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小说 其他类型 将军大人,不要再撸我尾巴了!沈星渡雁南飞无删减+无广告

本书作者

狐小鹅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星渡雁南飞的其他类型小说《将军大人,不要再撸我尾巴了!沈星渡雁南飞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狐小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旁边叫做翠珠的小宫女刚扬起眉毛,话音未出,就被打断。“微臣见过公主殿下。微臣的狐狸野性难驯,容易伤人。还请公主殿下将狐狸交给微臣。”福康公主抬起头,见是来寻狐狸的雁南飞。平日里不动如山的雁将军,为了找他的这只宠物狐狸,脸上难得的流露出一丝紧张。刚刚在宫中听宫女传信,说父皇传了雁南飞进宫商议。原以为是雁南飞终于想通了,答应了这门亲事,兴冲冲的跑过去。谁承想竟然听到,雁南飞说他只想与沈星渡共度余生。笑话,若不是看他长得高大英武,颇有几分男子气概,嫁到雁家又能避开和亲远嫁的风险,她才不会多瞧他一眼。自尊心受挫的福康公主,这会儿抱着沈星渡起了报复的心思。“雁将军,好久不见。听说你拒绝了父皇的指婚,执意要迎娶沈家嫡女。我也不是强人所难的性子。...

章节试读

旁边叫做翠珠的小宫女刚扬起眉毛,话音未出,就被打断。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微臣的狐狸野性难驯,容易伤人。
还请公主殿下将狐狸交给微臣。”
福康公主抬起头,见是来寻狐狸的雁南飞。
平日里不动如山的雁将军,为了找他的这只宠物狐狸,脸上难得的流露出一丝紧张。
刚刚在宫中听宫女传信,说父皇传了雁南飞进宫商议。
原以为是雁南飞终于想通了,答应了这门亲事,兴冲冲的跑过去。
谁承想竟然听到,雁南飞说他只想与沈星渡共度余生。
笑话,若不是看他长得高大英武,颇有几分男子气概,嫁到雁家又能避开和亲远嫁的风险,她才不会多瞧他一眼。
自尊心受挫的福康公主,这会儿抱着沈星渡起了报复的心思。
“雁将军,好久不见。
听说你拒绝了父皇的指婚,执意要迎娶沈家嫡女。
我也不是强人所难的性子。
你这狐狸不错,不如你将这狐狸送给我。
我便当做是你拒绝我的赔礼,你总不至于舍不得吧?”
沈星渡期期艾艾的对着雁南飞求救:
“雁将军救我,福康公主要杀了我......要杀了你的福福给宫女做围领!”
雁南飞目光坚定的直视沈星渡,却对福康公主道:
“微臣刚刚已经说过,微臣的狐狸,野,性,难,驯,今日在沈府还咬了沈家二小姐,还请公主爱护凤体,将狐狸还给臣。”
雁南飞说到野性难驯的时候,是一字一顿的看着沈星渡说的。
沈星渡一下子,听懂了。
一口咬在了福康公主手上,趁机要跑。
没想到福康公主却是个狠角色,被咬出了血都没松开手。
始终掐住沈星渡的后脖颈,让她逃脱不得。
眼里竟然还爆发出兴奋,称赞似的说:
“果然野性难驯~
不过我从小与父亲一同狩猎,一只狐狸可难不倒我。”
福康公主手上流着血,抓着沈星渡,笑着质问雁南飞。
“我怎么觉得,这狐狸刚刚咬我是受了雁将军的指示呢?
你这狐狸很通人性啊?
我更想要了,怎么办?”
雁南飞瞬时沉了脸色,好看的眉眼缓缓眯起来。
沈星渡第一次见雁南飞那样的表情。
就连福康公主都迟疑了。
“福康!不许无礼!”
两厢僵持之际,刚从南书房回来路过的太子及时出声制止。
走近了见福康手上流血,太子又吩咐身边内侍:
“去,快去请太医给福康公主诊治!”
然后一脸无奈的对还抓着狐狸不放的福康公主劝道:
“你还不快把狐狸还给雁将军!?
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太子这话听着多少有些意有所指。
福康公主是太子一奶同胞的胞妹。
他有意提点福康公主不要为了男人争风吃醋,丢了皇家颜面,失了君心才是大忌。
雁南飞收敛了表情,片刻回复面色平静,对太子行礼: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谢太子殿下解围。”
福康公主失了面子,心中不忿,突然趁所有人不注意,将沈星渡举起朝着地上掷去。
若是没有受伤,以福福的身体,是完全可以承受这一掷的。
可惜如今沈星渡腿上还带着伤,若是这样被扔到地上,只怕摔不死,也要摔残。
雁南飞动作极快,一个闪身,将沈星渡稳稳接住,向怀中一捞,让力道都卸在他怀里。
沈星渡翘着瘸腿,结结实实的撞进雁南飞怀里。
“雁将军,鸡!鸡!鸡!”
雁南飞见她用瘸腿指着滚落地上的鸡,眉头蹙起。
“福康!你太放肆任性了!还有没有点公主的样子?
还不快跟雁将军道歉!”
太子知道雁南飞极爱护这只玄狐,有意与他拉近关系。
把四公主嫁给雁南飞也不乏他的推波助澜。
谁知结果却弄巧成拙,如此便更加不能失了气度。
太子心里发苦,福康被母妃宠坏了。
生在皇家如此没有城府,以后嫁到哪里,都要受苦。
福康公主果然不听劝解。
“他不过是一介武将,我凭什么给他道歉?
再说是他的狐狸先咬了我!
我还在流血呢!太子哥哥只会偏袒外人!
如今一个畜生都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这样的公主谁爱当谁当,我不当也罢!”
福康越说越怄气,双眼蒙上雾气,委屈的抽搭起来。
太子不仅不哄,反而怒极。
“混账!道歉!”
吓得福康公主身子瑟缩了一下,忙偷眼看向太子。
见平日里待她温和宠溺的太子,此刻已经失去了好脾气,温和神色全都收起。
福康公主立刻噤声,对着雁南飞面无表情,眼睫带泪的道歉:
“今日让雁将军看笑话了,是福康的不是。
福康身体欠佳,先回宫休息了。”
说完带着随行宫女扭头便走,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太子也寒暄几句,带着随侍离去。
“鸡,雁将军,你看这边的鸡腿没有碰到地,还可以吃,你要鸡干什么?”
雁南飞从地上将芙蓉鸡捡起来,选了鸡腿未沾土的一小块肉扯下来。
又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药丸,用鸡肉裹住。
转身回到刚刚的院落。
福福还坐在石墩上等着。
雁南飞走过去,趁着周围的宫女不注意,将裹着药丸的鸡肉塞到福福嘴里。
福福砸吧着嘴,一脸满足的吃了下去。
沈星渡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掉在地上的鸡肉是给她自己吃的。
早知道就回去再偷一个干净的了。
“雁将军,你给福福......不对,你给我吃的什么?
那药丸子是做什么用的?”
“是救你用的!”
话音未落,就有宫人来传话。
“见过雁将军,陛下在那边等急了,问您怎么还没有让沈小姐过去叙话,命奴才过来请沈小姐。”
“刚才碰见福康公主和太子,说了两句话,耽搁了。”
对宫人解释完,雁南飞就对福福说:
“星渡,陛下要见你,我就在此处等你回来。”
见福福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宫人走了,沈星渡忍不住问:
“雁将军,让福福自己去面圣能行吗?
福福一句话也不会说,这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沈星渡一焦虑,话就多。
她见雁南飞似乎胸有成竹,又不肯透露半句。
瘸着一条腿,围着雁南飞问东问西,想知道个究竟。
雁南飞只是盯着院门的方向,坚定回答:
“不必担心,要不了一刻钟,福福就能回来。”

沈星渡如遭雷劈,浑身血液倒流。
父亲这是......答应让她给陆邵做妾??
怎么会?
沈星渡的心想被抽空了,没了着落。
沈太傅当下就想答应下来,又略作沉吟改口道:
“此事我还要与你伯母商议。
你且先回去安心备考。”
陆邵才一退出,沈夫人立刻从屏风后转出来。
是母亲!
沈星渡复又燃起了希望!
母亲虽与她不亲,但是母亲最是重视礼教,绝不会容许二女嫁一夫的事情发生!
如今她困在狐狸体内不得人型,也决不能眼看着自己被送去陆家做妾,沈星渡死都不愿!
“老爷,将星渡也嫁入陆家,实在不妥啊!
若是让其他世家知晓,不知要如何背地里指摘咱们,您的脸面往哪儿放?”
沈星渡焦急的在窗边直跺脚。
实在不妥!当然实在不妥!
父亲真是老糊涂了!还是母亲理智尚存!
见夫人当面反驳,太傅嗔怒:
“你就只会不妥不妥!
原指望将星渡嫁给陈家长子,如今她名声尽毁。
整个京城里也就只有陆邵还会念在旧情愿意纳她为妾。
她不是你亲生的,若是留在府中,你能容的下她?”
她不是母亲亲生的?
沈星渡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怎么可能不是......
沈星渡紧张的看向母亲,母亲一点要反驳的意思都没有,而是直接反问:
“老爷,谁说星渡只能嫁在京城?
她名声坏了,最该远远的嫁出去,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我前几日便找好了人家,今日才得了回信。
我远房亲戚家的侄子是经商的,人虽粗笨了些,年纪也虚长了几岁,胜在家境殷实。
若是把星渡嫁到渠州,人家愿意出五十两黄金。
只图一个与京中官家结亲的名声震着,生意好做。”
听到五十两黄金,沈星渡瞧见父亲神色明显松动!
区区五十两黄金,竟然让她的父亲动了将她卖了的心思。
母亲又循循善诱:
“老爷您为官清廉,这些年太傅府在我小心经营之下勉强每年有些盈余,如今给月娥准备嫁妆快把家底掏空了。
陆家次女下个月就要进宫,宸妃娘娘又独得圣宠那么多年,陆家未来前途无量。
咱们月娥嫁到陆家,嫁妆厚重些,以后在婆家才能站得住脚啊,老爷!
星渡已经是弃子了!
能为沈家做最后的贡献,也算是咱们这些年没有白白养育她了!”
“哎!”
父亲重重叹了一口气,终被说服。
“那便依你的吧!”
十六年的亲情在这一刻崩塌了!
沈星渡像一片秋风里的落叶,软软的瘫坐在书房外的地上。
她感到头晕目眩。
五十两黄金,还不够她为陆邵买个狐狸围领的钱,就能让父母下定决心将她卖了,给月娥换嫁妆。
沈星渡这一刻终于信了师傅李嬷嬷的话。
九岁时,母亲为沈星渡请了个教养嬷嬷,就是李嬷嬷。
沈府无人知晓,李嬷嬷私下偷偷教小星渡看账本,带她学做生意。
沈星渡从小读书写字都不精通,诗书礼仪更是稀松。
偏这做生意就像天生就会一样,她看上的生意就没有赔钱的。
十二岁已经掌握京城一半的铺面,两条水路的船运。
当初李嬷嬷曾断言,沈家对她没有一点真心。
不许她吐露自己的经商才能,和庞大的秘密产业。
若是非要给沈家送钱,必须掩藏踪迹,绝不能让人看出来。
为此她没少和李嬷嬷耍脾气。
那时她虽敬重李嬷嬷的能耐,却不相信她的判断。
父亲对她那样宠爱,怎么可能没有真心?
如今却都应验了......
沈星渡想到商会的印鉴还在她的身上,她必须拿到印鉴!
沈星渡跌跌撞撞往自己闺房走去。
陆邵竟然没走!
还坐在她的床边,拉着她的手!
“星渡,你放心,不管你醒着还是睡着,都是我的!
我绝不会把你交给任何人!
我只是现在不能娶你,你并非沈太傅的亲生女儿。
沈家不会为了你拼尽全力的!
而我需要沈家的助力!
我答应你,有朝一日,我定会将正妻的位置给你,你且再等我几年!”
沈星渡一只爪子踏进房门,一只爪子悬空,震惊的看着陆邵的背影。
原来陆邵已经知道她不是爹爹亲生的!
原来他变心是为了这个?
沈星渡的血都凉透了。
陆邵似乎不像她想的那样无耻无情,但也绝不是她想要的那个陆邵了!
忽然沈星渡背后传来一声惊呼。
“哪里来的狐狸?
邵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沈星渡和陆邵同时回头。
沈月娥已经到了门边。
沈星渡刚想逃,就被陆邵一把捉住提了起来。
“我是为了追这狐狸,才进这院子的!”
呵,虚伪。
沈星渡又被腾空举起,在沈月娥的面前献宝似的晃了晃。
“看!这是我昨儿个天未亮就去林子里给你捕来的!
可惜后来听说是雁将军的爱宠,待会儿还得送回将军府。
下次我再捕了好看的给你做围领~”
沈月娥盯着沈星渡,眼睛放光。
一把将沈星渡从陆邵怀里抢去。
“什么雁将军的爱宠?
狐狸还不都长一个样,这狐狸又不会说话!
既是邵哥哥为我捕的,那便是我的了!
我就不信,我用这狐狸毛做个围领,他一个大将军还能到我闺阁来抢不成?”
陆邵认得这狐狸就是昨日他捕到的那一只。
定是又贪玩从将军府跑了出来。
正好用它打掩护,来哄骗沈月娥。
陆邵原本计划将狐狸送回将军府,当面同那雁将军赔礼,借机结交一二。
雁南飞如今大有功高盖主,独当一面之势。
朝中不乏想要拉拢他的力量,他却始终偏居一隅,不牵扯任何势力。
难得让他逮住个登门的借口。
可沈月娥非要这狐狸,正犹豫间。
沈星渡趁机一口咬在沈月娥手上。
这一口,不像她咬雁南飞那样,只留下小小的齿痕。
沈星渡用了全力,确保狐狸的尖牙洞穿沈月娥的手掌。
沈月娥一声惨叫,沈星渡趁机逃窜到了自己的身体上,叼起头上一支朱钗转头就跑。
她忍着剧痛,三条腿蹦蹦跳跳的在太傅府里逃窜。
丫鬟婆子沈月娥和陆邵在后面追得人仰马翻。
“抓住它!”
“别让它跑了!”
“我今天非剥了它的皮!”
沈星渡瘸着一条腿狂奔,眼见大门就在眼前了。
却又被陆邵揪住后脖颈,腾空抓了起来。
“看你往哪儿跑!”
沈星渡大感不妙,疯狂在半空中挣扎扭动。
这一刻她终于后悔不该自己瘸着腿偷偷来这一趟。

陆邵昨日回府之后便派人去沈府打听雁南飞去沈府的目的。
他心中隐隐不安,虽然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却又忍不住担心雁南飞真的是冲着沈星渡去的。
侍从回来,却只打听到沈大小姐突然醒了,还和雁大将军一起被召进了宫里。
陆邵更加坐立难安。
皇帝突然要见星渡,还是和雁将军一起,这未免太过不寻常。
而今日一早,陆府来了宫里的内侍传信,说是晚上宫里举办晚宴,众官员都要携家眷出席,皇帝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沈星渡才进宫一趟,今天就有重要的事要宣布?
陆邵终于再也坐不住,待宫人离去,直奔了太傅府。
一进门就遇到了沈月娥。
“邵哥哥,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来找父亲的?”
陆邵内心急躁,对沈月娥少了些耐心,冲口而出:
“星渡醒了?”
沈月娥果然立刻拉长了脸。
“怎么?陆哥哥难不成是后悔了?
又想娶我嫡姐了?
可惜啊,你来晚了一步,昨日雁将军来向父亲提亲,说要求娶沈家嫡女。
后来圣上将他们二人召进宫里,到现在都没回来。
说不定,圣上要给她们赐婚呢!”
“怎么会!?”陆邵果然乱了阵脚,直接脱口而出。
表情也忘了控制。
越过沈月娥就往书房走,去找沈太傅。
气的沈月娥在后面追。
“邵哥哥!
陆邵!
你回来!”
陆邵推开沈太傅书房,沈太傅正若有所思的独自研墨。
抬眼见是陆邵。
陆邵抱拳一揖,思索再三试探道:“沈大人,今晚的宴会,沈大人可知是所为何事?”
这时沈月娥也跑到了书房门口,和沈太傅异口同声:
“什么宴会?”
陆邵迟疑,又追问:
“宫里没来人传信吗?
我是接了旨才来的,今晚宫里举办晚宴。
传旨的内侍是紧随着父亲下朝回府的马车前后脚到的。
各家都要携眷参加,说是圣上有重要的事宣布,宫人没来通知吗?”
沈太傅手中毛笔落地,墨迹四溅。
昨天宫里传了信,说将沈星渡留下小住,沈太傅就已经彻夜难眠了。
生怕自己这半月来对沈星渡的苛待,被皇帝记恨。
拖着病体去上朝,却未见皇帝对他的态度有何变化,心里这才踏实了一半。
浑浑噩噩回到家中,陆邵就推门进来了。
宫里举办晚宴宣布要事,却唯独没有邀请他。
其中缘由,还用说吗?
沈太傅突然觉得自己精明了一世,毁在了一时,眼前一黑,向后坐在了圈椅里。
“父亲?您怎么了?”沈月娥忙过去扶,被陆邵吩咐。
“快去请沈夫人,叫大夫来。”
沈太傅坐在椅子里,伸手制止:
“不必麻烦,我只是操劳过度,休息一下就好。”
沈太傅开始自我催眠,也许和沈星渡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巧合罢了。
半月前,沈星渡都快病死了,他派家丁去请太医无果。
又自己亲自去请,都没能将太医请来。
他只不过是默许了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配给陆邵,也是为了挽回些损失。
后来沈星渡夜不归宿从林间被人发现,拉回府之后,不知怎的,这件事就被宣扬了出去。
若是皇帝真的在乎她,明明可以采取措施,将事态压下来的。
皇帝什么也没做,只是任由流言蜚语传播。
害得他好生娇养长大的千金大小姐,一夜间沦落成了被人指摘的残花败柳。
他也只不过是顺势而为,将沈星渡嫁给陆邵为妾,或者嫁给商贾换些钱财,这也只不过是为了挽回一些损失而已。
然而这些,沈星渡始终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
沈太傅稳了稳心神,不能慌。
沈太傅灵光一现,对陆邵使了个眼色。
“陆二少,你去将门掩上,我有话与你讲。”
......
沈星渡自安慰好了皇帝,就被宫里的侍从宫女簇拥着,量了腰身,量臂展。
挽了高髻,插珠环,直将她打扮得一步三晃,叮当作响,直求饶。
一直赶鸭子上架到了傍晚。
宫内亮起千盏万盏宫灯,黄的宫灯映照着红的宫墙。
沈星渡从等候的宫室偷偷推开一条缝向外看去。
官员和家眷陆续从宫门鱼贯而入。
人群中一个目光看向她的方向,沈星渡一眼认出是雁南飞。
这还是她第一次用她自己的眼睛看他。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未见,竟觉恍如隔世。
前一晚她还由他抱着,趴在他的怀里,吃了个脑满肠肥,满足的直哼哼。
如今却只能远远的隔窗望着。
雁南飞玉冠挽高髻,墨眉入鬓,眸光深邃,面色如霜。
一身低调玄色礼服,腰间束一条绣有祥云图案的玉带。
福福就趴在他肩膀上,英姿飒爽,随风抖落一身顺滑的狐狸毛。
果然与她大不一样,福福一定很会舔毛。
隔着那么远,不可能看见她吧?
正这样想着,雁南飞突然驻足,从宽袖里摸出一支钗,插在自己发髻之上。
沈星渡眉头一颤。
那是她的钗!
雁南飞看见她了!
沈星渡连忙心虚的关上窗,心脏跳漏了一拍。
直到宫人来传话,马上到了她出场的环节了。
沈星渡将手放在侍者手背上,由侍者扶着走向宴会所在大殿。
大殿之上有中官高声唱诵着关于她的各种美好的辞藻,各种溢美之词在大殿上空回响着。
“于大兆之盛世,乾坤朗朗,日月昭昭,孤躬逢其盛,心怀敬畏。
特此举行隆重庆典,将沈氏嫡女沈星渡认为义女,以昭天命,以显皇恩。
今日,朕之公义女星渡,姿容端丽,品行高洁,习诗书礼仪,怀慈悲之心,具睿智之才,实乃我大兆之瑰宝,皇家之荣光。
孤心甚慰,特赐封号“德康”,以表朕之宠爱与厚望。
“德康公主”,此名寓含朕对汝之期许:
愿汝如日中天,光照四方;
愿汝如月之恒,常怀慈悲;
愿汝如星辰璀璨,引领风华。
汝当承继先祖之遗德,恪守妇道,勤勉持家。
更当以国家为重,以百姓为念,行善积德,广结善缘,使我大兆之威名远播,四海之内,皆知我皇家公主之贤德。
孤深知知,公主之责重于泰山。
然孤亦深信,吾女必能以智慧与勇气,担当此重任。
今日之册封,非仅是对汝过去之肯定,更是对汝未来之期许。
愿汝在今后之岁月里,为大孤之繁荣,为百姓之福祉,贡献汝之力量。
今,孤命礼部备下厚礼,以庆此盛事。
朕亦将亲赐金册金印,以证此封。
愿“德康公主”之名,永载史册,流芳百世。
册封大典,自此开启。
愿天地神明,共鉴此诚,佑我大兆,国泰民安,公主福寿安康,万事胜意。
——大兆皇帝谨启”
随着中官宣读完毕,全场哗然,众人震惊。
礼部尚书陆冉之恰好站在宰相雁文远旁边。
见皇帝认的义女,竟然是沈星渡,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是名声尽毁了吗?
早知如此,何苦换人?
名声再毁,能抵得过皇恩浩荡?
邵儿果然棋差一着,连眼光都差了些。

果然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就有内侍来传话。
小内侍神色不明,一进院先看了雁南飞一眼,随即垂下目光。
“雁将军,圣上与沈小姐相谈甚欢,邀请沈小姐在宫里小住些日子。
沈大人那边,已经派人传话了。
雁将军请先回吧。”
不是说要不了一刻钟,就能回来吗?
沈星渡忙去看雁南飞。
却见雁南飞瞳孔一缩,眉头跟着压了下来。
遭了,这不在雁南飞的计划之内!
内侍不待雁南飞再言,直接朝着院门口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雁将军,小的带您出宫。”
“不必了,石中官。
本官认识路,自己走就行。”
雁南飞欲推辞,而石中官却上前一步,堵住门口寸步不让。
“雁将军,请不要为难咱们,圣上的意思让小的送送您。”
雁南飞将沈星渡抱起,跟在石中官身后离开。
一直到了马车之上,帘子垂落下来,看不见宫门,沈星渡才焦急的问:
“雁将军,你不是说福福很快就能回来吗?
皇帝为什么要留我在宫内小住?
我这些年进宫参加宴会,连话都没和皇帝说过,怎么可能相谈甚欢?
况且那也不是我,那是福福啊!
福福连话都不会说!
他留福福做什么?
你刚刚给我喂的到底是什么?”
沈星渡连珠炮似的追问。
一会儿蹦到雁南飞左边,一会儿爬上雁南飞膝上,一会儿干脆蹿上了肩膀。
不见他回答,急的沈星渡又从右边的肩膀蹿到了左边。
一条大尾巴在雁南飞的颈间扫来扫去,最后干脆焦急的趴在雁南飞耳朵边说:
“你倒是说话啊?雁将军?”
雁南飞喉结滚动了一下,下一秒沈星渡就被大手从肩膀上捉了下来,抱在怀里。
“我刚刚给福福喂了蒙汗药。”
“昂?雁将军!
你给我吃蒙汗药???”
刚刚见他那样冷静,还以为他有什么万全之策。
原来竟是要将福福迷晕蒙混过关?!!!
可再一想,自己的身体里住着福福的灵魂,又被皇帝扣在宫里。
当时那个情况,蒙汗药确实是个好办法!
沈星渡甚至担心雁南飞给的药量不够!
“雁将军,蒙汗药能蒙多久啊?
万一福福醒了怎么办?”
雁南飞眼神凝在一处,眉心微动,若有所思。
“晚上我派人去宫里探一探,你先稍安勿躁。”
仿佛习惯了被雁南飞这样抱在怀里,沈星渡扭了扭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
蔫耷耷的问:“那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啊?”
“回雁府。”
回雁府?
回雁府不就是要见雁南飞的父母?
她还是个浑身是毛的狐狸呢,还有比这更糟糕的见面吗?
见沈星渡像个毛球一样蜷缩起来不吭声,雁南飞接着道:
“我要名正言顺的娶你过门,需得有雁大人和我母亲的同意。
待会儿你只需当好福福,不必紧张,一切有我。”
怎么可能不紧张?
沈星渡如今在京城身败名裂,连青梅竹马的陆邵都认为她只配给他做妾。
在父亲母亲的心里,她只值五十两黄金。
那可是雁大人,是大兆的宰相!
“你父母不会同意的!”
沈星渡将头扎在雁南飞怀里,声音闷闷的。
他揉着沈星渡的后脑勺,和背到脑后的两只狐狸耳朵。
“不同意,也不要紧。
不同意有不同意的办法,你无需多虑。
等我们成亲,皇帝也没有理由将你一直扣在宫中。”
沈星渡终于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睛打量着雁南飞。
原来被人坚定选择的感觉是这样的。
她真羡慕福福。
有个为了找他回来,能不择手段的主人。
对待福福尚且如此,若是对待他真心相爱的女子,该是怎样的?
沈星渡又想到了陆邵在她的床前,握着她的手,让她等着他给她正妻之位的样子。
感觉心脏快速的向内收缩了一下,说不上的难受。
这大概就是失望的感觉了吧?
离雁府越近,沈星渡心情越沉重。
“雁将军,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为了把福福换回来,毁了你的姻缘是不是太草率了?
要不你想办法把福福偷出来?”
雁南飞抱着沈星渡下了马车。
雁府高大的府门由上等楠木雕琢而成,气势恢宏,格调典雅。
门楣之上悬挂着一块皇帝御笔亲题的横匾,金漆熠熠,写着“宰相府”三个大字。
笔力遒劲,气势非凡,向路过的世人彰显着府邸主人的尊贵身份。
雁南飞若是没有事,几乎不会回来。
“如果福福还在太傅府,你若是豁出去名声不要,也许还能想办法将人偷出来。
如今被扣在宫里,除了将你娶回家,你觉得还能有别的办法?”
沈星渡住了嘴。
是她的错。
雁南飞明明说过让她再等两日,也许他早有布置,是她自己等不了,非得偷偷跑回去的。
“雁将军,对不起,是我拖累了你~昨天夜里我不该偷偷跑回家的。
你救了我,两次,我却只会给你添麻烦。”
“知道错就好,晚上不许再跑了!”
沈星渡内疚的看向雁南飞,见他眼下乌青,一定是昨夜也没睡好。
“我保证,在和福福换回来之前,你睡觉的时候我再也不偷偷跑掉了。
我还能给你讲故事!
讲到你睡着为止!”
......
“所以你的婚事,你今天是来通知我的?”
听了雁南飞的讲述,雁大人得出了这个结论。
沈星渡躲在雁南飞怀里,看宰相府的乌木雕花窗看得入神,看乌木桌案上茶盏上的莲瓣纹看得入神,看雁宰相衣角上的八宝织锦看得入神,看雁宰相与雁南飞相似的脸型,猜想雁南飞的眉眼许是随了母亲,想一切不相干的小事,就是不想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因为她知道自己如今名声不好。
京都没有人家会愿意娶她,更不要说地位显赫的雁家。
“雁大人若是不同意......”雁南飞说话的时候,已经作势要起身。
雁宰相却一扬眉毛,反问道:
“我说我不同意了?”
起了一半的雁南飞又坐了回去。
“明日我就要媒人带着聘礼去沈府提亲。”
雁宰相一抬手,止住雁南飞的话头。
“你娶谁,我可以不干涉。
我只有一句话。
沈行章此人沽名钓誉,趋炎附势不是良臣。
其夫人蒋氏唯利是图,刻薄短视。
你若娶了沈姑娘,沈家我是不认的。
劝你婚后也管束好妻子。
那样的父母,不知道沈姑娘能否有幸出淤泥而不染。
为父知道你多年前就听不进去我的话了。
婚姻大事,怕你后悔终生,好言相劝,望你好自为之。”
雁宰相说完,重重叹了一口气。
意味深长的看向雁南飞问:
“你执意要娶沈家嫡女,可是因为若岚?”

沈太傅老泪纵横,走上前颤抖着将女子双手握住。
“星渡!你终于醒了!
这几日,为父为你操碎了心,头发都花白了!
好孩子,好孩子!
我的好星渡,醒了就好!”
其情之真,其意之切,若不是沈星渡今早亲耳听到了父母的谈话。
知道她们夫妻为了给沈月娥凑嫁妆,甘愿将昏迷的她随意嫁给不知道哪里的商贾。
她见了父亲这样表现,恐怕要自责感动到落泪。
雁南飞低头与怀中沈星渡对望。
“怎么办?
你的福福好像醒了,
快想想办法啊,雁将军~要露馅了!”
那假的沈星渡真的福福果然将沈太傅的手一把甩开,直扑向雁南飞怀里,恨不能长个尾巴摇起来。
那清澈的眼神,呆滞谄媚的笑容,见了雁南飞活像见了亲爹一样!
沈星渡用狐狸爪子着急的扒拉雁南飞:“雁将军,求求你快管管他呀!能不能像个人一样!丢死人了!”
雁南飞拍了拍沈星渡,让她稍安勿躁,对着福福沉声说了句:“站好!”
这是他平日里训练福福的口令。
福福果然不再激动的扑过来。
而是全神贯注盯着雁南飞,按捺着再次扑过来的冲动,乖乖站在原地等着下一个命令。
这一幕在沈太傅和沈夫人看来却变了味道。
沈星渡一直以来都非常粘陆邵,两家人多年来一直当做儿女亲家在走动。
刚刚他们对于雁南飞的话是有所怀疑的。
如今见沈星渡对雁南飞的态度,终于相信二人早就私下有情。
以至于沈星渡大难不死,一觉醒来父母都来不及问候,就情难自已的往雁南飞的怀里扑。
这定是年轻人经历生死之后的真情袒露。
不知这二人私下有怎样的纠葛,如今星渡也醒了,雁南飞也来上门提亲。
这门亲事只差雁大人点头同意了。
沈太傅开始幻想自己同时成为当朝宰相和礼部尚书的亲家。
往后官场之上,谁还敢对他指手画脚?
更不要说他还替皇帝养了这么多年的私生女!
就在众人各有所思之际,院外气喘吁吁跑进一个家丁。
步履匆忙,进门拱手:
“禀老爷,宫里来人了。
说是要宣雁将军和大小姐觐见。”
家丁这句话给沈太傅带来的冲击,比雁南飞要求娶沈星渡还要巨大!
皇帝突然要召见雁南飞和沈星渡!
而且是派人到太傅府宣旨。
要知道雁南飞今日到访来的突然,就连他本人事先都不知晓。
也就是说,太傅府和雁南飞的一举一动全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
思及此,沈太傅整个后背当即被汗浸湿。
又被凉风吹透,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糟糕的预感爬上心头。
也许是他想岔了,皇帝并未放弃沈星渡!
君心难测!
他太着急!太浅薄了!
他在脑海中细数这半个月来对沈星渡的薄待。
在她最需要医治的时候撤了伺候的丫鬟婆子和汤药,任由沈星渡在自己院子里自生自灭。
同意沈星渡的未婚夫转头求娶沈月娥。
任由沈星渡的流言蜚语在坊间流传。
沈星渡在林中受伤昏迷后,只草草找了个郎中看诊,连药方都没让开。
甚至蒋氏私下联系了远房表亲,打算将沈星渡以五十两黄金嫁过去的事,也许皇帝也是知晓的。
沈太傅一个没站稳,向后倒退两步,被夫人搀扶住。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沈太傅抬眼看到了夫人蒋氏,伸出手指颤颤巍巍指着蒋氏的鼻子尖。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这都要怪你!”
蒋氏终归是妇道人家,一时没想通自己丈夫为何如此激动。
沈太傅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直喷了蒋氏满脸。
雁南飞带着沈星渡和福福前脚离开太傅府,登上进宫的马车。
后脚太傅府就派人去请了大夫来给沈太傅瞧病。
马车之上,福福和沈星渡大眼瞪小眼。
沈星渡用爪子扒拉雁南飞,福福立刻皱着鼻梁呲着牙“呜呜”的发狠。
“雁将军,福福好像不喜欢我?
他为何一直瞪着我?还对我这么凶?”
雁南飞却将沈星渡举到了福福面前。
“好好看清楚了!
这不是别的狐狸,这不就是你自己?
搞清楚状况了吗?”
福福这才收起恶狠狠的表情,呆滞的看看雁南飞,又看看沈星渡,再低头看看自己。
终于后知后觉的惊慌起来,四个腿儿趴着在车里烦躁的乱转。
“不许用我的身体在地上爬!
脏死了!
你快起来!
雁将军,你快管管他!”
沈星渡在雁南飞怀里比福福还着急。
雁南飞沉声说:
“福福!别转了!坐下!”
福福立刻听话的坐下。
只不过这个“坐下”,还和他当狐狸的时候一样。
双手扶地,两腿岔开蹲在地上。
沈星渡见了,又忙去扒拉雁南飞:
“快让她起来,这像什么样子?!被人看见,我会被人当成疯子的!”
沈星渡慌乱之下都没有意识到,面对唯一能帮助她的雁南飞,自己使唤起来,越来越顺嘴。
一开始还“雁将军,雁将军”的求人。
现在连“雁将军”也不喊了。
雁南飞也不恼,只是揉了揉沈星渡的头,就像安抚小动物一样安抚着她。
一抬头撞上福福期待羡慕的眼神,又伸手揉了揉福福,算是“雨露均沾”。
福福立刻心满意足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吭叽声。
沈星渡看到那贱兮兮的表情出现在她自己的脸上,看得她直咋舌......
马车车轮轧过皇宫前的青石板路,发出咯楞楞的声响,借着这声响的掩护,雁南飞压低声音吩咐:
“我会想办法让你俩换回来的!
福福,待会儿要面圣,你不许出声。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懂吗?”
福福呆呆的点头,似乎还一句人言也不会说。
二人一狐被带到后宫,本以为是一起面圣。
不成想,传旨的小太监却说皇帝要先召见雁将军,让沈小姐先在花园里逛一逛。
雁南飞抱着沈星渡抬腿就要走,被沈星渡一爪子按在胸口,立刻会意,停下脚步,回头嘱咐福福:
“你就在此地等我,哪里也不要去,谁和你搭话也不必理会。知道吗?”
宫女太监纷纷侧目。
感叹这叱咤沙场的雁将军,竟也有如此柔情体贴的一面。
福福重重的点头,力度大得像个傻子。
沈星渡的狐狸眉毛瞬时皱成了一个疙瘩。
她的一世英名怕是要毁。
原本只是不学无术,徒有其表的草包千金。
后来又多了夜不归宿、清白不保的恶名。
如今可倒好,连脑子也不正常了。
沈星渡被雁南飞抱着穿过重重回廊,穿过一个又一个月亮门。
最终在一个略朴素的庭院里见到了正对着棋谱独自下棋的皇帝。
见雁南飞来了,连眼皮都没抬,仍盯着眼前的棋谱和棋盘,目不斜视的说了句:
“来啦?坐吧~”
雁南飞抱着沈星渡坐在皇帝对面空着的石雕鼓凳上,默不作声的看着皇帝下棋。
直到沈星渡几乎失去了耐心,要扎到雁南飞怀里睡个回笼觉的时候。
才又听到了皇帝问话。
“听说你要求娶沈家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