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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局小说 赤色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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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色

    男女主角分别是春花贝勒的女频言情小说《藏局小说》,由网络作家“赤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白菲菲气冲冲的摔门离开了。但从她走路的姿势来看,她并不是真的生气——不论什么女人,被男人直白的表示,想要得到她的时候,女人都不会真的生气。这表示,她有本钱。她有美貌。所以女人的话,要反着听。她说生气的时候,未必是生气。这是四妹教我的道理。四妹说过,想要拿捏一个女人,就要做到四个字:欲擒故纵。你说想要得到她,可你又不真的去得到她。那她反而会抓耳捞腮,自己先受不了。白菲菲确实很美。身材也很有料。她要是真让我睡,我也不会拒绝。可她要是不给我睡,我也不可能用尽一切手段的去睡她。对于她口中说的地址,我记下来了。但我并不打算去找她——至少最近几天,我不可能去找她。想着,我穿好衣服,走出来,准备先上个厕所。毕竟昨晚折腾一晚上,一泡尿憋到了现在。这...

章节试读

白菲菲气冲冲的摔门离开了。
但从她走路的姿势来看,她并不是真的生气——不论什么女人,被男人直白的表示,想要得到她的时候,女人都不会真的生气。
这表示,她有本钱。
她有美貌。
所以女人的话,要反着听。
她说生气的时候,未必是生气。
这是四妹教我的道理。
四妹说过,想要拿捏一个女人,就要做到四个字:欲擒故纵。
你说想要得到她,可你又不真的去得到她。
那她反而会抓耳捞腮,自己先受不了。
白菲菲确实很美。
身材也很有料。
她要是真让我睡,我也不会拒绝。
可她要是不给我睡,我也不可能用尽一切手段的去睡她。
对于她口中说的地址,我记下来了。
但我并不打算去找她——至少最近几天,我不可能去找她。
想着,我穿好衣服,走出来,准备先上个厕所。
毕竟昨晚折腾一晚上,一泡尿憋到了现在。
这个房间,是典型的宿舍楼,黄砖房,一层楼一共四个房间,通用一个卫生间,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的水龙头,需要用钥匙打开才能使用。
我刚来到厕所,才尿到一半呢,就听到身后传来跌跌撞撞的声音。
紧跟着,只见一个穿着高跟鞋、铅笔裤、挎着个精致小包,勾勒出完美身材、涂着口红的女人,一把扑到厕所面前,张口吐了起来。
她身上带着满身的酒气,看来昨晚喝了不少。
我这时候有些尴尬,只能忍着尿意,提起裤子。
可厕所门很小,便只能任由她把我堵在里面。
过了好一会儿,她吐得差不多了,酒醒了点,这才抬起头,有些狼狈的看了看我,露出一个笑意:“抱,抱歉,实在抱歉。”
她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乡音,普通话很不标准。
随后跌跌撞撞的推出去,扶着墙,从小包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春花隔壁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她应该是在夜场工作的人。
这个时代,已经有卡拉OK这一类的夜场了,农村里出来的女孩子,一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进厂,要么进夜场。
这是个小插曲,我并未过多在意。
下了楼来。
这栋小房子,一共有三层楼,第一层楼里住的是两对夫妻,看样子是在附近工地干活的,第三层楼则住的是房东,从早上的鸡鸣声来看,显然楼上还养了鸡。
四周转了转,正好见到一个通讯店,店的门口,有个年轻人,腋窝里夹着个包,在那里左右张望。
看着他腋窝里鼓起的包,我心中一动:手机?
这个年代的手机,十分稀有,一个全新的手机,起码一万起步。
如果加上各种费用,估计得一万五到两万才能买下来,而且手机跟砖头一样,极其不方便,俗称:大哥大。
即便如此,手里拿着个皮包,腰上别着个电话,走到哪里,别人都要点头哈腰,认为你是个人物。
这就和后世开宝马奥迪一样,出去忒有面子。
我既然进了江湖,想要方便联系,那肯定要有电话。
可座机需要有店才能办,买传呼机又不方便,而且还需要身份证才行。
没身份证,就只能买这种“黑货”。
这种手机,来路不正,要么偷来的,要么抢来的,并不敢直接摆在商场里面卖,只能这种路上逮着人吆喝。
当然,这里面,也有局。
有专门做局的人,就逮着人捡便宜的心理,假装销售“黑货”,实际上卖的是“假货”。
什么手机啊,手表啊,给你看的时候是真的,真正你拿到手以后,就变成了假的。
这叫:鱼目混珠局。
一般做局的人,手里一个真的,一个假的,然后以手法迅速掉包。
我走过去,盯着眼前的年轻人看了看。
问他:“手机?”
年轻人本来没注意我。
毕竟我这时候看起来有些“土”,穿着狼皮袄子,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一看就不像是有钱的主。
手机这种东西,哪怕是二手的,也得大几千,放在后世,那就是好几万现金,我这种二愣子一样的年轻人,绝不可能拿的出这笔钱。
见我问起,便“恩”了一声,反问:“你想买?”
我点点头。
“有钱么?”
我没回答,而是伸手从皮袄子里,拿出一札厚厚的百元大钞,亮了亮。
这里一共一万元,正是我从白菲菲手里赢来的钱。
见到我怀里的钱,年轻人眼睛顿时亮了。
他左右看了看,一把把我拉到一边。
这才从腋下,拿出一个包,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长方形、方方正正、带着天线的手机。
“九五新,里面有电话卡,拿到手就能用。”
年轻人晃了晃:“原价1万5,现在半价出售,7千5就卖。”
我伸手:“我验一下货。”
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说:“你要的话,咱们就交易,不要的话,就各走各的,肯定不给你验货,万一你拿了货,专门跑路,谁追的上你啊。”
我笑道:“那万一,你卖的是假货呢。”
见我这样说,年轻人有些生气,拍了拍胸脯:“道上的人,谁不知道我胡三,从不卖假货!”
是么。
我目光瞥动,见他笨手笨脚的,确实不像是做“鱼目混珠局”的样子,便说:“5千块,同意的话,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倒也不怕他跑路,在我的面前,他就算是有四条腿,也跑不掉。
见我也算豪爽,虽然一口价压了三分之一,但对于他们来说,尽快把手里的货出手才是硬道理。
要不然的话,货留在手里,夜长梦多。
“好。”
胡三一咬牙,握着半截手机,把另外半截递了过来。
我从这札钱里,数出50张,点给胡三看了看,也递了半截过去。
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拿到手机,我检查起来。
这些年,跟着四妹,我鉴定过许多东西,金银珠宝,字画古董,其中自然也包括手机。
掂了掂,重量合适,开机,拉开天线看了看,信号满格。
便给大海拨了个电话过去。

“得罪人?”
大海抓了抓脑袋:“没有啊。打小混混算不算。”
“不算。”
我摇了摇头:“应该是,身份地位,很高,很高的人。”
能够让大佬亲自出马,以“剐刀局”对付人的,一般来说,只有得罪了什么身份了不得的人。
这种人的身份,比大佬,还要大佬。
正是如此,才可能有“剐刀局”的出现。
“没有啊。”
大海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脑袋:“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想起来,之前见过北典苑的虎哥,搂着个女人。
他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对我动手吧?”
北典苑,虎哥?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第一次,是从东宝斋白菲菲的口中听说的。
“他身份很高么?在北典苑什么身份?”
“二掌柜。”
二掌柜,仅次于大掌柜,确实是大佬了。
要是北典苑的二掌柜发话,出动一个“剐刀局”,还是用自己家的外掌柜,问题不大。
毕竟对付大海这种散户,基本是必杀,毫无翻身的余地。
“什么时候见到的?”我问。
“就在前几天。”
大海解释了一下:“当时天有点黑,我去北典苑拿点货钱,那时候客人比较多,店里比较忙,我就直接上了二楼,正好遇到虎哥搂着个女人从办公室出来。
一边搂着,一边还摸着那女人的屁股。
有一说一,那女人真带劲,长得那叫一个骚。
当时虎哥见到我,脸色有些难看,很快就松开手,那个女人也马上离开了。
现在看来,要说得罪人,那也只可能那时候,得罪了虎哥。”
这样么?
我想了想,问他:“那女人,什么身份?”
问题,肯定不会出在虎哥身上。
江湖中人,玩个女人,搂个妞,问题不大。
那就只可能是,那个女人的身份比较特殊,虎哥怕大海传出去。
甚至这事情传出去后,能够废掉虎哥!
所以他才下令,动了“剐刀局”,要把大海给做掉。
既然这样的话,那个女人的身份,就很关键了。
我当即把我关于“剐刀局”的推测,说与大海听。
大海听完,一拍桌子:“错不了!肯定是那狗娘养的虎哥,让人做的局!”
“你知道那女人身份么?”
大海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什么,转身来到那一堆废墟中,翻找起来。
很快便找来一堆废旧的报纸。
他拿着那堆报纸,翻找起来。
我不知道他找什么,帮不上忙,只能静静看着他找。
“果然是她!”
很快,就见到大海从那堆废报纸中,翻出一张报纸,摆到桌子上。
我一看。
上面写着,本地知名企业家,珠宝协会会长,古董协会会长,白敬城,携带夫人,参加某某某开幕仪式。
报纸中,一个身穿西装的老头,身边跟着一个穿金披貂,雍容华贵、美貌至极的女人。
“就是她!”
大海指了指报纸上的女人:“那天,我在虎哥办公室,见到的女人,就是她!白敬城的小老婆!白家的少夫人!
怪不得那天,我见到她,好像有些眼熟呢。”
白敬城?
“这个白敬城是谁。”我问。
听头衔很牛逼的样子。
见我问起,大海吃惊:“你连白敬城都不知道?”
我两手一摊:“我为什么要知道?”
“只要你在武陵城,想要吃古玩这一行饭,就必须知道他。”
大海解释:“这人的头衔你也见了,珠宝协会会长,古董协会会长。除了这两个头衔外,他还有两家店。
这两家店,一个叫东宝斋,一个叫北典苑,分别由他的两个女儿打理。几乎可以说,武陵城古玩的半壁江山,都是白敬城的。
他的大老婆去世后,他就娶了这个小老婆,据说还是个明星,恩爱的很,没想到啊!”
我去!
原来如此!
我就说,这个“白”字,怎么这么熟悉。
现在看来,白敬城其实就是白菲菲和白乐乐的父亲!
说来也巧,我昨天去的那个店,居然就是武陵城里,四大巨头之一,鼎鼎大名的北典苑。
倒是实在没想到。
不过这白敬城也是真牛逼,四大巨头,居然就占据了两个。
怪不得虎哥要设剐刀局,来对付大海呢。
这北典苑,都是白敬城旗下的产业,他居然勾搭上了白家的少夫人,这不就是给自己的主子,带绿帽子么。
这事情,要是让白敬城知道,那还不活剐了他。
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
想要不漏风,只有把墙给推了。
只有死人才能保留秘密。
所以虎哥以自己北典苑二掌柜的身份,下令外堂掌柜搂货商,给大海做了个“剐刀局”。
想要置大海于死地。
我俩对望一眼,已经明白这中间的问题所在。
大海问我:“现在该怎么办?”
他说着,咬了咬牙:“妈的,我总不能等死,现在我就去找白敬城,把这事情告诉他!”
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
我连忙一把拉住了他。
这事情,不是他说,白敬城就信的。
再说了,白敬城这种大佬,他能见得到么。
现在,虎哥已经做出剐刀局,那不出三天,来自外堂掌柜搂货商的压力,就会逼到大海这边。
行内有个规矩。
谁若是拿假货去忽悠搂货商,那只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赔钱。
一个是,赔命。
赔钱,赔的就是之前商量好的,搂货的钱,比如那个梅瓶,价值可能30万往上。
但因为是快速出货,一般搂货商会压下来三分之一的价格,只给20万。
也就是说,大海想要了结这件事,起码要给搂货商20万。
不但如此,出了这事,他在这武陵城,古玩这一行,也混不下去了,只能远走他乡,离开这个城市。
这就是虎哥的最终目的。
只要把大海给逼走了,那他和少夫人偷情这事情,就没人知道了。
为此,不惜下一手剐刀局。
剐刀局,以大博小,一般来说,几乎不可能失手。
百分之九十九胜算。
毕竟光脚的,怎么可能打得过穿鞋的。
“搂货商是谁?”
我问。
“张洋。”
“走,咱们找他去。”
我说。
“好!”

在我手中的这枚铜钱,外轮被修为鱼脊梁状,让钱币的立体感和美感,提升了不少。
钱币的正面,以楷书篆刻“乾隆通宝”四字汉文。
反过来的话,背面则刻有满文,上面写着“宝泉局”三个字。
正是代表它的身份:乾隆通宝·宝泉·雕母。
屈指轻弹,有一种暗哑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
这正是正品古钱币的象征:古钱币这种东西,不论怎么作假,声音这一块,都很难伪造。
有年代的古钱币,声音必然暗哑,而现代的仿品,则声音清脆洪亮,二者之间,形成鲜明对比。
这东西的价值,应该是二十万到三十万之间。
这得来的不义之财,尽快卖了为好,留在手里,徒生事端。
毕竟这种钱币,数量太少,那两个做局的人,虽然不太可能在江湖上有身份地位。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他们认识这城里的地头蛇,放出风去,我只要一出手,势必被盯上。
虽然我还看不上两个小小做地摊局的人,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早点出手,就没那些个麻烦事。
便拿着这枚古钱币,四周打听了一下,打听到前方有个典当行,便快步赶去。
很快,一家看起来威猛霸气、前面立着两个石狮子的典当行,就出现在我面前。
我看了看,摇了摇头,觉得这个典当行,有些暴发户的感觉。
要知道,石狮子这种东西,本质是守护,镇宅,而典当行作为金融行业,求的可不是镇宅,而是“求财”,所以门口排放的东西,要么是貔貅,要么是锦鲤。
不过,来都来了,进去看看。
我来到门口。
门里,站着两个身穿职业小西服、小皮鞋的美女招待员。
这个时代,还不流行穿短裙,基本都是西裤为主,能穿西装的,已经是高档行业了。
不像后世,西装只有卖保险的和房地产的才穿。
典当行这种地方,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高档行业,一般人根本跨不进这个行业的门。
见我进门,两个招待员看了看,见我穿着新买的衣服,皮鞋,当即露出笑容:“您好,需要什么业务?”
“当东西。”
“请问当什么呢?”
“古钱币。”
“好的,这边,您请。”
美女招待员当即伸手,做出“请”的手势,引我到一旁的柜台处。
这个典当行,看起来很大,光验货的柜台,都有五个。
分: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烟酒茶。
负责古玩鉴定的,是一个身穿唐装、戴着金丝眼镜、头发花白、年龄在六十来岁、面容干瘦的老者。
我过去,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柜台上,放着一块柔软的黄布。
老者对我点点头,示意我把货放到黄布上。
我将那枚乾隆通宝的雕母母钱,放到黄布上,推了过去。
老者并没有用手拿,而是摸出放大镜,随便瞄了一眼,随即从旁边拿起一张票据,刷刷刷在上面写下几个字,连同钱币一起,推到我的面前。
“劳烦一旁,先交一下鉴定费。”
恩?
鉴定费?
我愣了一下。
拿起这票据看了看,在上面写着:鉴定古钱币,费用1000元。
哎哟我去!
这么高?
不过转念一想,鉴定费这种东西,有些古玩店铺,确实是有的。
毕竟有些主顾,不知道自己手里的货,是正品还是赝品,便会假借出售之名,实则让掌柜的掌掌眼,鉴定一下。
如果掌柜鉴定为真,便说价格不合适,然后离开。
也罢。
我收起钱币,拿着票据,又在美女招待的带领下,交了1千块的鉴定费。
这才重新回到之前的老掌柜面前。
老掌柜这才戴上手套,拿起放大镜,端详半天,开口:“乾隆通宝,宝泉雕母,新物件。”
新物件?
一般对于古玩来说,不会直接说真品,赝品,仿品。
而是直接说“新物件”、“旧物件”。
新的,即代表假的,新做的,是仿品,赝品。
旧的,就代表是真的。
当然,旧的也未必是正品,但可能是那个时代的仿品,对比过来,它也是“古董”,有收藏价值。
甚至有些时候,仿品的价格,因为背景的加持,比正品还要值钱。
毕竟判断古董是否值钱,不光是判断它“古不古”,还要断定它被谁用过。
比如这枚乾隆通宝,如果经过了乾隆皇帝的手,哪怕它是个赝品,也比正品值钱。
见老掌柜得出这么个结论,我倒也不急不躁,问他:“为何说是新的?”
既然是鉴定,那必然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才能让人信服。
这是古玩鉴定的规矩。
见我问起。
老掌柜笑了笑,放下手里的放大镜,解释:“乾隆时期,除去朝廷印制的母钱外,地方上的母钱,有以下几种。
1、宝云局母钱,其铸造精美,直径约26.9毫米,厚度约1.2毫米。
2、宝南局母钱,铸造质量一般,母钱精度相对较高,但特征可能不明显。直径约24.5毫米,厚度约1.29毫米。
3、宝苏局母钱,铸造精良,直径大,几乎是所见最大的乾隆通宝母钱之一,直径约28.2毫米,厚度约1.4毫米。
4、宝川局母钱,字口纤细,文字流畅舒服,地张平整,直径约24.27毫米,厚度约1.18毫米。
5、宝陕局母钱,铸造质量普遍不高,但母钱字口清晰,状态好的宝陕母钱不多。直径约24.4毫米,厚度约1.57毫米。
此外,还有宝武局母钱等,可你这宝泉局,我却从未听过。而且尺寸略大,和以上几种地方局的母钱,有明显的区别。
虽然听声音清脆,但宝泉局,并不为铸造名单之中,故为新物件。”
我:......!
显然,这个老先生,水平一般。
他并不知道宝泉局这一号铸造局,自然也就不认识这枚母钱了。
我想要和他解释一下宝泉局,但转念一想,遇到这种不识货的,若是我强行解释,说不定还会被误认为“国宝帮”的成员,徒留嘲笑。
“这么说来,我那1千块,白花了?”我问。
老掌柜拱了拱手,没有继续说话,显然是默认了我的话。
我点点头,不再多说,转身起来,准备离开。
我自然知道手里的东西是真的,可这家店不识货,那只能换一家店了。
就在这时候,我见到门外,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美貌女子,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见到她,我愣了一下:是她?

“我叫贝勒。”
我对着眼前满头大汗的胖子,伸出手。
这是四妹教我的规矩,遇到愿意结交的人,先报名字。
“我叫大海。”
胖子也是伸出手,我俩握了握。
他的手很壮实,布满老茧。
“兄弟的身手不错啊。”
“你也是。”
我俩互相谦逊。
大海随即指了指前方:“走,兄弟,去我店里喝茶。”
他在这街上,开了个工具店。
开门一看,除了一张红木茶桌,四张红木椅,货架上摆着的,多为工兵铲、洛阳铲、手电筒、切石机之类的东西。
见到这一幕,我已然明白,他也是“行内人”。
这些工具,有盗墓的,有鉴宝的,还有赌石的,但卖一样还说明不了问题,可若是卖许多样,那肯定就是内行。
我俩聊了两句,倒是颇为投机。
我并未过多隐瞒我的身份,既入江湖,那就是狼下了山,有时候,有必要量一量自己的利爪。
行走江湖,孤狼难行,我需要助力,需要朋友。
这个大海,看起来,像是个蛮不错的朋友。
大海见我实诚,也不遮遮掩掩,伸手就从刚才身上背着的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
随后放在桌子上,开口:“既然相识一场,贝勒兄弟就帮我掌掌眼,看看这东西的品相吧。”
他放在桌子上的,是一个瓶子。
瓷瓶。
我目光一扫,已经看了个大概。
随即开口:“宋代的剔刻牡丹纹金瓶。”
“哦?”
见我说出这东西的名字,大海眼前一亮:“何以见得?”
“这东西,有个雅称,换作梅瓶。”
我指了指瓶子上的花纹:“宋代的剔刻技法,多种多样,常见的有剔黑或剔白。
这,便是典型的剔白。
其剔刻面平整光滑,无明显的刀痕或瑕疵。而且,剔刻出的牡丹纹,立体感十足,具有浅浮雕的效果,外加釉色和釉质,基本可以断定,是正品无疑。”
我顿了顿,端起手中茶杯,喝了一口:“不过,这东西的胎质一般,出产的,乃是民间小窑,所以价值不高。”
大海见我说得头头是道,当即佩服得五体投地,问我:“那依兄弟所见,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我竖起三根手指:“三十万。”
“哎哟我去!兄弟你真是好本事!”
大海这次是真服了,对我拱了拱手:“实不相瞒,兄弟你和百晓生说的,一般无二啊,甚至连价值估的,都是一样。”
百晓生?
我自然知道百晓生。
每一代的江湖里,都会有一个百晓生。
什么都知道的百晓生。
有不懂的事,不认识的人,找百晓生,基本都能询问到相关的东西。
我并未细问下去。
既没有问大海这东西的来历,也没有问大海拿它做什么。
这个牡丹纹金瓶,既然是宋代的,那大概率,是“名器”。
名器,即:冥器。
来自于墓穴中,多为盗墓者,通过种种手段,或是摸金、或是搬山,下到墓里,把东西拿出来。
这东西,心知肚明就行,细问的话,那可是要吃牢饭的。
聊了一会儿,我起身作别。
大海本要留我一起吃饭,我告诉他,我初来这个城市,什么都没准备,还要去租房子,找个落脚的地方,要不然,晚上没地方睡觉。
“睡觉倒是简单,兄弟你不嫌弃的话,去我那里将就一下,也问题不大。”
大海嘿嘿笑着,拱了拱手:“既然这样,我就不挽留兄弟你了,等你有空了,来找我。说不定,咱们有机会合作。”
说完,他从桌子上,拿了一张名片,递给我。
这个时代,手提电话是稀罕物,大多数人别说见了,听都没听过。
多以座机沟通为主。
大海留的便是一个座机。
我点点头,接过名片,作别大海。
倒不是我矫情,而是我知道,出门在外,不能给朋友惹麻烦。
我既然得罪了那个摆摊设局的美女,她必然会找人调查我。
从之前周围人的反应来看,她是东宝斋的人。
她的身份,大海还惹不起。
所以我不能去打搅大海,以免给他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
从大海的店里出来,我找了个看起来颇为市井的方向,往前走去。
那里,是一片城中村。
这个时代,城中村是大城市的标配,街巷的后面,基本都是城中村。
真正的板楼,多是各种事企业单位的员工住宿楼。
这时候,商品房还没有兴起,房子以分配为主。
所以从住的地方,基本就能体现出这个人的社会地位。
但我还是低估了身份的作用。
进入城中村后,问了好几个挂着招租牌的房间,见了好几个房东。
一谈价钱好说,可一听说我没有身份证,立即就黑着脸,表示不租。
我并没有身份证——整整十年,我跟着四妹,犹如人间的尘埃,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而我,通过正规途径,也办不到身份证。
没有身份证,就没办法租房。
没办法租房,就没落脚的地方,估计晚上得睡天桥了。
可就算是天桥,怕也会被驱赶吧。
想着,我有些茫然的在街头走着,看着前方,似乎有个厂,此时正是下班时间,大量厂里的女员工,穿着统一服装,从里面出来。
我心中一动:要不,找个厂上班?
厂里上班的话,一般都包吃包住,这不,住宿的问题,就暂时解决了。
先上一段时间的班再说。
想着,我见三个厂妹脚步冲冲从我旁边经过,便开口喊住她们:“姐姐,你们这里还招人么。”
听我喊她们,三人停住脚步,其中一人回答我:“招人,不过,只招女的,不招男的。”
不招男的么?
我有些失望。
可就在这时候,那三个厂妹中一个长得有些清秀、个子不高的女孩,看了看我,有些犹豫。
忽然来到的面前,又把我仔细打量几眼。
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看了看两个同伴,说:“这好像是咱们村的,我和他聊聊,你们先走吧,不用等我。”
等两个同伴离开,她这才又仔细打量了我几眼,忽然开口问我:“你......是不是叫贝勒?”

冰天雪地里,我穿着件单薄的衬衣,蜷缩在火车站门口,前面摆着个碗,等着路过的好心人,往里面投钱。
这已经是我在火车站行乞的第三个年头。
我的手脚都被人折断了,浑身上下,也全是烫伤的疤瘌,小小年纪,很能激发人的怜悯。
和我一起的同伴,还有七八个,有断手断脚的,有瞎眼缺舌的,都是形状奇怪的“怪物”。
这叫:采生折割。
是用人为手段,强行制造出来的残疾,甚至畸形。
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拐卖过来,被一个叫“王婆”的老太婆给控制,把我们弄成这副残废模样,丢在火车站周围行乞。
王婆给我们制定了任务,如果要不到足够的钱,我们甚至连水都没得喝。
我原本只是残了双腿。
有次,有个和我同龄的小女孩,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被饿了三天。
我不忍心见她死掉,偷偷把馒头,分了她一半。
后来被王婆知道,打断了我的两只手。
从那以后,我只能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连吃东西都很费力。
偶尔看着车站里走出来的同龄孩子,有父母陪伴,我有时候也在想,我的父母是谁。
他们在哪里。
今天,雪很大,风很急,我发着烧,可能快撑不住了。
迷迷糊糊的,我见到一个十八九岁,个子高挑、身穿黑色皮衣、面容冷峻的美丽女子,出现在我面前。
她蹲下来,看了看我,忽然伸手,解开我的衣服。
看了眼我的胸膛——那里有一个黑色的、狼的图案。
这个图案,从我出生的时候,就一直伴随我。
随后问我:“你是贝勒?”
贝勒?
这两个字,唤醒了我脑海里尘封的记忆。
我回答:“我叫狼贝勒。”
狼是我的姓,贝勒,是我的爵位。
这三个字,仿佛从小有人,在我耳边说了千百遍,篆刻在我脑海深处。
“贝勒,你受苦了,跟我走。”
女子说着,抱起我。
“喂,你是谁?放下人!”
这时候,一旁暗中监督的王婆,见有人抱我,连忙跑出来,拦住女子。
“我可警告你......”
王婆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就见到,女子伸手一扬。
王婆的声音戛然而止。
女子收回手,我见到,她两指间,夹着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
“聒噪。”
她冷声说着,抱着我转身离开。
在我渐行渐远的注视下,过了好一会儿,王婆的身躯,就那么直挺挺倒下,脖子上流出的鲜血,染红了雪地。
......
她把我带到了一个地方。
她告诉我,她叫四妹,以后,我就跟着她了,她会治好我的伤。
但治伤的过程,有些痛苦,让我忍着。
然后,她重新打断了我的手脚,再给我接上。
又用一种黑漆漆的药膏,涂抹我的全身。
每天重复。
后来我才知道,那种药膏,同等重量下,和黄金一个价。
就这样,持续整整一年,我的伤势终于痊愈。
随后,四妹开始训练我。
她抓着一颗玻璃珠,丢到空中,让我用手指夹着小刀,去劈开玻璃珠。
一分为二。
玻璃珠很硬,刀很薄,手指夹着刀片,想要劈开,只有速度和力量,掌握到极致,才能做到。
四妹说过,人身上,最硬的骨头是颅骨,能保护大脑,和玻璃珠一样硬。
当我能够以指刀,切开玻璃珠的时候,那我的指刀,就能随意切开人身上任意的一个地方,包括颅骨。
这一练,就是十年。
冬天练,夏天练,水里练,雪里练。
十年以后,我已成人。
而四妹却容貌不变,似乎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这天,四妹抓了两大把玻璃珠,分两个方向撒落,犹如仙女散花,大珠小珠落玉盘。
我手指夹着刀片,在两把玻璃珠全部落地之前,侧身上前,将所有的玻璃珠,都切成两片。
正中一分为二。
见状。
四妹一直冷冰冰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她告诉我:“你的本领,已超过我,我没什么可以教你了,你已出师。”
我没有说话。
这些年,在四妹的教导下,我的心性远超普通人。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岿然不动如山。
“你要去报仇。”
四妹拿出两张照片。
上面有两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
男人被淹死,女人被烧死,死状极惨,死无全尸。
看着这两张照片,我的心,莫名悸动。
那是一种血浓于水的情感。
“他们是你的父母。”
“你的父亲,外号地藏。你的母亲,外号罗刹。地藏罗刹,八门最大。
你的父亲,是外八门的老大,你的母亲,是内八门的老大。”
“他们,在你三岁那年,被奸人陷害,死无全尸。”
“你,是贝勒,狼贝勒,地藏罗刹的儿子,你,要替他们报仇。”
听完四妹的话,我泪流满面,跪在照片前,重重磕了九个响头。
原来,我不是没有父母,而是我的父母,被人害死了!
我要报仇!
我咬牙切齿:“仇人,是谁?”
“江湖十六门,内外各八门。十六门门主,当年共同杀害过你的父母,他们,就是你的仇人。”
“好!”
我站起来,准备离开。
知道名字,就够了。
“等等!”
四妹叫住我。
她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起来。
“你,还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你,需要成为真正的男人,才能面对他们。”
没错。
十年里,在四妹的教导下,千术、盗术、医术、赌术,十六门秘术,我都精通。
可外八门、内八门,其中不乏女子为主的门派。
女色,也是其中一种手段。
不经女色,又怎能抵挡女色?
可我......
四妹伸手,解开她胸前的纽扣,吐气如兰:“抱我!”
我的脑海中,一股热血,涌了上来。
她现在,要用她的贞洁,教我最后一课!
......
我和四妹在屋子里,不眠不休、纠缠了三天。
三天。
她让我明白了许多。
让我知道,为什么“色”字头上,有一把刀。
终于,我体力耗尽,沉沉睡去。
醒来后,四妹已经不见。
只有刀片刻下的八个字:复仇,勿念。有缘,再会。
以及一柄没有刀柄、只有刀刃的短刀。
这是四妹的指刀,她留给我的最后一丝念想。
我伸出手指,夹起指刀,看了看窗外,毫不犹豫,纵身跃下。
这里是八楼。
寒风呼啸,从我耳畔吹过。
这一刻,我心如止水。
江湖,我来了!
江湖,就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