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三个月。
在我没日没夜的工作，疏通关系，喝酒喝到胃吐血。
公司的资金链终于恢复正常。
同时，季爱笙恢复记忆。
我不想再错过跟她在一起的每分每秒，很快就跟她确定了心意。
在她同意后，还带她回家见爸妈。
那天，容爸容妈都很高兴。
“好孩子，这是见面礼。”
一套华丽的钻石首饰。
“这是我给你们准备的订婚礼物，到时候订婚就戴这个。”
“阿姨。”季爱笙脸红，有点不好意思。
我拉着她的手笑，“妈，我们没打算订婚。”
容妈脸一板，“容声！”
季爱笙连忙道，“阿姨，你别误会，我们商量好了，直接结婚，不用走订婚的程序。”
解释一出，容妈脸色好看了一些。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说一半。”
她差点就误会了。
我无辜耸肩，“妈，你也没让我说完啊。”
容爸点头，“你们结婚也好，免得某家人又带着女儿死皮赖脸地扒过来。”
“某家人？”季爱笙好奇。
“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容妈气急，在暗处踢了一脚容爸。
“嘶——”
容爸有点委屈。
他还不是今天碰到袁家人，能把生意做出来，脸皮没有一个薄的。
袁家更是厚脸皮，居然上来就叫他亲家。
我淡定地剥着橘子，将白色经络清理干净，才送到女盆友手上。
“这件事我会亲自跟你解释。”
晚上，我们亲吻后相拥。
我抚摸着她的长发，心中一阵满足。
两颗心挨得近，感受得到彼此的心跳频率。
季爱笙紧张地问，“哥哥，你真的想好要娶我吗？”
我将她的腰身箍紧，亲亲她的黑发,“嗯，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


在袁悦离开的三个月里。
我并不好受。
没了她的脸，我很快又开始做噩梦、看心理医生。
医生还是几年前治疗过我的那位。
他很清楚我的情况。
“容声，我建议你去阿美莉卡见一见女朋友，哪怕只见一次，对你的病情都会有改善。”
我望着心理治疗室的天花板。
去阿美莉卡吗？
可那里，是我不愿踏及的心病。
季爱笙在去阿美莉卡公费留学时，遇到枪战。
她没能躲过飞溅的子弹。
将花季的生命，永远留在那个说着自由和平的国家。
接到她去世消息的那天。
我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医院的吊瓶和条纹病服，衬得我的脸更加苍白。
学校的负责人出现。
“明天我们会将季爱笙同学的骨灰送回来，容声同学，你......节哀。”
节哀？
我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但季爱笙的骨灰已经送回来，由不得我不相信。
后来，我给她找到最昂贵的墓地。
只把她的一些日用品、衣物烧成灰放进去。
骨灰盒则存放在我的卧室。
她愿意以另一种方式陪伴着我吗？
我不知道。
自那之后，我能在梦中与她相遇。
却也在梦里，一次又一次见到她死亡的过程。
我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
吃药治疗，只会让我有力气自杀。
医生深深叹气。
“容声，决定在你，我只是提个建议。”
走出医院。
我站在街边。
只要我往前一步，无数疾驰的辆车会将我撞飞。
就在消极的情绪占据我的大脑时，微信响起。
程集给我发了张照片。
“我的天，容声，这女孩跟袁悦长得好像！简直说是姐妹都不为过，尤其是那双眼睛！”
我的大脑狠狠震颤，双手颤抖地拂过照片。
眼泪，无知觉地从眼角滑落。
平静的心，终于再次鲜活的跳动。
季爱笙，我找到你了。


罗安林对袁悦来说。
是初恋。
更是她反抗家族、追求爱情的象征。
她为罗安林付出的心甘情愿。
而我，也同样愿意无条件为袁悦付出。
只要她带着那张脸留在我身边。
哪怕所有人都嘲笑我“舔狗”的行为——
不仅宠着袁悦本人。
甚至她要求我帮助罗安林这个情敌，我也没有拒绝过。
外人说没见过我这样的大冤种。
可他们不知道。
我是真的感谢她的出现，将我救出泥潭。
上天的馈赠，早在暗中标好价码。
失去季爱笙的第三年。
我每晚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梦里，女孩胸口被一颗子弹穿透，血流不止。
她倒在血泊中，痛苦的脸皱成一团，嘴里还在喊着哥哥。
愧疚、自责、思念。
冷汗在后背流淌。
望着无尽的黑夜，我早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甚至产生了一种念头——
如果我能永远留在梦中，是不是就能跟季爱笙永远在一起？
下一秒，助理打电话过来，提醒我别忘记参加一场酒会。
正是那场酒会，我遇到了袁悦。
她穿着蔷薇色的蓬松长裙，像只蝴蝶般在酒会穿梭。
走动的多了，总会出现点小状况。
“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陪你一件衣服吧？”
红酒洒在身上，我却没心情去管。
只因我看见那张跟季爱笙有七分相似的脸。
我紧紧盯着她，害怕一切只是海市蜃楼。
这场意外被有心人看见。
大家打趣我。
“哎哟，容家大少喜欢这款？那你可要努力了，袁家的女儿可不好追。”
“何止不好追，恐怕得把容家搬空，袁家才会同意。”
“除非对方是恋爱脑，否则谁会把家业搬空去追一个女的？”
那人开玩笑说的话，在后面变得众所周知——
容家继承人是个恋爱脑。
名牌包、珠宝、跑车......不计耗费地送礼物，有袁悦在的场合，我一定会出席。历经半年的追求后，袁悦扛不住家里的压力，同意我的约会。
我们约在法式餐厅见面。
袁悦别着耳边掉落的碎发，目光在餐厅内乱晃，四十五度的侧脸，跟季爱笙的脸重合，十足的相像。
我一时间晃了神。
袁悦见状，捂嘴轻笑。
“容先生喜欢我？”
“嗯。”喜欢你的脸。
“可我不喜欢你怎么办？”
她凑近，睫毛扑闪，眼里带着狡黠的光。
我若有所思。
袁悦颇觉无趣，“你想让我当你女朋友，很简单，我要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我没犹豫，“好。”
她眼神带着怀疑，“真的？”
我点点头，并将早就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
“股份可以给你，但你要陪我五年。”
袁悦不懂为什么是五年。
可我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她心动之下，便答应我的要求。
没多久，我将公司的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赠给她。
鲜花、接送下班、豪华旅游。
别的女孩拥有的，我毫不吝啬地给予。
没到一年，袁悦习惯我的百依百顺，还私下跟罗安林有了联系。
我在外出差，他们刷着我的卡逛街旅游。
甚至还被狗仔拍到亲密的照片。
袁悦哭哭啼啼地解释，“容声，我跟安林真的只是朋友。”
那张脸落泪的模样，让我的心被狠狠揪起。
我只好耐心安慰，又找人撤掉热搜。
袁悦说，“安林实在是太冤枉了，明明是朋友聚会，却因为我们的关系被网友骂，你可要补偿他。”
于是，我便随手给罗安林几份影视资源。
外人都骂我是个识人不清的恋爱脑。
他们又怎么会理解，我要的不是袁悦的爱。
只是她的脸。


袁悦在国外，是真的过得很潇洒。
时不时有认识的人，在阿美莉卡玩时，看见她跟罗安林在一起。
他们纷纷拍照发给我。
“容大少，你女朋友太不听话了吧。”
“哥们，你一句话，我帮你教训这两人。”
“哎呀手滑，容先生，如果你寂寞的话，也可以找我。”
我一个个删除消息。
微信的页面清空。
下一秒，一条新的消息弹出来。
季爱笙发来一张图片。
图片里是咖色小熊饭盒，里面装着爱心盒饭。
“哥哥，我给你送午饭来啦。”
语音里，季爱笙声音愉悦。
我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想到什么，我截图把它发到朋友圈。
下面很快就是一串回复。
大部分人都不信，说我在整活，截图是P过的。
我解释一遍后，就没再回复。
因为季爱笙来了。
吃完爱心餐，她帮着收拾休息室的房间。
等天黑后，我才反应过来，她还没从休息室出来。
打开门。
床上的人睡得香甜。
我勾起嘴角，将她踢开的被子，又轻轻搭在她身上。
蹲下身，我握住她的手指，心中被填满。


程集回去的路上，不停地唠叨。
“你真行，没人比你更大度。”
“圈子里的人都骂你是恋爱脑，我看你是绿帽癖，居然能忍住罗安林那个小白脸的挑衅！”
一路骂骂咧咧到了酒店。
我想着季爱笙，心情愉悦。
“你认识脑科的主任医生吗？介绍给我。”
程集一顿，上下打量我。
“怎么，你终于认识到自己脑子有问题了？”
“去你的，”我无语，“阿美莉卡的医疗不行，我想带爱笙回国内看病。”
“啧，”程集搭着我的肩膀，“你老实交代，你跟这位季爱笙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我简单解释，“小时候就认识了。”
程集点头，拍胸脯保证。
“那行，事情交到我身上！”
后来，我去询问季爱笙愿不愿意去国内治疗。
她没多犹豫地答应了。
回国的途中很顺利。
安排好季爱笙治疗的事情，我便回了一趟家。
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客厅的人还不少。
粗略一看，袁悦的父母都在。
“容声回来了？”
“哎呀，怎么没看到悦悦？不是说你去接她回来吗？”
一道甜腻的嗓音响起。
她是袁悦的母亲。
容妈板着脸不说话。
袁母见没人搭理，尴尬一笑。
“既然容声回来，那正好，我们把事情先解决一下。”
“虽说两个孩子在一起很久了，可感情这种事，我们大人也没办法干涉。”
“为了避免后面尴尬，我们想先把交换的信物拿回来。”
这几句话，彻底让容爸容妈怒了。
“搞搞清楚，这信物不是我们求你给的，是你们硬塞给我们的。”
袁父疏离地说，“孩子闹得这么难看，我们也是怕事情不好收场。”
容妈气笑了，“你是见我们容家有难，想把女儿再卖一次吧？”
袁父冷脸，“怎么能这么说？我是为了大家好！”
“我女儿根本不喜欢你儿子，你们再怎么强求都无济于事！”
容妈气得气血上涌，差点昏过去。
我连忙上前扶住妈妈。
面对袁家的折辱，我面色愠怒。
犀利的目光刺过去，袁家几位都不由得后背发凉。
“好，我答应。”
容爸容妈惊讶地看着我。
袁家人兴奋道，“好孩子，我就知道容声你是个识大体的。”
我没搭理他们，扶着容妈坐下后，快步去二楼卧室，找到个做工精细的木盒。
“你们要的东西，拿回去。”
“以后别再来容家。”
木盒里放着一块质地不错的玉。
袁家人兴奋起来。
袁父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带着家里人离开。
一开始，我没这件事放心上。
可没过多久，袁悦飞回来，在公司会议室质问我。
“容声，这就是你想要的。”
“逼我回来跟你结婚！”
“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嫁给你这个阴险小人！”
放完狠话，袁悦又飞回阿美莉卡。
我后来才听说，袁家想把她嫁给一位生意伙伴。
那个男人比她大十五岁。
袁悦怎么会答应？
她还以为是我跟袁家合伙算计他的阴谋。
一气之下卖掉股份，把钱全转到国外的账户。
再也没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