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兮棠祁怀晏的其他类型小说《生生世世,不复相见全文小说顾兮棠祁怀晏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祁怀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祁怀晏捂着胸口,大口喘气。楚嫣然赶紧关切的问他怎么了。祁怀晏双眼死死盯着顾兮棠的背影,最后看着她消失在自己房间里才说:“没事,刚才突然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了。”楚嫣然在,顾兮棠在不好出去搅局,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到了快傍晚。他刚开门,就听见祁怀晏温柔的声音。“嫣然,楼上的空房间都是干净的,你喜欢哪间?我叫人把东西帮你搬进去。”楚嫣然笑着说哪间都好,最后选了顾兮棠旁边的房间。顾兮棠有些不自然。她房间里然着引魂烛,如果灭了,她会立马魂销。还有几天而已,她也不想节外生枝了。下楼取东西的时候,顾兮棠特地关了门。等她再上楼,却看看楚嫣然进了她的房间,身子一低,就要吹灭她的引魂烛。顾兮棠几乎疯了一样跑回房间,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领,狠狠往后一推。“你干...
楚嫣然赶紧关切的问他怎么了。
祁怀晏双眼死死盯着顾兮棠的背影,最后看着她消失在自己房间里才说:“没事,刚才突然有点不舒服,现在好了。”
楚嫣然在,顾兮棠在不好出去搅局,一个人在房间里发呆到了快傍晚。
他刚开门,就听见祁怀晏温柔的声音。
“嫣然,楼上的空房间都是干净的,你喜欢哪间?我叫人把东西帮你搬进去。”
楚嫣然笑着说哪间都好,最后选了顾兮棠旁边的房间。
顾兮棠有些不自然。
她房间里然着引魂烛,如果灭了,她会立马魂销。
还有几天而已,她也不想节外生枝了。
下楼取东西的时候,顾兮棠特地关了门。
等她再上楼,却看看楚嫣然进了她的房间,身子一低,就要吹灭她的引魂烛。
顾兮棠几乎疯了一样跑回房间,一把扯住了她的衣领,狠狠往后一推。
“你干什么!”
楚嫣然没想到,更没有防备,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
听见动静,祁怀晏飞快的寻着声音过来,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
他心疼的把楚嫣然从地上扶起来,直接训斥顾兮棠:“你干什么!一根破蜡烛而已,犯得着你跟你嫂子动手么!道歉!”
楚嫣然眼底一片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睡衣弄脏了,想问问兮棠有没有替换的,就自己进来了。”
“看着她点蜡烛,觉得家里有明火有点危险,这才……我着的没别的意思,你别生气。”
祁怀晏阴沉着脸紧紧盯着顾兮棠。
要说这件事,确实是楚嫣然多少有点错的。
从小,顾兮棠就很不喜欢别人未经允许进她房间,尤其是动她的东西。
就算祁怀晏,也必须先敲门的。
但是不知者不为过,顾兮棠动手,就是她的错了。
原本以为她还要倔强,却没想,顾兮棠垂下眸子,说了句:“嫂子,对不起。”
看她如此乖巧,祁怀晏顿时有些愣住了。
他一时无语,也不知道再说什么,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两人离开,顾兮棠重新关好门,趴在桌上写药方。
当年祁怀晏为了她伤了胳膊,到现在,只要碰上天冷,关节还会疼的厉害。
她父亲是顶好的中医圣手,从小就教过她一些东西,后来她亲自拜访了父亲的师傅,才求了个外敷的方子。
以前都是她亲自捣药,亲自做了给祁怀晏敷上。
以后她不在了,只能他自己动手。
方子刚写好,手机就发出震动,顾兮棠打开,是楚嫣然。
楚嫣然发了一张照片。
是祁怀晏光着上半身的睡颜。
她发了个问号过去,楚嫣然才回复。
“怀晏脖子上那个项链不见了,找了好久,妹妹有看到嘛?现在太晚了,我也不好打扰你,所以只能这么问你了。”
照片的日期,是前两天买墓地的时候的。
顾兮棠面无表情,淡淡的回了几个字:没看到。
换做以前,她大概会心痛死吧,只是现在,她的心不会跳了,所以也就不会痛了吧。
关了手机,恰好十二点整。
顾兮棠点燃第四根引魂烛。
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四天的时间了。
第二天刚下楼,顾兮棠就被祁怀晏叫住了。
“今天跟我回家一趟,我订婚。”
顾兮棠愣住了,这么多年,她都再没回过祁家。
祁怀晏的后妈一向不喜欢她,他是知道的。
看着她疑惑的表情,祁怀晏补了一句:“嫣然害羞,你是女孩子,你们一起她能舒服点。”
顾兮棠看着祁怀晏的眼睛。
她不舒服,我就舒服了吗?
她很想问,却硬生生忍住了。
祁怀晏也没看出异常,只是自顾的玩手机,突然,他抬起头,神色带着质问的看向顾兮棠。
“于思远说,你在他那买了墓地?”
烛灭的瞬间,顾兮棠的身体开始缓缓消散。
直到最后透明不见。
从此人间再无顾兮棠。
不见天日的黄泉路,顾兮棠再走一次的时候,也不觉得怕了。
阴司早已在接应处等着了。
一张黄纸,等着她签字画押,这是她为祁怀晏续命的代价。
阳间的事已经再与她无关了,虽然最后没能见到祁怀晏婚礼,但也算是报了恩。
那串手链,她和那张纸放在了一起。
只要他回来,进了她房间,就能看到。
按照地府的规矩,走完了黄泉路,还要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把尘世的姻缘都忘了,才能重新开始。
只是顾兮棠不用了。
阴司大人开恩,魂销前允许她去一次望乡台。
那是即将喝孟婆汤的人,最后一次看自己身边的亲人和尘世的地方。
她看着下面星火点点,看着祁怀晏在喜宴上举杯欢笑,也跟着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阴司在她身后,无奈的摇头。
或许,没有心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人与人之间,再不能见的痛苦和释怀的。
顾兮棠离开望乡台,要重走一次回堂路。
这路上,充满了明媚妖冶的彼岸花。
花粉喷洒,闻见的鬼魂都会被它吸引,然后把生前的死再重新经历一遍。
直到浑身麻木,再无知觉。
顾兮棠赤着脚走在彼岸花之上,一遍遍的感受,一次次痛彻心扉。
不只是身体上的痛,还有被祁怀晏挂断电话时候的无助和绝望。
多少魂魄都要经历这一遭。
把自己掰开了揉碎了,经历一遍又一遍,直到释怀了,才能走出这条路。
顾兮棠就在这停留了不知道多久。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阴间一年,地上一天。
她忘不了,放不下。
顾兮棠的这种痛,她在这条路上体会了十年。
那个被祁怀晏推开斥责的机场,那个被碾碎的躯体,和那通永远打不通的电话。
终于,第十一年的时候,顾兮棠出来了。
她已经被折磨的快要魂飞魄散的时候,终于还是出来了。
阴司看着她,带着吟吟笑意。
“恭喜,你到底还是过了这关。”
顾兮棠跌坐在地上,身上再也没了任何力气。
她跟着笑了下。
这次,她再也不会想起祁怀晏和那些痛楚了。
阴司道:“好了,经历了这一遭,你可还愿意签字画押,用自己永生永世不得超生为代价,换那祁怀晏的寿命?”
顾兮棠缓缓抬起头,眸子里写满了疲惫。
“我愿意。”
阴司盯着顾兮棠的眼睛,叹着气摇了摇头。
“为何这世上有这些许痴儿……你在阳间的七日里,过的可满意?”
顾兮棠笑了,满不满意也过了。
看她还是坚持,阴司将一纸契约放在她面前,那就签字画押吧。
顾兮棠读完契约,点点头。
“我八岁的时候全家葬身一场爆炸,这么多年,我不能再欠他了,起码这次,我不是他的麻烦了。”
她喃喃的说着,却毫不犹豫的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印下鲜红的手印。
随后,那张黄纸无火自燃,化作一缕灰色烟尘,随阴风而散。
阴司点头,看着顾兮棠。
“这天下许多事,都有因果业障,你可知,祁怀晏又为何只剩这几月的寿命?”
顾兮棠摇摇头。
阴司手指一点,顾兮棠便化作一缕轻烟,入了他的拘魂铃。
随后,阴司看着拘魂铃,叹道:“他是为你。你如今所做,不过是……”
他是为了她。
只可惜,顾兮棠再也听不到了。
阴司白袖翩然,笑着离开,留下一句话。
逆天改命,倒果为因。
祁怀晏只剩下三个月,是因为顾兮棠。
真真是应了这句,倒果为因。
好像是心碎的声音,从顾兮棠身体里响起。
随后,她自嘲的笑了下。
她甚至连活人都不算,哪里还配有心呢。
“这些护肤品……是嫣然姐要搬来了么?”
她话音刚落,祁怀晏电话响了。
他本来想说什么,却因为这个电话没能说得出口。
接起电话,祁怀晏直接放了扩音。
电话里,楚嫣然温柔的声音响起:“怀晏,我这边收拾好了,你那边怎么样?我可以随时搬哦。”
祁怀晏笑着说了什么,顾兮棠后面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她怔怔的看着祁怀晏好看的侧脸,一阵恍惚。
她怎么这么傻,哪怕刚才,明明人家都说结婚了,她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这些东西是要送给她的。
第二天一早,顾兮棠正要出门,就被祁怀晏叫住了。
“这么早?你去干嘛?”
顾兮棠愣了下,她今天跟人约好了要去看墓地。
不管怎么说,自己要给自己一些体面的。
“我……我去练琴……”
祁怀晏快步走过来,带着怀疑:“练琴?在家不能练?”
在祁家的时候,她知道祁怀晏喜欢小提琴,就没日没夜的练习。
练的一双好看修长的手上,全是老茧。
磨破了,擦点药继续练。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可她却从没放弃过,只为了能出神入化一首他最想听的曲子。
后来,她去了国外念书进修,这首曲子终于完成,可还没来得及拉给他听,他就把楚嫣然带到了她面前。
他说,嫣然是他见过,也是他心里,最好的小提琴手。
她心里凉成一片。
他的一句话,就否定了她所有的努力。
拉回思绪,顾兮棠搪塞道:“今天有老师过来,所以……”
她没再多说,怕他看出破绽。
祁怀晏看着外面阴沉的天气,放下手里的杯子:“外面要下雨了,我送你。”
顾兮棠愣了下。
他已经有多久没说过这样的话了。
可是他是要去看墓地的,怎么要他送?
“不用了,我自己……”
她话没说完,祁怀晏就已经拿起外套出了门。
一路上,祁怀晏喋喋不休的说这楚嫣然的各种事情,说她拉的有多好,她得过多少奖。
还要顾兮棠虚心向她求教。
顾兮棠讪笑了下问:“你听过我拉琴么?”
一句话,让祁怀晏怔住了。
好像,这么多年,他确实没有听过一次。
家里是有琴房的,隔音很好,哪怕她练习,都没有声音传出来过。
或许是被顾兮棠问的不高兴了,两人一路沉默。
不过她没什么好计较的。
他喜欢小提琴,楚嫣然是小提琴家,两人有相同的爱好,总好过以后只凭情情爱爱过日子。
琴房和预约的地方是两条路,她也只能等祁怀晏把她送到了再折返。
车子刚过十字路口,楚嫣然的电话就来了。
祁怀晏毫不避讳的接起,就听到那边带着哭腔的声音:“怀晏,刚才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手不小心划破了。”
祁怀晏听完,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
“你别着急,别自己弄,当心会感染,我这就过来,带你去医院。”
随后,他转头对顾兮棠说:“你自己去吧,拿着伞,要下雨了。”
顾兮棠揉着被急刹车撞痛的额头:“不用了,等我办完事,可能就不下了。”
“你能不能懂点事,生病了怎么办?我要准备和嫣然结婚的事,没工夫照顾你,别给我找麻烦。”
又是这句话。
别给我找麻烦。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句话就变成了他们之间必然会说出口的那句了?
是从她表白开始,还是从楚嫣然出现开始,顾兮棠也记不清楚了。
“我不会生病的。”
人都死了,还怎么生病。
顾兮棠下了车,祁怀晏直接掉头,车子刚开出了几米,天上轰然响起一个炸雷。
吓得顾兮棠直接蹲在地上。
对这样的声音,她会应激。
可是祁怀晏的车子只是稍微停了下。
他没有下车,几秒之后,径直离开。
那一瞬间,暴雨倾盆而落。
到家之后,祁怀晏正好要出门。
顾兮棠拉住他。
“哥,明天,能不能跟我去趟大剧院,我有礼物想送给你。”
祁怀晏皱了皱眉:“明天?我要准备婚礼的事情,很忙。”
顾兮棠早猜到了他会这么说,干脆放低了姿态。
“求求你了,哪怕就半个小时,好不好,就当,就当是妹妹送给哥哥的礼物。”
祁怀晏不明所以的看着顾兮棠,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一个礼物而已,非要挑这么重要的时候?
刚要拒绝,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明天?正好我要去一趟剧团,那行,就这样,我先走了。”
顾兮棠看着祁怀晏的背影缓缓消失,站在原地却一个多余的字也说不出来。
她现在已经没时间想,祁怀晏到底因为什么明天要去剧团了。
哪怕她只是他的顺便,只要他能来,就好。
第二天,顾兮棠早早就起来,给自己化了一个格外漂亮的妆,穿了最好看的裙子。
今天,大概是离开这个世界前最高光的一次了,给祁怀晏送礼物的同时,她也不能辜负了自己。
五年的时间,终于有个交代了。
从家里出门的时候,祁怀晏不在。
她小心翼翼的打了电话过去,祁怀晏说,他已经在剧团办事了,正好等等她。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到了剧团,顾兮棠却发现大家已经布置好了会场,其他人已经坐在舞台上开始调试自己的琴弦了。
可让顾兮棠不可置信的是,那原本属于她的位置上,却站着一袭黑裙的楚嫣然。
看到顾兮棠,楚嫣然笑着热情的冲她招手。
顾兮棠走过去,还没开口问这是什么情况,楚嫣然就先说话了。
她开心的问:“你也是来看我演出的么?”
顾兮棠皱了皱眉:“你的?什么演出?”
楚嫣然唇角一勾:“当然是今天这场《我心永恒》的演出啊,怀晏没跟你说吗?今天这场,是我来担任主小提琴手。”
顾兮棠不可置信的摇摇头,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灯光的暗影下,楚嫣然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怎么不可能?更何况,《我心永恒》是赞颂爱情的,由你来演出,该不合适吧?”
随后看着顾兮棠的脸,她伸手轻轻摸了下。
“怀晏已经什么都跟我说了,你喜欢他?呵呵,有你这么个累赘粘着他已经够烦了,我们马上结婚了,你不该有点自知之明么?”
说完,楚嫣然收回手,眼底都是浓浓的恶意。
“不过你有没有都没关系了,怀晏已经答应我,结婚之后,让你自己搬出去,免得你那点不要脸的心思,让他看着就心里不舒服。”
顾兮棠错愕的站在原地。
看着楚嫣然转身不动声色的开始调试小提琴。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祁怀晏会对楚嫣然说这些的。
她对他最为纯真美好的感情,竟然就这样被他们肆意践踏。
顾兮棠跑下台,疯了一样的寻找祁怀晏。
却正好在后台看见团长一脸纠结的和他谈论着什么。
团长看到顾兮棠,赶紧招呼她过来。
对着祁怀晏介绍:“这就是我们的主小提琴手,她很厉害,很努力,而且我们都准备这么久了,她,也许是最后一次上台了,能不能……。”
祁怀晏看着顾兮棠,露出一个笑容,随后打断团长。
“没事,不用,我来跟她说。”
看着眼下的情况,顾兮棠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是祁怀晏用了关系,才把这场演出提前到今天的,所谓的代价,就是换掉主小提琴手,换成他的楚嫣然。
没想到,镜花水月一场空。
“你能不能让我演一场。”顾兮棠倔强的看着祁怀晏,直接说出口。
祁怀晏有些不耐烦:“你让我到剧团就是看你演出的?我没那心思。”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楚嫣然上场,对她有,对我就没有是吗?”
她眼泪往下掉,看着祁怀晏,似乎想寻求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可惜,祁怀晏的话,却直接击碎了她所有期待。
阴司向后退开两步,和跪在地上哀求的祁怀晏保持距离。
“痴儿祁怀晏,你可知道,你为何能来此。”
祁怀晏缓缓抬头,看着阴司。
阴司叹气:“顾兮棠这痴儿,执念太深,就算是魂魄被拘,也无法消散,她的一缕执念附在你身上的物件儿上,就是那东西引你到此的。”
物件?
祁怀晏突然觉得手腕上,顾兮棠留下的手串一阵震动。
随后发出一缕幽幽的白光。
随后,那白光里仿佛冉冉升起一道白烟,飘向刚才祁怀晏所看到的烛火。
顾兮棠的影像就站在烛火里,冲着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祁怀晏崩溃的起身扑了过去。
他伸手去抱顾兮棠,却穿过空气,扑了空。
他嘴唇颤抖,想要叫顾兮棠的名字,却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怎么都开不了口。
泪水和着绝望,从眼中流出。
他突然意识到,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的顾兮棠了。
再也不能抱到她,听她说话,感受她的温度。
仿佛间,祁怀晏好像听到身后阴司的一声叹息,随后,眼前的一切消散。
“来,我带你去回堂路。”
阴司瞬间不见,只有声音在指引他。
祁怀晏顺着声音,走到开满彼岸花的路上。
彼岸花妖冶的盛开在一片混沌和虚无中,那股奇异的香气像是诱惑人的魔鬼,引着他往前走。
可是刚到跟前,祁怀晏就发现自己被一块看不见的墙挡住了。
随后阴司再次出现。
他长袖一挥,眼前出现一道光。
祁怀晏伸出手,刚触碰到光芒的瞬间,整个人像是被吸入了一般。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一条无人的街道上。
这条街道祁怀晏去过无数次。
在他无数次被惊醒的噩梦里。
他四下打量了下,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什么东西。
是那个原本应该在他手腕上带着的手串。
随后,两盏耀眼的大灯就照了过来,气势凶猛。
祁怀晏下意识的想跑,可是两条腿就像是被镶嵌在地上,怎么都动不了。
随后,他就像是梦里梦了无数次那样,被车狠狠撞飞,筋骨碎裂的疼痛也随之袭来。
司机从车上下来,他甚至还能闻见他周身散发的酒气。
他好像恍惚间听见了顾兮棠的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想说话,却一开口,喷出一口血。
然后司机离开,开车从他身上碾过去。
一遍,再一遍。
那种浑身碎裂的痛苦让他不断发出惨叫。
突然,他觉得身体一轻,一切又回到了最开始。
只是这次,他是局外人。
路中间站着的,变成了顾兮棠。
他甚至能听见顾兮棠笑着盯着手串时候的喃喃细语。
她说:“哥哥一定会开心的,什么时候送给他好呢……”
顾兮棠的话还没说完,卡车应声而至,在她回头的瞬间,把她撞飞。
祁怀晏伸着手嘶吼:“不要!!!”
可是没有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他看到卡车司机再次上了车。
顾兮棠吐着血,用尽全身力气摸到了手机,给他打了电话,可是却被挂断,关机。
祁怀晏看到了顾兮棠的绝望。
他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种痛,简直比刚才被车碾过全身,还要疼千倍万倍。
他无法呼吸。
整个人崩溃到瘫软在地上。
随后白光一闪,眼前的场景又换了一次,他看到了顾兮棠跟阴司,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这次他的行动没有被限制。
他尝试了很多次,想要站起来,想要说话,可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不敢再面对一次。
婚宴的那天早上,顾兮棠找他,却被楚嫣然羞辱。
阴司摇摇头,唇角的笑意不减:“天下痴儿怨女,可笑,可叹。”
随后他袖子再次一挥。
祁怀晏再睁眼的时候,眼前的虚无已经陡然不见。
只剩下一片白色。
他缓缓转头,看到自己手臂上扎着点滴。
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梦。
可那种疼痛却依然残留在他身上。
他艰难的起身,拔掉针管,和头上的纱布,踉踉跄跄的跑出病房。
医生和护士来阻止,他也全然不管。
祁怀晏挣扎的推开他们,往外跑。
他要去一个地方。
“兮棠,等我,等我……”
祁怀晏看着顾兮棠,眼中有不解,也有不屑。
“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添乱,嫣然刚回国,需要机会,而且这是她的工作和事业,你什么时候不能上台,非要今天吗?”
是啊,非要今天,过了今天,她就再也没机会了。
可惜祁怀晏不懂。
在他眼里,可能她做的所有事,都是在给他添麻烦,添乱。
那她做的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顾兮棠就这么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他的眼睛。
可他却一直在台上寻找楚嫣然的影子。
算了。
都算了吧。
她默默转身,拉走了还想为她争取一下的团长。
顾兮棠对团长鞠躬:“谢谢您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希望大家以后都越来越好。”
团长惋惜的摇摇头。
“没事,是金子总会发光,在哪都一样,今天上不了台,以后咱们还有的是机会。”
顾兮棠笑了下,点点头。
挥手告别之后,离开了大剧院。
她站在门口,听着剧院里悠扬的琴声,心痛的宛如刀割。
就算没有心了,还是会痛。
至此,她到底是该退场了,只是这一退,就是永生永世。
回去的一路上,顾兮棠都在回忆。
回忆当年和祁怀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护着她,一个富家少爷,能跟一堆人毫无形象的打架。
牙都用上了,咬住就不松口。
他说,如果他不厉害,别人就会欺负她,那时候,他的眼里明明只有她的。
可是现在,全变了。
她成了他嘴里的麻烦精,做什么都不对。
可是祁怀晏不知道,她只有他了啊。
哪怕到了生命的最后,都只有他,可是他却不愿意抬头看她一眼。
一瞬间,巨大的孤独感让顾兮棠犹如深海的鲸鱼,冰冷包裹全身。
看着桌上最后一根引魂烛,她笑了。
笑的无奈又凄凉。
紧接着,她收拾好了属于自己所有的东西,烧掉了照片和衣服。
剩下的,就只有一根引魂烛孤零零的摆在桌子上了。
顾兮棠拿过那串手链,放在桌上。
明天就是祁怀晏的婚礼了。
她还能去看最后一眼。
看他幸福,看他至此不再孤单,她就能放心走了。
她做好一切,下楼的时候,正好碰上祁怀晏和楚嫣然手牵着手推门进来。
祁怀晏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发一言的躲开了。
顾兮棠跟他擦身而过。
她用几乎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问:“我真的在你眼里,只是个麻烦吗?那以前那些都算什么?”
可惜,祁怀晏还是听到了。
他冷漠转身,声音更冷:“从前你乖巧懂事,现在呢?明明知道我忙,还要给我找事。你知道你多大了么?不是小孩子了,不要什么事都指望我,我会有家庭,有孩子,不能全身心都放在你身上了。”
一句话不长,却字字珠玑。
顾兮棠垂下眸子,掏空力气回了句:“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是,她以后再也不会了。
也再没机会了。
直到祁怀晏的脚步声消失在房间里,顾兮棠才看着那扇紧闭的门,悄然说:“明天,让我再见你最后一面好不好,哥哥……”
话落,零点钟声敲响。
她还有最后一天了。
祁怀晏的心里很不安,他站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这几天晚上,他一直都在做同一个噩梦。
梦见自己被卡车撞飞,梦见他躺在地上浑身是血,动弹不得,叫天天不应,他拿着手机,给顾兮棠打电话,可是电话响了一声就关机了。
随后,那个司机开车着车,又一次从他身上碾过去,来来回回,直到他被碾碎成一堆肉泥。
最后再被那种筋骨具裂的疼痛惊醒。
他突然拉开门,想跟顾兮棠说点什么,可惜她已经不在原地了。
他有些失神,随后自嘲的笑了下,才又回了房间。
刚点燃最后一盏引魂烛,顾兮棠的门被敲响。
开门,是楚嫣然。
楚嫣然抱着胳膊看着她:“明天就是我跟怀晏的婚礼了,他的意思是,要你来做个伴娘。”
顾兮棠皱了皱眉。
楚嫣然继续说:“不过可惜,我已经有伴娘了,你就别去了,他怕你在做出什么过激的的行为,给他添麻烦。”
顾兮棠实在不懂为什么。
这几天她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他还要嫌弃自己?
甚至,连一场婚礼都不让她参加?
听到继母的怒斥,祁怀晏眉头猛然一皱,身上也跟着一僵。
他这个后妈从他小时候就不喜欢他,处处压着,处处反对。
尤其是在顾兮棠到了祁家之后,她更是想方设法的作了一次又一次。
如果不是顾家跟祁家早有些交情,祁怀晏父亲还在世,恐怕顾兮棠早都不知道被赶出去多少遍了。
后来,祁怀晏父亲去世,祁怀晏继承之后,他这个后妈才总算好了一些。
继母高跟鞋的声音一步步逼近。
“你不要脸,祁家还是要脸的,今天都给我进去,换了衣服,去宴会场上。”
祁怀晏看了眼空洞的别墅,拳头再一次握紧。
楚嫣然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狼狈不堪。
“妈,今天都这个样子了,不如就别过去了……”
继母对着楚嫣然翻了个白眼。
今天这场婚宴,真是把她的脸都丢了个干净,谁家结婚,结着结着儿子媳妇都跑了?
要是有好事的看见了,明天非传遍了不可。
“你快闭嘴吧,没用的东西,婚都结了还管不住自己的男人。”
楚嫣然一听,又开始哭哭啼啼。
“是我不好,我没拉住怀晏,以后我会努力好好做祁家的儿媳妇的。”
祁怀晏继母这才脸色稍微缓和。
上千盯着祁怀晏道:“行了,别闹了,你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那边我去应付,但是今晚有太多人盯着,不要再跑了。”
祁怀晏目光瞥了下站在一边柔弱卖惨的楚嫣然,烦躁和厌恶感更盛。
继母也不是吃素的,两人气氛尴尬到这种程度,她不是看不出来。
她讪笑了下,走到祁怀晏身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别忘了,当年你是怎么答应你爸爸的。”
祁怀晏听完,整个心一沉。
当年,他继母死活不愿意留下顾兮棠,打的就是他的名号。
说他成天不务正业,两个眼睛只会盯在顾兮棠身上。
堂堂一个少爷,跟在一个小姑娘屁股后面算怎么回事?
更何况,他大了她八岁。
继母一阵枕边风,祁怀晏的父亲也觉得有点道理,就决定将顾兮棠送走。
祁怀晏跪了一天一夜,才求父亲把人留下来。
代价是,他们这辈子,只能做兄妹。
他不能对她有一丝丝除了兄妹之外的想法。
为了能留下她,给它一个家,祁怀晏同意了。
看到祁怀晏出神,继母就知道她猜对了,不然他这幅样子,还能为了谁?
她是过来人。
其实婚宴刚开始,她就看出来祁怀晏心不在焉的样子了。
大雨已经停了,祁怀晏浑身都在滴水。
腿跟灌了铅一样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继母赶紧给楚嫣然使了眼色。
楚嫣然上来,拉住祁怀晏的衣袖:“怀晏,我们去换衣服……”
祁怀晏眼神空洞,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自己房间。
他看着窗外已经放晴,却逐渐阴沉,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仿佛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那种不安的感觉更是不退反增,甚至让他有些窒息。
他强忍着这种感觉,告诉自己,顾兮棠只是生气了,等过了今天就会回来的。
淋了雨加上一天的应酬已经让祁怀晏疲惫不堪,早早就睡下了。
睡前,还在祈祷,希望能睁开眼睛就看到顾兮棠。
梦里,还是那条路,还是那个卡车,还是那些恐怖的场景,只是这次到了最后,里面的人却不是他,而是顾兮棠。
他站在旁边,仿佛被人定住,一遍遍的看着车从她身上碾过去。
他看到她给她打电话,而他却关了机。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绝望和悲凉。
梦中的祁怀晏挣扎喊叫,想让她听见自己就在身边。
可是顾兮棠仿佛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他用尽全力大喊了声:“不要!!”
第二天,祁怀晏就接到了楚嫣然入狱的消息。
在回堂路上看过她做的脏事之后,他自然知道从哪里下手会更快。
楚嫣然应该是个好演员。
她在祁怀晏身边这么长时间,竟然滴水不漏,甚至都没让他起一点点疑心。
可惜了她一身演技。
她从二十岁开始,给一个国外的富豪做小,被人家养在外面。
可是她野心不小。
一直以来,拿着人家的钱在外面花天酒地,圈子里都传烂了。
最后还得了脏病。
可惜富豪不知道,她演技太好,瞒过了所有人,因为小提琴拉的不错,混了音乐圈。
谁知道她品行不端,继续之前的所作所为。
几乎人人唾弃。
富豪当然不信,一直帮他平事,还不计前嫌的给她钱,对她好。
谁知她转眼就攀上了祁怀晏,瞒着富豪跑回了国,拉黑了富豪的联系方式。
等富豪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也是那时候,富豪才看清了楚嫣然的真面目,可惜,她身边的人是祁怀晏,人家不敢把她怎么样。
楚嫣然多聪明啊。
只要能跟祁怀晏结婚,她下半辈子就算稳了。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她们中间还横着个顾兮棠。
从回来那天开始,祁怀晏的继母就找上了她,两人蛇鼠一窝,很快就开始了她们的计划。
继母是为了灭口,楚嫣然是为了扫清以后富贵路上的障碍。
在回堂路上看到这些的时候,祁怀晏简直恨透了楚嫣然。
她可以恶毒,可是她竟然步步算计,利用他间接的害死了顾兮棠。
……
楚嫣然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祁怀晏在外面等她。
她死都没想到,祁怀晏把她送进去,让她在里面受尽屈辱和折磨之后,又把她捞了出来。
那一瞬间,她还以为祁怀晏是对她有了感情。
想着,楚嫣然立马伸直了脖子,带着几分骄傲的姿态,走向了祁怀晏。
祁怀晏看着她的样子,笑了。
往后退了一步。
随后,楚嫣然就看到了自己即将迎来的噩梦。
是那个国外的富豪!
楚嫣然的这点事,就算审判,也不过就是几年,几年之后她出来,一样可以逍遥自在。
这么做太便宜她了。
不如,就让他从哪里来,就从哪里回去吧。
富豪看着楚嫣然,唇角带着狞笑,一步步接近她。
楚嫣然尖叫一声,吓得转头就跑,可是瞬间就被富豪的保镖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她眼神带恐惧,向着祁怀晏求饶。
可惜,看着那副带着恨意的眸子时,她就明白,他不会放过她了。
哀求变成了破口大骂。
“祁怀晏,你就是个畜生!你跟自己妹妹搞在一起!我呸!你不配当人!恶心!”
祁怀晏就这么看着她。
听着她骂得越来越不堪入耳,转身离开。
想来,她这半辈子,也活不好了。
处理了楚嫣然,接下来就是他继母了。
让祁怀晏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去找,这个无耻的女人竟然自己登门了。
她依旧大言不惭的端着祁家夫人的架子,正襟危坐在别墅大厅的沙发上。
祁怀晏实在想不通,她手上沾了这么多条人命,竟然还能吃得香,睡的安稳。
“你做事不要太绝,楚嫣然没什么错,你要是不高兴,让她吃点苦就算了。”
算了?
这两个人她怎么配说的出口。
祁怀晏笑了下:“算了?我说过,伤害过兮棠的人,都得去给她陪葬,这里面包括你。”
继母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有些不可置信。
不过姜还是老的辣,很快,继母就镇定下来。
之前的样子也不装了,露出一个恶毒的笑容。
“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就不装了,顾家的事情,虽然是我一手设计的,可是你爸的手也没多干净,如果你不想你们祁家几代人的家业都毁在你手上,最好还是老实点。”
祁怀晏看着继母,摇摇头。
“祁家造的孽太大了,我爸也没了,光是你一个人,千刀万剐也还不完。”
说着,他一步步逼近继母。
继母被他的样子吓得连连后退。
“你别过来,你要做什么!”
大雨瓢泼,顾兮棠几乎瞬间就被淋透了。
好不容易打到车,到了墓地销售处的时候,她已经浑身开始滴水。
等她说明是要给自己买墓后,销售人员都愣住了,哪有这种人啊。
这不是活生生的咒自己早点死?
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老板进来了。
看到老板的脸,顾兮棠依稀记得,这个人她是见过了。
是祁怀晏的朋友。
“你怎么想的,给自己买地,你哥知道么?”
顾兮棠笑了下:“他当然不知道啊,再说了,你干这行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还有人给自己买墓地的?”
老板摇摇头,一脸的不信:“没见过,简直离谱。”
顾兮棠说:“你上网看看就知道了呀,现在好多人都趁着墓地便宜,先买了,反正人总会死,以后都用得上,不然以后地越来越少,会越来越贵,算是提前投资了呀。”
老板听着她这一大串话,觉得也有到底,点点头:“你说的也对,但是咱国人总会觉得不吉利嘛……”
“所以呀……”顾兮棠的接着说:“麻烦你别告诉我哥,他这个人,老古董,肯定要骂我的。”
听到老板同意后,顾兮棠终于松口气。
雨停了,瞬间晴朗,万里无云,她被销售带着去看墓地。
给自己选了最好的一块之后,刚转身,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是祁怀晏。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怎么在这?”
楚嫣然站在他身边两人相配的很。
讽刺的是,他们手挽着手,站在她选定的墓碑前,以后他们也会相亲相爱,而她,已经死了。
“我来,来看个朋友……”
祁怀晏眼神带着怀疑,刚要追问,就被楚嫣然抢了先:“朋友?那还是孩子呢,天可怜见呢,我和怀晏要去看看他母亲,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楚嫣然拉着祁怀晏走了。
顾兮棠刚松了口气,祁怀晏却又折了回来:“对了,晚上你自己吃饭,我和嫣然有点事,晚了就不回来了。”
顾兮棠看着他们,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好”字。
从前,只要祁怀晏不回来,她就会坐在客厅里等。
等一晚上,双眼熬的通红,非要看着他才肯睡。
以后,都不会了。
他身边已经有了别的人,而她,也没机会再等了。
回到家,她换了干净衣服。
过几天,墓碑上的字就刻好了,到时候,把自己葬了,这辈子,就算彻底结束了。
不对,不应该是这辈子,应该说,永生永世,就算到此为止了。
零点刚过,她点燃第五根引魂烛。
至此,距离她彻底离开,还有五天。
第二天一早,顾兮棠就被楼下的吵闹声弄醒了。
祁怀晏开着车,后面跟着两辆搬家公司的车,正进进出出的往里面搬东西。
楚嫣然站在客厅中间指挥,那样子,好像已经完全适应了主人家的身份。
而祁怀晏,则站在一边,仔细着搬东西进来的人把她磕了碰了。
那样子,写满了岁月静好。
顾兮棠有些出神,她已经多久没见过祁怀晏这样紧张一个人了?
不过也好,最多还有五天,她就彻底魂飞魄散了,甚至连一点尘埃都不会留下。
能有人爱他,陪着他,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东西都规制好之后,楚嫣然要下厨做饭,祁怀晏心疼她,怕她弄伤了手指,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等一桌子菜出来的时候,顾兮棠起身就要回房间。
不是她挑剔做作,更不是她要给楚嫣然下马威。
而是她现在是死人,根本吃不了活人的东西。
这些东西在她眼里,没有一丝香气。
吃起来,再好的东西,都根嚼蜡一样难以下咽。
到时候,肯定会被祁怀晏看出端倪。
楚嫣然有些委屈:“兮棠,你怎么看着不高兴啊?是不是因为我才……”
祁怀晏给楚嫣然剥虾,头都没抬:“没有的事,你不用管她,她就是被我惯坏了,不吃就饿着。”
顾兮棠深吸口气,转过身:“嫣然姐,我就是胃不太舒服,想回去躺会儿,你跟哥先吃吧,等好点我就出来。”
听着这番话,祁怀晏的脸色才终于好了些。
可就在顾兮棠再次转身的瞬间,祁怀晏心里莫名的一阵刺痛。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再也抓不住了。
等祁怀晏从床上惊醒,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他的睡衣和枕头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他翻身起来,就要去顾兮棠的房间。
现在天亮了,她也该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祁怀晏觉得自己一颗心好像被什么揪住一样。
尤其是连续做的那些诡异的梦,让他更是难受不安。
心跳快的吓人。
只要看见顾兮棠,也许就会好些。
他拉开门,就看到一张阴沉的脸站在门口。
是他继母。
“一大早的,你去做什么?”
祁怀晏深吸口气:“兮棠可能出事了,我出去找她。”
继母冷哼一声:“出事?她能出什么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她那么大一个人,用的到你去操心。”
“再说了,她要是懂点分寸就应该乖乖呆在屋子里,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祁怀晏皱了皱眉,心里蓦然一痛。
麻烦?
他突然想起,自己最近好像也总是这么说她。
但那是因为……
算了,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他想等找到顾兮棠,再解释给她听的。
他不顾继母的劝阻,直接闯出房间,去了顾兮棠的房间。
里面空无一物。
只有桌上的信件和那个手串。
祁怀晏看完了那句话,又仔细的看着那串手串,心里疼的更厉害了。
手串上,好像还粘着血。
下一秒,他也认出,那是他亡母的遗物。
一瞬间,百感交集。
顾兮棠的音容笑貌瞬间在他脑子里浮现。
此时心中那种不安的感觉仿佛已经确定了似的告诉他,顾兮棠可能出事了。
他一定要去找她,只要能找到她,哪怕远远看一眼,他就能安心了。
他记得,父亲去世前,要他再三发誓,一定不能跟顾兮棠有任何情感上的瓜葛
其实,那时候他很不理解。
为什么他们之间只能是兄妹关系?
但是父亲还没来得及说,就已经带着秘密离开了人世。
祁怀晏把手串装进兜里,不顾继母的阻拦,就要出门。
却听见身后斥责的声音炸响:“你去找她可以,先跟我回去砸了你父亲的遗像!”
祁怀晏瞬间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回头。
“我只是去确认她是不是安全……”
显然,他的话并没有能打动继母的意思。
她眼中的坚定,没有人能打破。
“你别忘了你父亲出殡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要祁家,还是要她顾兮棠。”
她说完,转过身去,不在看祁怀晏。
祁怀晏站在门边,一脸的痛苦之色,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逼他,到底他做错了什么?
门外的风如同阴曹的鬼,呼啸声夹杂着落叶摩擦地面的声音。
一声声都宣泄着祁怀晏此时的不安。
他感觉浑身麻木,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勇气。
他陡然想起父亲出殡那天,他带着顾兮棠迎送宾客,却被继母单独叫进了灵堂。
顾兮棠的父亲和他父亲一直是生意伙伴,两人关系很好。
到了他们身上,自然也算是青梅竹马的感情。
可是直到出事的那天。
顾兮棠的父母死于一场爆炸。
他们当时带着全家出去旅游,刚好顾兮棠被远方的姑妈接走,就没有一起去。
爆炸来的蹊跷又突然。
偏偏就是顾家下榻的酒店,那个房间爆炸了。
顾兮棠也是在那一天,突然成了什么都没有的孤儿。
祁家这才把她接了回来。
可是继母和祁怀晏的父亲却总因为顾兮棠的去留争吵不休。
祁怀晏看着这个小妹妹,就觉得心疼。
但是男女在一起成长,有些东西就是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变质的。
等祁怀晏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
他很想跟顾兮棠表明心意,但一想到自己跟她之间相差了这么多,就有些犹豫。
尤其是顾兮棠总是哥哥哥哥的叫他,他那颗心,也就被埋在了心底。
可是继母在灵堂的那番话,彻底把祁怀晏打入了深渊。
她说:“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不让你跟顾兮棠有瓜葛吗?”
他摇摇头。
她又说:“因为让顾家出事的,就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