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小说 其他类型 熔炉游戏裴闻声四眼鹰后续+完结
熔炉游戏裴闻声四眼鹰后续+完结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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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水木

    男女主角分别是裴闻声四眼鹰的其他类型小说《熔炉游戏裴闻声四眼鹰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野水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话音未落,天台的铁门传来了急切暴躁的拍门声,门外的人很快就发现了异样,随即放弃开锁,开始上工具暴力破门。碰!不到一分钟,天台的门被暴力破开,楼梯口附近以四眼鹰为首,集结了数十名武装保卫,虎视眈眈地警惕着对面的每一个动作。余辉渐渐沉入了山底,天台上的灯还没有亮起,四下昏黑一片。趁着最后的微光,可以看见矮墙上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影。王博士被那只轻搭在肩上的手定在原地,喉间轻微滚动。手术刀的刀锋如霜,紧紧地压在他的脉搏上。时机恰好的两相对峙,一切都如王章所料。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人的手段还是这么传统、老套,陈腐地像在海滩上臭了三天的鱼,令人作呕,毫无长进。王章虚虚地往裴闻声颈间的黑色项圈瞥了一眼,冷漠地想。这个黑色的抑制环是一道枷锁,可以锁住基...

章节试读

话音未落,天台的铁门传来了急切暴躁的拍门声,门外的人很快就发现了异样,随即放弃开锁,开始上工具暴力破门。
碰!不到一分钟,天台的门被暴力破开,楼梯口附近以四眼鹰为首,集结了数十名武装保卫,虎视眈眈地警惕着对面的每一个动作。
余辉渐渐沉入了山底,天台上的灯还没有亮起,四下昏黑一片。趁着最后的微光,可以看见矮墙上坐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王博士被那只轻搭在肩上的手定在原地,喉间轻微滚动。手术刀的刀锋如霜,紧紧地压在他的脉搏上。
时机恰好的两相对峙,一切都如王章所料。
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人的手段还是这么传统、老套,陈腐地像在海滩上臭了三天的鱼,令人作呕,毫无长进。王章虚虚地往裴闻声颈间的黑色项圈瞥了一眼,冷漠地想。
这个黑色的抑制环是一道枷锁,可以锁住基因锁突破的力量。只要戴上了它,裴闻声作为破围者的力量就会被系数压制,沦为常人,甚至还可以在强行使用能力的时候施以惩戒。
追溯起来,抑制环最初是为了控制异象而发明的,当年王章在海里称王称霸的时候,一朝不慎阴沟翻船,就尝过这东西的苦头。
王章如今还能回忆起当年他试图强行脱离抑制环时的场景。力量刚从干涸的泉眼涌出,就被蓬勃不可阻挡的力量堵了回去,随之而来是翻山倒海的反噬。
那一瞬间仿佛带电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灵魂上,那种痛已经忘记了,下一秒他听见自己撕心裂肺的惨叫,疯了一样去掐自己的脖子。
然而手马上被旁边的始作俑者按住了,那人逆着光,似乎皱了皱眉:“嘘,好了,好了。不是说过别乱来吗?忍忍马上就过了。”
王章闭了闭眼。估计那人没想到,当他死后,这东西最终用到了自己的同类身上。
停机坪上直升机的螺旋桨缓慢转动,首席笑脸可亲地迎了上去,殷勤地和从直升机上下来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握手。
那人五官颇为锐利,隐隐带有攻击性,略显刻薄的鹰钩鼻,灰绿色的眼珠,腰背挺拔,看模样也就三十岁出头。黑发女子提着金属箱跟在他的身后,神色冷漠,突然间目光转向了远方。
轰隆!
距离数百米的地方,数根粗如树干的巨大藤蔓从地底窜起,紧紧缠绕在出入的铁栅栏上,猛的向两边一扯。
彭彭几声,结实的栏杆被拉开,下一秒悍马车从铁栅栏撕开的裂缝中呼啸而入,像一头脱缰的野兽般冲破了铁栅栏的束缚,轮胎在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尖叫声。
车队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停机坪,越来越近,仿佛要将一切阻碍都碾碎在它的轮下。
黑发女子当即闪现,护在那人面前,一手按在金属箱的手柄上。四周的守卫闻声出动,迅速集结在男人身边,形成一道人墙。
五十米,二十米,车速丝毫没有降低的迹象。
黑发女郎握紧了手柄,终于有了动作。
金属箱裂开一道缝隙,大量的黑烟从中逸出,伴随着尖锐的嬉笑声,一个女人头颅飞了出来,头下连着一个纤长的管子,似乎是她的脖子。
她咯咯笑着,眼波流转,羞答答地扫视四周。那分明是一张俊俏的美人面孔,却笑得人遍体生寒。
“辘轳首 ,去!”女郎喝令道。
那只头颅忽然变了面孔,嘴部咧开不断向后开裂,竟然露出了半张脸大小的利齿,脖子处原本连接身体的部位剩下一团模糊的阴影。她仰天长啸一声,直冲领头的那辆车飞扑过去。
眼见那鬼面就要撞上挡风玻璃,车架两侧地面猝然升起手臂粗的绿蔓,编织成网挡住了冲击。与此同时领头的悍马车发出了尖锐的刹车声,轮胎在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随着一阵刺鼻的橡胶焦味,车队在距离人群仅几步之遥的地方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扬起了一片尘土。
“我靠!什么东西!”
领队的车门被猛地推开,男人身形十分优越,一米多的腿,跨下底盘颇高的越野车也十分轻松。他一身花绿迷彩服配着略显凌乱的头发,挑染的小撮绿色的长毛高高翘起,就像头顶上长出来的草,与一个狼羊相爱相杀的动画片里某个头顶长草的角色神似,因此人称村长。
他骂骂咧咧:“大晚上放这玩意出来,吓人啊?”
黑发女郎瞳孔微缩,还没来得及发声,就听见了极近的地方炸开了皮肉开绽的声响。
碰!
第一声枪鸣响起,子弹打在肉体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停顿,也没有任何回缓的余地。咚,寂静的人群里传来膝盖跪倒在地的声音,男人面朝下直直地跪倒在地,没有了动静。
被保卫在中心的席勒斯·沃克刹那间变了脸色。
“......蠢货!!是谁开的枪!”

裴闻声陷入了黑色的梦,恍惚想起了他的来路。
那时候他还不叫0947,有个常年远在海外的妈,一个不太靠谱的爸,一个不太省心的妹。可能是娘胎里带出的毛病,眼睛高度近视,听力也不乐观,常年依赖于厚重的镜片和助听器,最近半年还频繁梦魇,甚至发展到幻听和头疼的毛病,但终究是平安祥和,过着平凡又不寻常的日子。
故事的转折发生在半个月前。
半个月前,凌晨,凤凰山顶。
男孩的手电筒闪烁片刻,终于发出了稳定而微弱的光亮。
几天前媒体就开始大肆宣扬,今晚会有一场三十年一见的流星雨,山顶上早有人密密麻麻地扎起帐篷,等着近距离观赏这难得一见的盛景。
“在哪啊......”
登顶的山道旁有条小径,现在漆黑一片,男生打着电筒走在路上,心里有点发怵,嘴里嘀咕:“怎么这时候找我过来......流星雨都快来了。”
忽然他福至心灵:月黑风高,孤男寡女,莫非......
许双双要跟我告白?
许双双才从南方旅游回来,据说是跟朋友到双鞍山的一个小村子里玩,也不知道那里又偏又荒的到底有什么意思,回来还没歇多久,就组织了今晚的观星活动。
她去的时候带着那个沉默寡言带眼镜的理工男友,回来时候却是自己回的。晚上打牌的时候大家偶然说起,她打个哈哈就过去了,显然是不愿细说。
种种反常,这么看来两人闹掰的可能性不小,她着急组局,想来可能是为情所伤,而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
就是找一个新的人来代替他。
这么一想,他腿脚都有劲了,一边小声呼唤着双双,一边加快了脚步。
陡崖边风呼啸而过,回旋在石壁上,仿佛巨兽低吼。在这低沉的嗡声中,传来细微的歌声:
爱过的人,我已不再拥有
许多故事,有伤心的理由
这一次我的爱情,等不到天长地久
......
女孩脊背直挺地坐在悬崖边,穿着白色连衣裙,按下了暂停键。那是一台老式的MP3,屏幕上滚动着刚才播放的《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小小的MP3已经被盘得包浆了,按键稍有磨损,但看的出来主人十分爱惜,把它保护得很好。
她小心把MP3收入口袋,低声自语:“来了。”
没过一会,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往前走了几步后顿住了。
“谁在哪里?”手电筒的灯光晃过,照亮了在山石边的身影,男生迟疑地上前探查:“双双?”
女孩回过头,露出了她的正脸。她撩起耳边的碎发,轻柔地说:“你来了。”
男生缓缓走近,这才发现她坐在山崖的巨石边,脚悬在半空,脚下是一望不见底的深渊。这个位置非常危险,只要一个脚滑,就极有可能掉下去。
“你喊我,我哪能不来呢。”男生有点羞腆,“双双,你坐在那里太危险了,你先过来,我慢慢听你说,好不好?”
“嘘——”女孩竖起食指,“你听。”
男生竖起耳朵,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什么也没......有。”
他的话突然停住了,瞳孔微缩。
女孩展开了双臂。流星雨终于来了,顷刻间照亮了半边的天际。
绚烂的星空下,遥遥地传来了砂石摩擦滚动的声音,许久后是沉闷的重物落地闷声。
哗啦——
林间的飞鸟被惊扰,黑压压一片从山底冲出四散开来。
流星过后是死一般的沉寂,片刻后山顶传来崩溃的哭喊。
“啊啊啊啊啊啊!!来人,快来人!!救命!!!!!!!”
第二天,裴闻声是被妹妹裴余鹿急剧的拍门声吵醒的。
“哥,哥!裴闻声!起来了没有啊!”
她拍了一会门,估摸着裴闻声听不见,按下门把就打算直接推门进去,和屋里刚拉门的裴闻声差点撞到了一块。
昨晚裴闻声睡得不安稳,梦里纷乱非凡,睡得很浅,好不容易折腾到天亮才又睡下去,又被催命似的拍门声打断了。
“你听见了啊。”裴余鹿抱怨:“那么久才开门。不戴眼镜你看得清吗?”
裴闻声单手塞好助听器,没好气道:“我还没全瞎。倒是你,大早上火烧屁股了,急什么?”
“我能不急吗?出大事了!”

“这事听起来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但我保证句句属实。你可能不相信,我从没有那么清醒过。”
裴闻声轻抚杯檐,沉默良久:“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现有的信息都会被推翻。且不论这是否超出现实认知,背后操纵的那人一定手眼通天。”
阿信沉沉道:“说实话,我也感觉很不可思议。假定我看到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那这些线索里有太多站不住脚的东西了,比如说——”
“我们到底是怎么从那些怪物手下逃出来的?为什么我疯疯癫癫地想起来了,你却是清醒着失忆?不过这个可能和个体差异有关。”
“再比如——这些怪物在村里出现过吗?我们偶然去一趟,这么凑巧的事情也能给碰上?它们和那个房子有什么关联吗?”
裴闻声接过他的话,道:“还有,许双双是怎么‘活过来’连夜赶回家的,还通过了警方的调查?”
阿信想了想,从包里掏出纸笔。
“这是双鞍山,”他先在中间画了个大三角形,然后延伸出三个箭头,“目前出现异常的就是我们三人,根据现有记忆,可以判断在见到房子前,我们的记忆都是真实存在的,当时时间大概是晚上7点。之后,双双身亡,我精神失常了几天,你失忆了。”
阿信忽然问:“我们是什么时候被发现在大路边上昏迷的?”
“她们在7点出头时候找到裴余鹿,就给大家打了电话通知。之后大家都折返往回走,她们那队来到大路时候应该过8点了,在8点到8点半之间。”
阿信问:“大家发现我们倒在路上,又不见双双,没有觉得奇怪吗?”
“当时应该是没多想,以为双双自己回民宿了,和返回的人核实后才发现又有人不见了,打了她电话也没打通,推测时间在9点半左右。那晚兵荒马乱的,他们抬不动我们,就打电话给店家让开了车来接,直接送去镇医院了。根据他们的说法,不到9点一刻我们就抵达了镇医院。”
阿信沉吟片刻,问道:“那个‘许双双’是怎么回家的,又是什么时候到的?”
“双双家不在本地,她好像是买的当晚不到10点的火车票,应该是9点50左右吧,早上9点出头到的家。”
阿信轻啧了一声:“这就奇怪了。那个小村子虽然是风景区,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晚上打车很难。更何况我们当时已经离开大路了,周边也没什么居民,那边的人晚上休息的早,一般不出门,所以‘那东西’碰上好心人肯捎带一程的可能性极低。”
阿信继续分析:“要是她想找车送到火车站,还是得回到民宿附近才行。就算她的走得快,大概也得四五十分钟,这样差不多就8点了。从我们民宿所在到最近的火车站,怎么也得两小时。假设她健步如飞地赶回去,马上找到车送她,那她抵达车站的时间大概就是10点。”
裴闻声道:“我们做个假设。如果你看到的东西是幻觉,我只是假设,你冷静一点。许双双是在我们失去记忆的那会,就马不停蹄地开始赶回家,这个时间点卡得相当微妙啊,理论上确实是可行的。”
阿信道:“我们来看看另一个假设。我的头脑清醒,成功地回忆起了过去发生的片段。警察和你都返回过现场看,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这个假双双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乔装完成并返家,还需要有第二个人留下来帮她料理后事。是谁会这么做,设了个大局来掩盖这个事情呢?说实话,我不怪你不相信我的说辞,要是别人这么和我讲,我也会当他在发疯。”
“不,‘她’的时间比你想象中要充裕一点。”
裴闻声打开地图软件,“只要当时有一辆能把她载走的车。我最近看了下地图,如果我们当时继续往前走,就会看到前面有个工厂。为了方便材料运输,他们自己建了一条联通主干道的路,从那条路到火车站比从民宿出发要缩短了近三分之一的时间,只要80分钟就可以抵达。假设她在学校——就是那栋建筑附近上车,这样步行的50分钟也节约了下来,她最晚的出发时间可以延迟到晚上8点半。”
他们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
阿信拔高嗓门,“这附近最有可能提供车辆,并且提供足够的人员去处理这个事情的是——”
“那个工厂!”

对面的年轻人看起来瘦削,镇定从容,唇边总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最近感觉怎么样?还有听见那个声音吗?”医生问道。
“越来越明显了。但我感觉还不错——由内而外,脱胎换骨。”
接收状态正常,医生在纸上刷刷地记录。每个来访的病人都有专属的记录本,年轻人从未见过的首页上,登记着他的初始信息。
编号:0947,风险等级:S。
医生徐徐善诱:“怎么说?”
“我开始觉得,那个声音没有那么烦人了。它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我甚至有些享受,它让我变成了另一个人,或者说,它让我回归了原本的自己。”
“原本的自己,这上升到了哲学问题。”医生推了推眼镜,在纸上写下“自我认知通过”,接着问:“你觉得现在的自己不是最初的,或者说,是被改变过的吗?”
“不错。”年轻人扬起嘴角:
“不瞒你说,我曾经是个海王,一只章鱼。就像加勒比海盗里的长着触手,可以生长得像船一样大的章鱼海怪。你知道的吧?”
医生点点头。
“那就是我。”忽然他侧耳倾听了片刻,纠正道:“哦,他说是大王章鱼。”
“......”
对答存在障碍,但信息点接收正确。医生记录着,轻声问:“你还记得半个月前的事吗?”
年轻人显得犹豫不定:“那毕竟有一段时间了,你是指什么事情呢?我不能确定。”
“那你记得,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听见这个声音的?”
这次年轻人非常肯定:“一周前。”
“是什么让你觉得这个声音是真实的,并让你产生了强烈的自我认同感?”
年轻人耸耸肩,“大概是他一直在我耳边叨叨,反复洗脑吧。跟催眠一样。”
疑似主客体分离。医生在纸上打了个问号,接着问:“听说你最近睡得不好,好几天都检测到脑电波的异常波动,晚上经常做梦吗?”
年轻人轻描淡写道:“还好吧,老毛病了。失眠多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医生对着那段脑电波图像看了许久,观察着他的神色:“愿意跟我分享一下你的梦境吗?频繁噩梦......是白天有什么烦心事困扰着你吗?”
“嗯?”年轻人下意识去按外耳道前的软骨位置,意识到自己的动作,马上状似无意地放下了手:“也没什么烦心的,就是有点无聊。很多梦我都记不清了,最近一个倒是有点印象。”
“不妨说说看?”
他说:“我梦见了太阳。”
“太阳?”
“对,一个巨大滚烫的太阳。很多人在追逐它,不只是人,还有一些长得稀奇古怪的东西。那太阳好像丢进鱼池里的燃烧的肉泥——烫嘴得很,但所有人都好像疯了一样去抢,是不是很莫名其妙?”
年轻人压低声音:“后来你猜怎么着?靠近太阳的人烤的骨头都快化了,滋啦滋啦的,我甚至闻到了碳焦味。”
“很生动的梦境。”医生推了推眼镜:“如果你愿意,改天可以来这做个睡眠监测。”
年轻人婉拒说:“监测就不必了,带着那些仪器更睡不着了。唉,确实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见谅啊。”
医生看着他浓密的头发沉默了片刻。对面年轻人的头发有一段时间没打理了,头发温顺地垂在耳边,让他看起来温和无害。他扫视着报告单,笔尖点了点最末的一栏:“好吧,让我们来测试一下最新的数值。”
年轻人配合地抬手,板砖一样的仪器在他的腕上、额上扫过,滴滴滴地播报出一系列数值。
医生把数据记录在本子上,打开抽屉找出一个红色的印章,啪地盖在了本子上。他抬头说:“今天的测试就到这里,你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0947熟门熟路地走到走廊尽头,乘坐直梯回到卧室。这个房间不大,四面都是磨砂玻璃,因为东西太少显得有点空旷。
一张手术床,一个洗手池,一个马桶,一套无法移动的桌椅,就是房间里全部的家具。
一周前他在垃圾山里诈尸醒来,差点被相识二十年的焦叔闷死,好巧不巧遇上了海妖和四眼鹰,被脖子上扎了一针迷晕后带回这个实验室。
更戏剧性的还在后头。
他发现意识里多了个聒噪的声音。如果不是他疯了,那他现在正和另一个生物共享这个身体——准确来说,是一只自称海王的大王章鱼。
裴闻声想:这该死的命运真是离奇得令人发笑。
我遵守承诺保护你的大脑,接下来就轮到你来兑现了。离开,帮我找一具足够强大的躯体。或者就此沉睡,你的一切,我都会接管。
裴闻声枕着手臂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你的愤怒、欲望,和仇恨,耳边有人循循善诱,仿佛魔鬼的低吟:你渴望的一切,我都能帮你实现。
裴闻声的呼吸逐渐均匀,似乎已经睡着了。
玻璃窗外的人看着这一幕写下记录:随着融合的加深,0947的睡眠时长与食欲显著增长,疑似进入“渴灵”的状态。
“渴灵。”
小雀斑研究员闻声猛然一震,急忙想要站起来,却被背后一只有力的手按住了动作。他扭头看见了身后三十出头的男人,戴着黑色口罩,鼻上架着金丝眼镜,露出一双灰褐色的眼睛。
“副所长!”
四眼鹰感叹:“距离上次给他供给固灵液还不到一周,这才过了多久,又开始渴灵了。”
小雀斑有些惶恐:“可能只是特征类似,不一定就是......”
四眼鹰打断了他:“你成为破围者有多久了?”
“......两年......两年加十个月,快三年了。”
四眼鹰轻哦了一声:“现在是什么阶段了,一阶?”
小雀斑羞腆道:“是的......一阶初期。”
部分人认为基因锁从一阶到五阶的开发是由易到难得过程,其实最为凶险的门槛在第一阶段本——能唤醒。经过本能唤醒,一阶破围者可以恢复人类的战斗本能以及对危险的感知能力,即便是一个宅男也能成为一等一的战士,但大多数人会因过度榨压身体的力量而超出肉体承受的极限,在极度的痛苦和基因崩溃之中死去。然而,风险和收获是成正比的,一旦迈过这道门槛,破围者的身体素质将以夸张的方式重塑,并在基因层面修复肉体。
随着基因锁开发深入,破围者的控制力和反应力呈指数爆炸形式增长,并将在一阶后期迎来重要的转折点。在这一时期,部分有基因天赋的破围者会形成对某种事物的特殊控制力,如火、光、风、电,这种能力有特定的控制对象和控制范围,因此人们称呼这类特殊的控制力为“异场”。
“不错,可以本能唤醒,就说明有一定基因潜力。”四眼鹰又问:“迄今为止,你出现了几次渴灵?”
“刚刚解开基因锁的时候有一次,今年年初的时候又有一次。”小雀斑犹豫道:“最近好像有一点苗头......”
“那就是平均两年一次。”四眼鹰隔着玻璃点了点房里沉睡的青年,“一周前他还是个普通人,刚解开基因锁就摄入了一次固灵液,这次还不到一周,就又出现了进食渴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变异了?”小雀斑绞尽脑汁地回想,“这个案例确实很罕见,我回去查一下资料......”
“意味着他的进化速度快得惊人,是你的百倍!”
还不等小雀斑思考两年和一周的时间倍数换算,四眼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说:“他快要进入一阶中期了,甚至有可能直接突破到后期。提前给他加个餐,预支下个月的固灵液。再不喂饱他......”
四眼鹰压低声音:“他就要吃人了!”
“......”
看着小雀斑被吓得苍白的小脸,四眼鹰扬声大笑,难得地满足了恶趣味。
“你吓唬他干什么。”海妖蹬着高跟鞋从门外走进,把手里密封的玻璃瓶扣在小雀斑的办公桌上,“总部紧紧通知,今晚有人想要见他。抓紧时间把这里收拾一下,这是目前的头等大事。”
小雀斑连声应是。
“老四最近盯紧一点,报废品太多了,我可有的忙。”海妖伸了个懒腰,对四眼鹰意有所指地说:
“到这关头了,可不能出差错。你能不能调回总部可就看他了。”
四眼鹰深呼一口气:“但愿吧。”
当天傍晚,裴闻声享受到了一顿美味的晚饭,还得到了一瓶闪着幽幽绿色荧光的液体。
小雀斑颇为得意地说:“这是特地调来的固灵液,很珍贵的。它能缓解‘渴灵’。”
对于突破了基因锁的破围者来说,基因锁带来的能量消耗是普通的食物不能弥补的,必须摄入特定的基因营养液才能弥补,这种营养液被称为固灵液。
破围者和固灵液的关系可以类比机器和电池,没有了电的机器只能沦为一堆铁皮,长期不开机还可能生锈,成为真正的废铁。没有固灵液摄入的身体出于对力量维系的渴求,会陷入“渴灵”状态,先是为四肢无力,体温升高,若状态持续,会留下无法逆转的基因损伤,轻则寿命缩短,重则精神失控,直至彻底癫疯。
手铐被摘了下来,0947用清水洗干净了脸,换上了一套新的蓝色条纹服。
“还有这个。”
裴闻声回头,看见小雀斑手上一个通体黝黑的金属环。
项圈长度卡得刚刚好,紧密的地贴合他的颈部曲线。项圈密密麻麻地刻印着繁复的文字,能摸到上面凹进去的刻痕,前端凹槽刚好卡在喉结下方,吞咽的时候,喉结滑动几乎能碰到金属,时刻提醒着佩戴者不要妄图越线。
像条狗链。裴闻声看着镜子里的倒影面无表情地想。
今晚即将莅临的显然是个大人物,即使是突然来访,停机坪也就被仔细地清理了三遍。
尽管一切的需要已经准备就绪,最漂亮帅气又训练有素的接待者、打扫得焕然一新的实验室、老练经验丰富的科学家,还有最重要的被打理到头发丝的实验成果——一切的一切都看起来是这么完美,但四眼鹰感到却一阵无由来的悸动。
他转头问首席研究员:“0947是谁在看着?”
首席有些莫名:“基因研究组的王秋博士已经到位,实验室也里里外外仔细检查过了。”
四眼鹰点点头,忽然听见身后急促的脚步声。研究员狂奔过来,低声在四眼鹰耳边快速地说了什么。
话音未落,四眼鹰脸色霎变,给首席丢下一句“留下守着”,就头也不回地飞快走远了。
四眼鹰大步疾行:“到底怎么回事?!”
研究员声音颤抖:“0947忽然倒地,心跳......”
“心跳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