
韩沫此时终于感到了恐惧,一股莫名的危险感充斥了韩沫的全身。她挣扎着,却无奈女人的力气和男人比起来几乎是天上地下。
脑海中又有了不合时宜的画面出现,而耳边似乎听到了画面中小女孩无助的尖叫声,一种窒息感重重向韩沫袭来。
韩沫感觉到自己的惊恐症状要发作,在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刻。
可是无论她怎么祈求,惊恐的状况又开始一点一点的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一处。
男人开始向韩沫的身上摸去,无奈戏服太过繁琐,他用单手解了很久没有解开。
韩沫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凝聚,她的手指抠住男人的手臂,可男人似乎已经感受不到疼了,非但没有松开,还在继续着动作,嘴里还不断的喃喃念叨着:“我真的喜欢你,如果不能拥有你,那拥有过你的身体也行。”
对方像个精神病患者一般,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语,似乎已经不管不顾了。

回到房间,韩沫第一时间就把录音发给了李缈导演,并建议说希望李导可以整顿一下剧组的风气。
果然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人敲响了韩沫的房门。
门外的人敲门的声音急切,却又不敢用力。
韩沫睁着惺忪的双眼开门,就看到了郑副导一脸狼狈的模样。
郑副导也不寒暄,直接卑躬屈膝道:“韩沫老师,求求您大人有大量,跟导演说一下我再也不会了,我这么走,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混啊?我也有家人要养啊......”
韩沫此刻已经醒了神,她有些烦躁,回怼对方:“知道要养家还不好好珍惜工作?谁给你那么大的权利!”
“我真的错了,韩沫老师,我没得罪过您,求求您跟导演说说好话吧,求您了。”郑副导放低姿态,整个人呈卑微的蜷缩状,言语里都是恳切的哀求。
“我要睡觉,你自己说去吧。”说完,韩沫就要关门。要关闭的门被郑副导拦下,他依旧在苦苦哀求:“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您放过我吧。”
“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非得要我给你宣扬吗?”韩沫此时已经提高了嗓音,声音在凌晨五点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脆。“我给你留了面子没在剧组群里说,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走。”
郑副导大概真是走投无路,一个中年男人,竟然开始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没有得罪您啊,韩沫老师,您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这个机会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我本来是要拿这部戏翻身的,我已经当了二十年的副导演了......”
两个人的争执已经引得有人开门看热闹了,郑副导见有人看,竟然跪了下来,言语更加绝望、卑微:“我留我走就是您在导演那一句话的事,对于您来说不是难事,可是这是我的终身事业啊,求求您了,韩沫老师。”说到最后,郑副导刻意放大声音哭嚎,想要博得周围人的同情。
见此情景,如果韩沫再不表态,那也太不近人情了。韩沫知道自己被戴上了高帽子,可是她最恨的就是利用权势欺负女孩的人了,所以她根本同情不起来郑副导。
只能说,走到这一步田地,完全是郑副导自己自作自受。
韩沫没有扶郑副导,只是冷着眼看郑副导“表演”,嗤笑道:“多大的人了,还来这一套?”
郑副导低头落泪,似乎已经不管不顾了。
韩沫继续嘲讽说:“您可别跪我,要跪就去跪您父母,看看他们怎么教出来这么个败类。”
封野此时也打开了房门,他走到韩沫面前,问怎么了。
韩沫看见封野,像是终于找到了机会,忙不迭的叫他:“封野,快把他弄走,我要回去睡觉了。”
郑副导一离开韩沫的房门,韩沫立刻用力的关上了房门。
而住的离韩沫比较远的秋晨从一开始就开门看了,她收起手机,嘴角噙笑,回了房间。
人言传播的速度,总是在和时间赛跑,几乎是一个早上,韩沫和郑副导之间闹不愉快的事就传开了。
在女明星和副导演之间,人们的刻板印象就是女明星耍大牌,说开除工作人员就开除。
谣言四起,人言可畏。
不过韩沫倒是没时间向大家解释,她的剑术还生疏,有解释的时间不如多练剑术。
训练的时候,一个女孩端着咖啡来到了休息着的韩沫身边,递过去咖啡,有些腼腆的说:“韩沫老师,谢谢您帮我解围。”
韩沫接过咖啡,招呼女孩坐在旁边:“别叫什么老师了,你多大啊?”
“21岁,我还有一年毕业。”
“我比你大三岁,你叫我姐吧。你叫什么啊?”剧组那么多人,韩沫是不可能知道每个人的名字的。
“韩沫姐,我叫叶潇。”
封野此时也加入到了休息的行列,叶潇趁机拿出袋子里的另一杯咖啡递了过去:“封野师兄,你喝咖啡。”
封野疑惑的皱了皱眉,接过咖啡:“师兄?”
叶潇小声且小心翼翼的说道:“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我,我是北安大学表演系古典舞班的,我上大一的时候,咱们两个班合作了期末大戏......”
封野这才恍然,不过依然漫不经心的说:“原来是校友,这么巧。”
说完就转开了视线。
叶潇有一瞬间的失落,随即向韩沫转移了话题:“韩沫姐,现在大家那么传......要不我跟大家解释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被韩沫打断,她略带无奈的说:“嘴长到别人身上,管他们说什么呢。”
周六封野向剧组请了假,去了封家的别墅。
别墅外已经停了数量车,有悠扬的音乐从别墅的庭园里传出来。
封野将车停在后门,从后院直接进了房间。
敲了敲二楼的其中一间房门,封野推门走了进去。一个女人正坐在房间里的躺椅上入神的看着手中的书,直到听到门口的动静,这才抬起头。
她温柔的看向走进门的封野,唤了句:“小野,你回来了。”
女人招呼他到身边坐下。
“妈。”封野坐在女人身边的椅子上:“您怎么不下去?”
午宴设在了别墅的庭院中,从窗子看出去,能看到众人欢声交谈的场面。
封野母亲名叫封芸,一张脸虽然不再年轻,却也风韵犹存,足以看出她年轻的时候是极美的。
封芸将手中的书放到面前的小桌子上,摇了摇头:“我有些累,就不去凑热闹了。”
封野握住母亲的手,缓缓道:“妈,您不用这么隐忍的。”顿了顿,他又说:“枫远集团是封家的,您才是封家人。”
封芸叹了口气,透过窗子看下面的众人:“姓封姓盛有什么关系呢......我不过是被架空的股东罢了。”
封芸转移了视线,看向自己瘫软的两条腿,略有伤感道:“自从车祸之后,我在枫远就没有实权了,我也不想去管了,只要枫远不倒就好了......这个婚姻......”
封芸再次叹息道:“就这么维持吧......”
封野的父亲盛文凯当年是入赘到封家的,而枫远集团是封芸的家族企业,盛文凯和封芸结婚后,自然而然的接管了枫远集团。不过二人也是不负众望,将枫远集团发展的更强大。
封芸生完封野几年后,想要重回职场,却遇到了一场重大车祸,导致下半身瘫痪,自此再也没有了回到枫远集团的心思。
现在枫远集团的董事长是封野的父亲盛文凯,虽然封家其他人也是股东,但是也算是盛文凯一人独大了。
封野握着母亲的手不自觉的微微用力,目光如炬:“我一定会为您夺回枫远集团的。”
封芸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似乎是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问道:“对了,我看网上说,你交女朋友了?”
封野一愣,点点头笑道:“嗯。我很喜欢她,我希望有机会带她来见您。”
封芸看着自己的儿子,禁不住感叹:“真替你高兴,要好好珍惜啊。”说完拍了拍封野的手,催促道:“午宴要开始了,你快下去吧。”
封野依依不舍作别母亲,下了楼。
先发现封野出现在宴席中的,是二姨家的表妹苏苒之。
“表哥!”远远的,苏苒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因着她的叫声,所有人向封野望去。
封野就那么气定神闲的站着,对众人微微一笑,就算是打了招呼。哪怕是简单的穿着,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十足贵气。
苏苒之放下手里的餐盘,向封野蹦蹦跳跳的就跑了过来:“表哥!热搜你都爆了!你超帅的!”
虽然是表兄妹的关系,两个人却像亲兄妹那般熟稔。
封野摸摸苏苒之的头顶,佯装生气道:“你都快高考的人了,平时多读点书,别老上网。”
苏苒之吐吐舌头,分外动人可爱:“知道了,封老师。”
盛文凯面色冷峻的招呼封野:“你迟到了,快点落座。”
封野收起笑容,坐到了空位上。
封野坐下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直到盛文凯出声提醒:“封野,坐在你旁边的是洪澜控股董事长的女儿,洪奕薇。”
封野的眉头忍不住皱起来,没有作答。
还是洪奕薇先对封野伸出了手,冷冷道:“你好。”
封野转头,就看到洪奕薇面如寒霜的一张脸。她的目光清冷,没有除了冷漠之外的任何一丝情绪。整张脸有着冰山一般的冷峻,却更加趁得这张精致面容有着生人勿进的高冷之感。
封野点点头,说了句:“你好。”将手轻轻碰了上去,算是礼貌的回应了。
席间,封野再没和洪奕薇说话,而洪奕薇也再没说过话。
洪奕薇是被父亲洪森骗来的。
她知道父亲一直想撮合她和枫远集团的封野,美其名曰对方是最完美的另一半人选,可是洪奕薇根本不想参加什么相亲!而且她知道这就是商业联姻,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所以自从来到封家别墅后,她脸上就一直保持着冷漠的表情。也不管这样是否会驳了洪森的面子。
洪森倒是一直撮合二人说话,可封野似乎并不接话。
虽然对方确实帅气绝伦,可竟然对自己如此,洪奕薇心里也是有气的。从来都是别人上赶着与自己攀谈,对自己也是如此冷淡的,也就封野一人了。
而且他和女星韩沫交往的事,已经挂在热搜很多天了,竟然还被父亲介绍给自己!洪奕薇想到这里就更加愤懑不已。
一桌人各怀心思,推杯换盏,一派祥和。
突然,庭院外响起刺耳的跑车轰鸣的声音,这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在别墅外停了下来。
片刻间,有人用力推开别墅庭园的大门,一张耀眼且张扬的年轻脸庞,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随着那人的出现,他戏谑一般的声音也一同响起:“家庭聚会,怎么能少了我呢?”
所有人都露出不解的表情看向不善的来者,不知道对方是何人。
年轻的男人看向主位的盛文凯,露出不羁的笑容,开口道:“我亲爱的父亲。”
这下,众人的表情从不解变为了震惊!
盛文凯在外有情人的事在封家已经不算秘密,但因为在枫远集团掌权,所以其他人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虽然封芸默许,但她要求盛文凯不能再有除了封野以外的其他孩子,所以这混乱的家庭就这么维持了表面的和平。
盛文凯面色难看,眉头都拧到了一起:“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年轻男人也不客气,寻了个座位就坐了过去。
“我是您的儿子,怎么不能待呢?”年轻男人嗤笑一声,对众人露出无邪的笑容,说:“我叫盛凌澈,是盛文凯的私生子。”
他说的坦荡大方,似乎并不忌讳自己的身份。
“凌澈!”盛文凯加重了声音,说道:“你先回去。”
盛凌澈依然是一脸狡黠:“我不。”说完,他转头对佣人说:“给我来杯香槟,这可是个值得庆贺的时刻。”
苏苒之的母亲封素然先开了口,质问盛文凯道:“姐夫,当年你是怎么答应姐姐的?!你这是什么情况?!”
盛文凯安抚封素然道:“素然,当年是父亲求着我娶封芸,在结婚前,我是有恋人的。”
封素然咬牙切齿道:“你可以不娶!没有人逼着你!”
盛文凯也有些愠色:“当年枫远集团如果不是我的介入,怎么可能起死回生?你忘了当年枫远差点破产吗?”
盛文凯一番话,说的封素然哑然。
他说的是事实,当年因为封芸的父亲封武君投资失败,枫远集团几乎毁灭。盛文凯当时是封武君的助理,发掘了盛文凯的商业天赋,经过封武君的培养,成为了商业奇才。
那时候封芸对盛文凯颇有好感,为了拯救枫远集团,封武君便竭力促成这段婚姻。
可盛文凯说错了,那时候他对和封芸结婚,是有着十分热忱的,甚至传达给别人的是,他深爱着封芸,愿意为封芸委身入赘封家。
封野的大伯盛涛出头做了和事佬:“好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一家人一起商量解决怎么办。”
“这是我们封家的事。”封素然怒道。
“如果二妹你分的那么清,那么我可以从枫远撤股。”盛文凯缓缓说道,带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拍手声有节奏的响起。
啪、啪、啪......
盛凌澈忍不住拍起手来,惊喜道:“爸,原来您在枫远功不可没啊。”话锋一转:“那我怎么能不竞争继承人这个位置呢?毕竟,盛家可是对封家有恩呢。”
封野冷眼看着这一切,不动声色。
封素然将手中的刀叉重重摔到餐桌上,愤而离了席。而封素然的丈夫苏启胜也随封素然而去。
封素然的离席并没有影响盛凌澈大快朵颐,而其他人此时也没有刚刚一派欢乐的气氛。
苏苒之坐在封野旁边,碰了碰表哥的胳膊,似是安慰:“表哥......”
她年纪小,不懂大人间的尔虞我诈,不知怎么安慰表哥。
封野一张冰封的脸在苏苒之的注视下渐渐消融,他温柔的笑了笑,随后也拿起刀叉悠然的吃起了面前的牛排。
他本不想介入枫远的事,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出手了。
盛文凯见封野没有任何情绪,高高在上的枫远董事长也不免有些难堪,他略有迟疑的向封野说:“封野,这是你的弟弟......”
封野正将最后一块切好的牛排放进嘴里,咀嚼两下,点点头,语气平缓的说道:“嗯,我知道了。”
吃完餐盘中的牛排,封野将餐具并拢放到了餐盘上,拿起餐巾布擦了擦嘴,起身说道:“我吃完了。”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囫囵喝着酒的盛凌澈,说:“想要继承封家的产业,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盛凌澈听出封野的嘲讽之意,也不生气,举起手中的酒杯向封野的方向说:“初次见面,以后请多关照。”盛凌澈斜起一边嘴角笑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