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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凰

    男女主角分别是元宵元奎的其他类型小说《酒酿元宵元宵元奎最新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夜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元东早就火化了,我们手上也没有证据,充其量只是怀疑而已,想要从齐亨那边查,恐怕是不行。”老唐对薛酒道。薛酒点头表示理解。“现在只能看容华娘家那头有没有动静了。”说完,老唐似乎想起什么,侧过头问薛酒,“对了,我记得你把小黄派去连丘了,他那边查到什么了?”连丘那边毕竟是元彪和元奎老家,这案子现在还在他手里,因为牵扯到了二十年前的案子,甚至可能还有一个幕后之人,所以至今也没结案,老唐也一直注意着那边元家的人。薛酒摇头道:“小黄应该还在调查,他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老唐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但他这些年经手的复杂案子也多了,耐性总是有的。这世上没有什么完美犯罪,总有些线索会留下,他们只需要抓住那些线索就够了。不管当初被元东藏起来的那个人是谁,...

章节试读


“元东早就火化了,我们手上也没有证据,充其量只是怀疑而已,想要从齐亨那边查,恐怕是不行。”老唐对薛酒道。

薛酒点头表示理解。

“现在只能看容华娘家那头有没有动静了。”说完,老唐似乎想起什么,侧过头问薛酒,“对了,我记得你把小黄派去连丘了,他那边查到什么了?”

连丘那边毕竟是元彪和元奎老家,这案子现在还在他手里,因为牵扯到了二十年前的案子,甚至可能还有一个幕后之人,所以至今也没结案,老唐也一直注意着那边元家的人。

薛酒摇头道:“小黄应该还在调查,他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

老唐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但他这些年经手的复杂案子也多了,耐性总是有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完美犯罪,总有些线索会留下,他们只需要抓住那些线索就够了。

不管当初被元东藏起来的那个人是谁,最后总能被揪出来的。

此时,被老唐和薛酒惦记的小黄心情却十分烦躁。

因为上面打了招呼,所以他到连丘之后,连丘市局的同僚很配合的将元苍的二侄子元继从拘留所带回到局里。

配合他一起问话的是连丘市局刑警队的副队长。

两人对于审讯犯人都是有一定经验的,但是无论他们怎么问,元继就是咬死了他和元苍闹矛盾只是因为种地的事儿。说是元苍之前租给他们家的地今年非要收回去,他一时气愤才动手推了老头一下,没想到人就这么没了。

两人争吵的时候确实有人看见,但是那些人都离得远,并没有听到具体内容。所以元继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

别看元继只是个普通农民,面对警察时却一点不怵,一口咬死了自己不是故意的,无论他们怎么问,都不改口。

从元继这里一点线索都得不到,而市局派去东渠县的两个警察同样也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走的时候他是跟队长打了包票的,总不能什么也查不出来,灰溜溜的回去,他丢不起这个脸。

没办法,小黄只能自己跑了一趟东渠县。好在,他这段时间跟副队长混的比较熟,知道对方有个叔叔在东渠县派出所当所长。

他借了这层关系,以所长侄子的身份出现在了东渠县。

地方越小,就越是排外,但是只要有一个能够被认可的身份,再被接纳就相对容易很多,如果他要是有点钱的话,那就更好了。

小黄在东渠县晃悠了两天,结合之前对元继的调查资料,终于找到了一家他常去的棋牌室。

这棋牌室就开在街里,并排两间门市,一个打牌打麻将的,一个开着小超市,都是棋牌室老板经营的。

小黄在小超市里买了两回进口水果,跟老板闲聊的时候顺口透露了一下自己的“关系”,又问他这地方有没有乐子,就被老板介绍进了棋牌室。

跟那些人玩了一个晚上的麻将,输了三四百块钱,他也算跟牌友们混熟了。

这些牌友都是本地的,开始连丘市局那边下来人问,他们一个个全都是一问三不知。但是闲聊起来,小黄就发现,他们可不是不知道,而是知道的事儿多了。

打麻将的时候,如果有人愿意聊天,又有人愿意配合,那对方就能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恰巧,小黄这一桌子都是比较能说的。

其中一个起了个头,另外两个也都跟着唠起来了。

小黄打了张牌,状似好奇地说,“我来的时候听我叔说,你们这边刚出了个杀人案,真的假的?”

小黄的身份并不是什么秘密,至少跟他打牌的几个都从超市老板那边听说了,他口中的叔可是他们这边派出所的所长。

他们对他的态度自然比陌生人要好多了,当下也不瞒着他,压低声音道:“当然是真的了,弄死人的就是元继,住我们家后面的,我当初瞅那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

这人说完,小黄的下家忍不住嗤笑了声,调侃道:“赢过你钱的,你当然瞅他不是好东西了。我倒是觉得元继那小子平时还挺好的,跟被他弄死的老元头感情也不错,不像是故意的。”

这俩人都说完了,小黄忍不住扭头看自己上家,那个没说话的中年男人。

问他,“曹哥,他俩说的不对么?”

姓曹的男人从刚才两人说话后,就一直露出不屑的表情,小黄这一问话,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那姓曹的男人才撇撇嘴,眼睛瞟了瞟四周,才弯下腰,小声说:“你们知道个屁,那天我卖肉回来正好碰上了老元头,那老头站在墙角,也不知道跟谁打电话,手上拎的菜洒了一地,一边说话还一边抖,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着了,还对电话那头的人吼‘是不是元继跟你说的……’”说完,他耸耸肩头,“之后没一个小时老元头就死了,我感觉,这里面肯定有元继的事儿。”

小黄心里一惊,如果这人说的是真话,那个跟元苍通电话的人是谁?跟元继到底有什么关系?

他眼珠一转,忍不住问道:“曹哥,当时有警察来调查吧,你怎么不说这个啊?”

那男人哼笑了声,“说了有个屁用啊,老元头的儿子姑娘都不想着追究,我上去说三道四的,不是找骂么。”

小黄也不能跟他讲配合警察办案人人有责这种话,事实上,跟他一样想法的人有的是,不主动找事儿,也不给自己惹事儿。

不然他也不会用混在这里跟人打麻将问消息了。

好歹,是被他问出了点有用的。

他们当时可没有想着去查一个老头的手机通讯录,现在,怕是需要好好查一查了。

一天后,小黄拿到自己查到的唯一的线索回到了秦川市。

薛酒已经早早在办公室里等他了,小黄一身的风尘仆仆,手上还拎着行李箱,怕是连家都没回就直奔局里。

“队长,可算是让我找到了点线索。”他把行李箱推到一边,一屁股坐在薛酒办公桌对面,从兜里掏出张纸拍到了桌上。

纸上写了一串电话号码,号码后面写着一个名字——刘方

“刘方是谁?”薛酒抖了抖手上的纸,抬头问小黄。

小黄把之前听到的消息跟薛酒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这个号码的主人在元苍死前和他通过电话,并且提到了元继。”

“对,而且我找连丘市局那边查过,这个号码是秦川的,并且包括元苍的儿女在内,没人知道刘方是谁。”

“做的不错……你找小林帮忙去查,看看刘方到底是什么人。”薛酒夸了一句,把纸递了过去。

小黄拿着纸刚往外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笑嘻嘻地说,“队长,元姐现在住你家附近吧?”

薛酒斜眼瞟他,“对,有事?”

小黄揉揉鼻子,不好意思地道:“你能不能问问她,什么时候开店啊?”

他这几天在外面除了面条就是馄饨,要了两盘肉总觉得吃起来不够香。

有元家小食的珠玉在前,现在吃什么味道都不对了。

薛酒没吭声,小黄也没敢继续呆着,赶忙跑了。

小黄走后,薛酒却在心里考虑起这个问题来了。他之前建议元宵开私房菜馆,元宵也没有拒绝。

这阵子他忙着案子,也忘了带她去看店面,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心里应该是没底。或许这两天该抽空带她去东山那边走一趟。

下班后,薛酒回到家,站在家门口,看了隔壁紧闭的大门好一会儿。

自从那天问过元宵母亲的事情之后,他们两个就没有再见过面。

他心里有一道过不去的坎,本以为一切都说开了,这个坎就没了。可没想到,说开之后,他依旧不能释怀。

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对一个人无比亏欠,却不知道该怎么补偿。

听元宵讲那些过往的时候,她脸上其实看不出多难过,可是薛酒却听的心疼。那是一种很难说明的感觉,他很清楚这代表的意义。

这是一个他动心的预兆。

他有两个选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调查案子,找到幕后凶手,案子结束后,两人减少来往,直到成为她希望的陌生人。

或者,去追求她,和她在一起,将她过往的伤痕一点点的抹去,同时也能够抹掉他心底的歉疚。

如果是其他人,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一个,他并不是很喜欢情绪失控的感觉,甚至就连过往的恋爱,他也能够足够的掌控自己的情绪,直到分手的那天。

然而这个对象是元宵,由不得他不去深思。

以身相许的这个说法或许挺可笑,可薛酒觉得,除了自己,他没有什么能够用来补偿元宵。

钱或者物质,或许那是元宵缺的,却绝对不会是她想要的。薛酒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做。

他似乎,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项。

他做出了选择,可是元宵会怎么选呢?

薛酒回家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然后走出家门,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很快,元宵又端上了另外两盘菜,一盘羊血炒辣椒,一盘蒜蓉茼蒿。

薛酒对于外表不是很过关的炒羊血和散发着特殊香气的茼蒿不是很买账,倒是葱爆羊肉,一个人吃了多半盘。而元宵则更喜欢带着微辣的羊血的味道,至于茼蒿嘛,说实话她其实也不是太喜欢,哪怕是自己炒的。

但是这菜对身体好啊,女人为了瘦连饭都能不吃,她为了营养,吃点茼蒿算什么。

她不光自己吃,还夹了一根给薛酒。

见薛酒脸上那一言难尽的表情,嚼着一根茼蒿的元宵在心里呵呵两声,有难同当。

可能是那根茼蒿的威力太大,好几天薛酒都没过来蹭饭。薛酒不在,为了自身安全,元宵买菜的时候只会去小区门口的超市。

这天,元宵买完菜走出超市,就看见超市外有小贩推着车正在卖水果,她一眼就瞧见摊位上红彤彤的一堆山楂。

这些大山楂比普通的山楂要大上一圈,口感偏面,酸甜适中。尝了一个之后,她让老板称了一斤山楂拎回了家。

山楂这东西消食儿,吃多了就更容易饿。以至于还不到下午五点,元宵就不得不先把晚饭给吃完了。

这一次她可不敢再吃山楂了,倒是想起了以前,在其他城市打工的时候。那时候她呆的城市在北方,到了冬天卖糖葫芦的人很多。

冬天的晚上飘着雪,就有小贩推着一个带玻璃罩的小车,等在桥头上卖。路人偶尔有带着孩子的,都会停下来买上一串。

一个糖葫芦两块钱,只有山楂,其实未必多么好吃,但是她那时候买不起,眼馋了很久。

后来离开了那座城市,就没有再想过了。

现在,她可以做给自己吃了。

元宵当然不会只用山楂沾个糖葫芦吃,她从米柜里翻出一袋红小豆。倒了小半盆的小豆,用水泡上半个小时,然后倒进电压力锅加上水,按下煮豆的按钮,只要等着就可以了。

大概四十多分钟,锅里的红豆都已经煮开了,用汤匙轻轻一压就被碾碎。

家里没有料理机,她就把红豆倒进玻璃碗里,用汤匙把红豆全都压成泥。然后把豆泥倒进炒锅里,加油和砂糖慢慢翻炒。

豆沙慢慢变干,直到不再沾锅铲,元宵才关了火,把豆沙倒玻璃碗里。

她这一锅豆沙做好后,屋子里到处都弥漫着红豆沙的甜香味。

把豆沙搁到一旁等放凉,元宵正打算给洗好的山楂去核,就听到门铃的声音。

她打开门,薛酒站在门外,英俊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下巴上还有一层青色的胡茬,他身上还带着一股很重的烟味。

“在做什么好吃的?”他站在门口往屋里张望,脸上虽然带着笑,眼中却带着一抹沉重。

“我正打算沾糖葫芦,要尝尝么?”

“糖葫芦?”薛酒一愣,随即失笑,“好啊。”

这种小时候才吃的美味,他也好久没尝过了。厨师和普通人的想法果不一样,要是他想吃糖葫芦,只会花钱买一串,而元宵却直接在家里做上了。

反正薛酒已经在她家里进出不知道多少次了,元宵也没招待他,随他自己去了。自己则回到厨房继续处理那些山楂。

她正用粗吸管把山楂里的核挤出去,留下的孔正好填满豆沙。把三十几个山楂都处理完之后,点火放糖和水。

糖熬到差不多了,元宵用筷子把一个个山楂夹进糖浆里,红色的山楂在糖浆里一滚,就被夹起来放到一旁涂了油的菜板上。

很快,菜板上就摆了一排圆润晶莹的山楂。

糖浆在山楂上很快变硬变脆,变成一层透明晶莹的糖衣,元宵把它们夹起来放到盘子里,端到客厅里。

薛酒仰着靠在沙发上,双眼闭着,直到她走过来才睁开眼,坐直身子。

看见元宵盘子里一颗颗山楂,没等她放下盘子,就从上面拿了一颗扔进嘴里。

咯吱咯吱的糖衣破碎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来,糖衣的甜,山楂的酸还有最里面一层红豆沙的香融洽的混合在一起。

味道比小时候吃过的要好很多,也好像打开了什么密码,让好几天没有食欲的他突然有了饥饿的感觉。

见他一个一个的山楂往嘴里扔,元宵皱眉把盘子推到一旁,“再吃要胃酸了。”

她也看出了薛酒情绪不太对劲,不止疲惫,还有股颓丧。她还一直以为这人从来都是自信骄傲的,原来也有这一面。

“我还没吃饭。”薛酒偏过头,看向她的眼神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意味。

元宵看他一眼,叹了口气,起身去给他下面条。

不到十分钟,一碗面摆在薛酒面前,上面盖着一个煎蛋。

薛酒拿着筷子埋头吃了起来,最后连碗里的汤都给喝的一干二净,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碗筷。

发现元宵还在看他,才有点尴尬地解释道:“好几天没正经吃东西了。”

“是案子遇到麻烦了?”元宵迟疑地问。

能让薛酒忙的,也就是她的案子了。

薛酒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去摸衣兜。摸到了烟盒,打开之后里面却是一根烟都没有了。

他把烟盒和打火机扔到茶几上,有些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你的那个笔记本翻译出来了。”

“但是?”

“但是里面的内容并没有查出任何不妥,甚至基本上能够和你父亲当年的口供对上,都是买卖人口的时间地点和价钱。”

元宵这下明白了,内容没有不妥才是真的不妥。因为这样,就意味着薛酒的切入点错了。

可是要是里面的内容很正常,那为什么会有人千方百计的想要从自己手里把这个笔记本抢走?

“可能会翻译出错么?”元宵也陷入思索,一边询问薛酒。

薛酒摇头,“不会,翻译之后我特意又请了一位专门研究密码的教授帮忙,他给出的翻译结果是一样的。”

他这几天一直在调查笔记本上的内容,为此还通过关系找到了元宵父亲当年案子的主办刑警。

和对方一一确认过,那个笔记本上的内容,和口供是完全对的上的。

因为也算是那位老刑警当年主办过的最大的案子,所以对方甚至还写过日记,比照日记内容,加上对方的回忆,薛酒可以确定这个笔记本上的内容并没有深入调查的价值。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以为马上要成功了,结局却是失败一样。那种深深的无力感让他一瞬间几乎失去了继续的动力。

“内容查不出来……那……字迹呢?”

“字迹?”薛酒一惊,这方面他还真没有考虑过,因为元宵说是她父亲留下的笔记本,他下意识的认定笔记本也是他父亲记录的。可如果不是呢?

想到这里,薛酒赶忙拨通了老唐的号码,把这个线索提供给老唐。

老唐听了薛酒的话之后没多犹豫,找人去调当年元东入狱时候的笔录,以及一干罪犯的笔录。那上面全都留有签名,可以和笔记本上的笔迹一一对照。

如果全都没有,就只能证明,当年还有一个参与者被元东给隐瞒了下来。

因为是市局的刑警队长发话,所以进行的很顺利,甚至薛酒在第三天就从老唐口中得到了消息。

笔记本上的字迹是不属于元东,以及当初的拐卖人口组织里任何一个人的。

所以他们当初的猜测是正确的,有一个人在当年的清剿中被掩盖了身份逃脱了法律制裁。

那么元彪和元奎的案子里,是否也有这个人隐藏在幕后?

究竟是什么人,能够让元东这么做呢?

看着元宵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薛酒陷入沉思。一直到饭菜都端上了桌,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今天的菜不合你胃口?”前几天薛酒在她这儿吃了几个山楂又吃了一碗面,结果胃疼了半夜。

去医院查了,是因为他饮食不规律造成的,倒是不严重。

只不过人家又是为了她的案子忙前忙后,元宵总不能让他继续这么下去。只好每天都叫他过来吃饭,而不是等着他什么时候有空才来。

对于难得强势的元宵,薛酒没有拒绝,而是乖乖的每天过来报到。甚至中午也不出去和同事吃饭了,宁愿开车专门跑回家一趟。

薛酒心不在焉地夹了一筷子葱塞进嘴里,毫无知觉地嚼了嚼咽下去,还赞美了一句,“好吃。”

看他这副样子,元宵翻了个白眼,“有什么话就说,别在那儿自己难为自己了。”

薛酒放下筷子,看着她依旧不肯开口。

元宵也看过去,薛酒的眼神很温柔,只是眼里带着一些她并不期待看到的情绪。

“是案子有进展了么?”最终元宵移开了目光,问他。

薛酒的声音缓缓响起,“嗯。你之前的猜测是对的,笔记本上面的笔迹并不属于你父亲。”

“那属于谁?”

“我们怀疑……”

薛酒的话甚至没说完,元宵就抬起手,制止住了他。隔了一会儿,元宵才接着他的话道:“你们怀疑我妈?”


“是元东!”说着,刘方疯狂地用全都砸桌子,凸起的眼珠子里满是疯狂,“他该死!他该死,他全家都该死!

他害死我爸,害得我们全家一分钱都没有,我妈只能去做鸡。“刘方压低了声音,瞪着眼睛问他们,“你们知道什么是鸡么?就是给钱就能上的贱货!”

“你认为元东害死你父亲,理由是什么?”薛酒丝毫不为他的癫狂所动摇,语气平静地问道。

“要不是他供出了我爸,我爸能死么?我爸要是不死,我能成今天这样么?”

“所以你要杀了元东的女儿报仇?”

“我当然得杀了她,我都要死了,她凭什么还能活的好好的。”说着,他哼了声,“可惜这娘们儿运气好,上次怎么就没撞死她?”

听到刘方提起上次,薛酒和小林对视了一眼。元宵在搬家的时候,曾经经历过一次车祸。他们查证后得知酒驾司机田伟被人花钱买通,故意想要制造车祸。

田伟当时供出了同样见过幕后人的韩金龙,只可惜韩金龙是个老油条,一口咬定田伟在撒谎,所以他们至今也没能查出头绪。

现在,刘方自曝他就是那个买凶者?

薛酒若有所思,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买通田伟撞元宵的人是你?”

“当然是我。”刘方咧嘴一笑,不过很快表情又变得狰狞起来,咆哮道:“老子还找了人去轮了她,但是那个王八蛋只拿钱不办事,我一定要弄死他,弄死他!!!”

审讯室里,刘方就像是个濒临绝境的疯狗一样,嘴里不停说着诅咒的话,咒骂骗他钱的韩金龙,和没能撞死元宵的田伟,甚至是他死去的父母。

见他情绪起伏过大,薛酒暂停了审讯,和小林一起出了审讯室。

“队长,既然刘方这边承认买凶杀人,甚至供出韩金龙,我们是不是把韩金龙带回来问一下?”小林问薛酒。

薛酒点了点头,“把他带回来配合调查,先诈一下他,跟他确认一下当初和他见面的到底是不是刘方?也把刘方的照片给田伟看一看,让他认人。”田伟那个案子还没判,他现在还在拘留所里蹲着,究竟是蓄意谋杀,还是受人指使,警察这边说法不同,蹲监狱的年限就不同,想必他很愿意配合。

“明白。”小林点头应道。

无论是小林还是薛酒,对于突然抓到了幕后主使,甚至对方主动承认买凶杀人都有种不真实感。

虽然,刘方现在的状态和处境,很符合他做这些事的动机。

并且,薛酒之前一直觉得,策划酒驾的人和最开始买通元宵邻居的人行为方式有些不同。前者冷静神秘,隐藏的十分好。后者更加急切,并且留下的破绽有很多,甚至露了脸,这并不符合他对第一个幕后主使的推测。

现在看来,幕后主使一前一后有两个人,第一个在元宵的邻居王顺昌被捕之后就已经销声匿迹了。

如果第二个人能够确认是刘方的话,那么元宵的这个案子,就不那么好查了。

毕竟,他们至今依然没有关于买通王顺昌那人的一丁点信息。

薛酒一边思索一边往办公室走,还没进去就听见小黄殷勤的声音。

“元姐,你快吃块儿蛋糕填填肚子,还有这个奶茶,香芋味的你喜欢不?”

“谢谢,挺好喝的。”

“你别急哈,我们队长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不急。”元宵的声音一贯的淡定。

薛酒走进办公室,小黄一见到他,立即站直身体,“队长,你回来了。”

“嗯。”薛酒点了下头,又对他道:“案子有进展了,一会儿你去找小林,和他一起审一下韩金龙。”

小黄知道韩金龙是谁,之前他一直盯着这人,可惜没找到什么线索。

听队长这个意思,一会儿要把他带回局里,队长这是抓到他的把柄了啊!

小黄心里一阵激动,兴匆匆地往外跑,跑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探进来一个脑袋对薛酒道:“队长,元姐一直等你,中午饭还没吃呢。”

薛酒没回头,朝他摆摆手示意赶紧走。

元宵有点儿好笑地扭头看了眼小黄,然后目光移向薛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哪怕薛酒一贯脸皮厚,这时候也有点顶不住了。

在确认关系的第一天,他把自己女友扔在警局,饿了一中午。

他觉得自己可能要凉。

干咳了一声,拖了个凳子坐到元宵身边,薛酒才组织好语言,带着歉意地对元宵道:“抱歉,我忘记时间了,我们先出去吃个饭?”

元宵想了下,摇了摇头,“不用了,你直接把我……送回家吧。”

话没说完,她就想起了今天早上的遭遇,语气不禁有些迟疑。

别人遇到事情可以去找亲戚朋友,可她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

饭都不吃,是生气了?薛酒在心里纠结了一下,感觉自己又凉了一点。

半天不见他答应,元宵有点奇怪,送她回去有这么困难么?于是问了句,“现在不方便么?”

薛酒回了神,很执着地说:“不然,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元宵哭笑不得,她确实没吃午饭,但是小黄给了她一堆点心,她又是喝奶茶,又是吃点心的,现在基本上没了饿的感觉。

不过想到薛酒可能也没吃饭,她只好点点头,“好吧。”

警局外不远处就是拉面馆,薛酒大概常去,店里的老板一见他进来,立即笑着打招呼,“薛队长来了,好些天没看见你了。”

“最近有点忙。”薛酒回了老板一句,又对他说,“来两碗拉面,一大一小,再来一盘牛肉。”说着偏头看元宵。

元宵点头。

两人找了张方桌坐下,元宵一手托腮,盯着薛酒看。

本来薛酒就觉得有点理亏,被她看的更是浑身发毛,稍稍往后靠了靠,问她:“怎么了?”

“你们今天抓的那个人……”她顿了顿,略微思索了一下才继续道,“他也是来找笔记本的么?”

“可能不是。”薛酒的回答并不是那么肯定。

“不是?”元宵眉梢扬了扬,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他爸以前也是你爸那个组织里的,不过在抓捕的时候因为反抗被击毙,他认为这是你爸的错。”

元宵吃惊地微微张开嘴。

薛酒接着说,“他现在身患癌症,时日无多,据他供述找你是为了报仇,之前的车祸也是他雇人做的。”

“你不这么认为么?”虽然很细微,但是元宵依然察觉到了薛酒语气中那一丝不确定。

薛酒摇了摇头,“小林他们还在核实,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这么说,他被抓了之后,我就不用整天呆在家里了?”元宵眼睛一亮。

薛酒知道她不愿意在家呆着,闻言失笑,“我这边确认之后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不过出门还是要小心。”

刘方只是其中一个隐患,虽然他觉得,第一伙人只是为了笔记本,确认笔记本被交给警方后就不会再动手,但是他们的危险毋庸置疑。

可是他又不能真的把元宵藏起来,因为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在短时间内找到那伙人,元宵也不可能因为那些人失去正常的生活。

这大概算是元宵今天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说话的功夫,老板已经把面和牛肉用托盘端过来了。

白瓷碗里,汤色清亮,面条被拢在碗正中,堆出一个小尖,绿色的葱花点缀在上面。

元宵端起碗,喝了一口汤。

和清亮的汤色不同,入口的味道并不只是淡而无味,反而浓郁又温和,无论汤里放了多少调料,都只是把这一口汤衬托的更加醇厚,丝毫不会喧宾夺主。

挑了一筷子面条,面条黄亮,入口后和牙齿接触,能够清楚感觉到那轻微的弹性。

元宵吃的很满足,不知不觉一碗面就被吃光了。

人在吃到美食的时候,心情通常都会变好,元宵就是这样。她选择当厨师,当初虽然只是迫于生计,却也有对于食物的热爱在其中。

只能说,薛酒很准确的摸到了她的脉络。

她放下碗的时候,薛酒正含笑看着她,心里却在盘算,回头他应该让小黄做一份市里的美食地图,以后总能用得上的。

两人吃完饭,薛酒开车把她送回家。到了家门口,元宵用小黄给她的新钥匙打开门,仔细看了下门锁,新换的锁似乎比之前的更牢靠。

她正打算进屋,手却被薛酒从后面抓住。

元宵回头,眼中带着疑惑看向他。

“收拾几件衣服,暂时住到我那边去。”

“可是……”元宵迟疑了一下。

她想说,那个人不是被抓了么,她已经安全了。现在虽然有点害怕,但总能克服的。

但是薛酒并没有让她把这些话说出口,只是拍拍她的脑袋,“听话。”

元宵突然就不想拒绝了。

她并不是真的不害怕,她其实很害怕,也不想一个人继续呆在这里。她只是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而已。

而这些,薛酒都知道。


挂了老唐的电话,薛酒在办公室里发了会儿呆。

他对元宵的印象,更多还停留在高中。那时候的她似乎在家里很受宠,吃穿虽然不算最好,但也比普通同学要强一点,她性格有些骄横,和班里的女同学相处的并不算好。

十年时间,她似乎被生活打磨的完全不一样了。更现实,更容易妥协,无论是对待生活,还是对待人。

说实话,他是有些失望的。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帮她解决眼下的麻烦。

案子既然到了他的手上,他自然要保证元宵一直到案子彻底结束之前都是安然无恙的。

元宵还以为薛酒不会再来了,他并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如果他的建议被拒绝了,就不会再说第二次。

她那时候的沉默,对薛酒来说大概就是一种拒绝。

可是没想到,下午他又来了医院。元宵刚办了出院手续,正在病房里收拾东西,见薛酒走进来,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你怎么来了?”她把收拾好的包放到一旁,转身问他。

薛酒没有回答,见收拾的干净整齐的病房,问她,“你要出院?”

“嗯,我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那我送你吧。”说着,也不管元宵同不同意,上前拎起她收拾好包,转身出了病房。

两人安静地一前一后的往外走,一直到停车场,也没说上一句话。

上了车,薛酒却没有发动汽车,而是转头看向元宵,对她道:“我隔壁的房子在招租,我问过了,租金不算贵。我住的小区安保不错,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先看一下房子?”

“好。”这一次元宵并没有拒绝,她确实有换个住所的打算,如果房子合适是最好的。

薛酒住在华林路的翠华苑,小区建成不久,门口有保安站岗,进出都需要验证身份。

跟着薛酒朝着他住的二号楼走去,两旁是大面积绿化的花园,脚下是青石板路。元宵心里由衷的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租的起这里的房子。

薛酒住在三楼,据他所说隔壁是一对老夫妻,最近儿子要接他们去国外,担心房子时间长不住人会缺了人气儿,所以才想着低价招租,找个靠谱的人就当是替他们看房子了。

这理由元宵倒是很容易的接受了,她也见到了那对老夫妻,两人在门口打量了她一阵,听说她是单身,还是自己开店的,严肃的表情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他们带着元宵进屋里看了一圈,房子大概一百多平,各种家用电器都是齐全的,有两间卧室,厨房装修的也符合元宵的期望。

房子确实很好,但是这样的房子,她真无法期待价格。

她迟疑地问夫妇二人,“不知道月租金是多少?”

夫妻二人对视了一眼,那位老先生对她道:“我们要出国大概两三年左右,如果你能保证租两年以上,我们以每月两千元的价格租给你。”

月租两千,对于元宵来说是稍微有些贵的,但是对于这样的房子来说,已经是超低的价钱了。

所以她根本没有多想就答应了下来,“可以。”

“你不能转租或者找室友。”

“这你可以放心。”

“那好,我们签合同吧,先付半年的租金。你是薛警官介绍的,我们也不收你押金,以后每半年把租金打进我们的银行卡里就行。”

这对夫妇倒是异常的爽快,合同也早就已经写好了。元宵见没有什么问题,很痛快的签了合同。

夫妻二人将钥匙给了她,老爷子还带她去物业办了张身份识别卡。临走的时候还告诉元宵,两天后就可以搬过来住,他们明天走了。

能够顺利的找到新房子,元宵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虽然价格稍微有些高,但以她的收入,现在是负担得起的。

薛酒全程陪着定下了房子,见元宵脸上终于露出一些笑意,在她身边慢悠悠地说,“我帮你找到了新房子,是不是得感谢一下?”

“当然,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今天就不用了,等你搬过来,多请我吃几顿饭就行。”

薛酒自然是不缺几顿饭的,哪怕他不会做,也有厨师给他做。元宵只当他开玩笑,笑道,“当然没问题。”

回去的时候依然是薛酒开车送的,一直把她送到门口,元宵进屋关了门,薛酒才离开。

她住院这几天,屋子里没有了人住,显得清冷了很多。元宵打开灯,放下包开始收拾。

她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打包起来也耗费时间。等她终于把除了被褥之外的其他东西打包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她坐在打包的箱子上,额头上带着一层薄汗,累的已经不想动了。

可是肚子却不管这些,饿的时候该叫还是要叫的。

元宵坐着歇了会儿,踩着拖鞋去了厨房。厨房的冰箱里只剩下半根大葱,两个鸡蛋。

她都忘了,如果不是那天出了意外,晚上她该买菜回家的。

盯着空荡荡的冰箱半晌,元宵从里面拿出那半根葱,又拿了个鸡蛋出来。然后又在厨房的柜子里找到了还剩一半的挂面。

在锅里烧上水,等水沸之后,她捏出一扎挂面放进锅里。挂面遇水很快变软,稍等两三分钟,将挂面捞出来,放到一旁早就准备好的冷水盆里。

倒了锅里的水,等锅烧干,元宵又倒了些油进锅里,趁着这时间,她拿出菜刀开始切葱丝,切了一捧倒进锅里。霎时间,葱与油混合的香味扑鼻而来。

把水盆里的面捞进盘子里,撒上盐,酱油和糖调味,最后将正在锅里兹拉作响的葱连同里面的油浇在面上。

一阵滋啦滋啦的声音之后,葱油已经和调味料一起裹在了面上。

趁着锅里的油还有少许,她直接打进去一个鸡蛋,鸡蛋一面煎熟,另一面还是柔软的,白色的蛋清包裹着还在流动的蛋黄。最后将鸡蛋铲到盘子里,她的晚餐总算是完成了。

煎蛋被轻轻一戳,里面的黄就流了出来,挑起一筷子沾着蛋黄的葱油面,入口后非但没有油腻,反而满满都是葱油和蛋黄的香。

一碗面,不到五分钟就吃的干干净净。她拿着空盘子去厨房清洗,屋子里只有自来水哗哗的声音。

今天格外的安静,隔壁再也没有突如其来的,不堪入耳的叫骂声。同样的,也没人会给她送卤味了。

薛酒告诉她,青禾很可能是被拐卖,然后被王顺昌买来的媳妇。这或许能够解释,王家人为什么那样对她,可她还是不理解,青禾为什么不反抗,反而愿意为了王顺昌去杀人,去自杀。

她想,可能很多年过后,她仍然不会忘记青禾。这个人给她上了一课,让她明白,不是所有的受害人都值得去帮助,因为谁也不知道,她在受害的过程中,寻找的是救赎,还是一个可以被她加害的对象。

第二天,元宵收拾了一上午的屋子。而薛酒却正在和刚来到西山分局的老唐聊案子。

老唐五十多岁,两鬓的头发花白,当然不是因为岁数到了才白的,他实际上是个少白头,二十来岁的时候就这样了。

大概是刑警队长当的时间长了,他脸上表情一直很严肃,新到的小警察们一直都比较怕他,而他跟薛酒关系比较好主要也是因为,刚毕业那会儿,被分到局里的薛酒是唯一一个不怕他还总往他身边凑的。

两人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实际上,薛酒是老唐手把手教出来的。

老唐此时脸上架着一副眼镜,拿着薛酒的手机,正认真地看着上面的照片。

看了好一会儿,才拿下眼镜揉了揉有些花的眼睛,很严肃地告诉薛酒,“这上面的记账方式,和我们搜出来的那几个账本是一样的,具体内容还要回去之后对照密码本破译,这东西有年头了吧,你是怎么弄来的?”

听到老唐的话,薛酒脸色不太好看,他把元宵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跟老唐讲了一遍。

“你是说,你高中同学的父亲曾经是一个拐卖人口团伙的首领,这是二十年前他进监狱之前留下的?”

“是的。”

老唐眉头紧紧皱着,“我记得是有这么个人,似乎也姓元,当时那可是个震惊全国的大案子,被拐卖的妇女有一百人以上,而且那个人是自首的。”

薛酒点头,“我之前也查过他这个案子的卷宗,根据上面记录,元东自首之后,十分配合警方,他手下的窝点几乎被一网打尽了,那个团伙的高层也都被抓了,但是眼下看来,当初恐怕有人逃脱了。”

老唐摇摇头,“这个元东和那两个姓元的是亲戚关系,也可能是这兄弟俩以前跟元东学的,后来又紧跟着他们这个叔叔的步伐走上了这条路。”

“那怎么解释元东的女儿拿到他以前的账册后,会突然被人盯上?”

老唐陷入沉思,许久才道:“看来这个元家值得深入调查一下,至于这个账册,可能记录了一些怕人知道的秘密,你最好能把原本拿来局里,我找人翻译一下。”


见一群警察竟然直接进了病房,王顺昌一骨碌从病床上坐起来,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走过去,一边指着他们大声嚷嚷,“谁让你们进来的,快点出去,把我老婆吓流产了我告的你们倾家荡产!”

为首的小黄警官瞥了眼之前坐在病床边凳子上,刚刚站起来的青禾,撇了撇嘴。

他一把握住王顺昌的手腕,反手一扭,在王顺昌疼的嗷嗷叫的时候,开口道:“王顺昌,你涉嫌入室盗窃,跟我们走一趟吧。”

还没等王顺昌反应过来,两个警察已经把他架了起来朝外走去。

青禾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直到人走到门口了,她才尖叫着朝门口扑过去,一边用尖锐的声音大喊,“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老公!”

小黄警官挡在了青禾身前,表情严肃地对她道:“青禾,关于昨天元家小食煤气泄漏案件,也请你配合我们调查。”

“那不是我做的,我凭什么要配合你们。”青禾眼睁睁看着王顺昌被人带走,眼眶通红,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警察。

小黄警官也不恼,只是慢条斯理地说,“如果你不希望在这里录口供,我们只能把你也带回警局去了。”

感觉到了眼前警察强硬的态度,青禾瞪了他好半天,才终于泄气,走到了病床旁的凳子上坐下。

见她态度软化了,小黄警官和另外一个警察一起给青禾录口供。

“你在元家小食打工多久了,具体职责是什么?”小黄朝青禾问道。

“一个多月,平时打扫一下卫生,给客人端个菜。”青禾低着头,并不看他们。

“昨天中午你离开店里之前做了什么?”

“我就打扫了一下后厨和前面的卫生,再没别的了。”

“你有碰过煤气灶的开关么?”

“没有。”小黄的话才说出口,青禾连思考都没有的立即否认了。

“你没有碰过煤气灶开关,也没有感觉到有煤气泄漏的迹象么?”小黄再度问道。

“没有。”

小黄看了她一眼,继续问,“你走的时候,你的老板元宵在做什么?”

“她好像累了,打算睡觉。”

“是打算睡觉还是已经睡着了?”

“睡、睡着了吧,我不太记得了。”青禾被小黄的问题弄得有些烦躁,回答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小黄却依旧慢条斯理的,按照他的节奏继续问,“所以,你离开元家小食之前,曾经在后厨打扫过卫生,但是并没有碰过煤气灶。而你的老板那时候已经睡着了对么?”

“对。”青禾重重点头。

小黄嘴角露出一丝笑,“根据我们的调查,煤气灶上确实没有你的指纹。”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青禾。

青禾的头垂着,身体却自然而然的放松了下来。

然后小黄继续说道:“不但没有你的,连你老板的也没有,能不能告诉我,煤气灶上为什么连你老板的指纹都不见了?”

青禾的身体僵了一下,“我怎么知道,可能是被她擦掉了。”

“可是她很确定,并没有擦拭过煤气灶,而唯一在厨房打扫卫生的人只有你。”

“那、那可能是我不小心擦掉的。”

“刚刚你很肯定的告诉我,你并没有碰过煤气灶。”

小黄的声音响起,对于青禾来说,就像是魔音穿耳一样,让她莫名的烦躁,她抬起头瞪着小黄,大声道:“我记错了不行么!我一天要打扫那么多地方,怎么可能每个地方都记得住。”

“所以,你承认自己擦拭过煤气灶对么?”

“我、我……”青禾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点头还是摇头。

“你承认么?”小黄又重复问了一遍。

“我可能擦过。”最终青禾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小黄也没有介意,继续问,“你老板元宵的水杯你也有擦拭过么?”

“对,我跟碗一起洗了。”

小黄点头,拿过笔录看了一遍,递给青禾让她签字。

青禾接过笔录,不情愿地在上面写上了名字。

拿着青禾的口供,小黄打算回警局让队长先看看,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就听青禾问道:“警官,我老公到底犯了什么案子,你们为什么抓他?什么时候能把人放了?”

小黄警官回头看了一眼青禾,“刚才不是说了么,入室盗窃。”

“不可能,我老公他……”

青禾话都没说完,就被小黄警官打断,“没有证据我们也不会抓人,而且他的盗窃对象,正是你的老板,说起来还真挺巧的。”

虽然王顺昌这个事算不上百分百的证据确凿,但是找到了人再顺着查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了。但凡是做过的事,怎么会不留下痕迹。

在小黄警官意味深长的目光下,青禾面色僵硬,直到他们离开了,也没能缓过来。

小黄带着青禾的口供赶回警局,听同事说队长正在审讯里审问王顺昌。忍不住开口对同事道:“证据还不够充分吧?王顺昌这种人,可不一定会轻易认罪。”

他想到自己调查的那些线索,只能证明王顺昌的嫌疑非常大,并不能把他的罪定下来。

尤其王顺昌这种混子,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怎么可能轻易承认。

“又找到新线索了。我们的人重新去那栋楼走访,有人看见案发时间段里,王顺昌在开隔壁的门。”

听同事这么一说,小黄顿时来了精神,“怎么之前没问出来?”

“之前那人以为王顺昌是在开自己家的门呢,他看到的时间和王顺昌自述的回家时间几乎一致,所以被那几个走访的小子给忽视过去了。”

“这下几乎是证据确凿了,王顺昌就是不认罪也不行了。”小黄有些兴奋道。

两人正聊得起劲的时候,薛酒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小黄赶忙迎上前问,“队长,他认了么?”

“他不承认自己是主谋。”

“有人指使他?谁啊?”小黄忍不住问。

薛酒瞥了他一眼,“他说是他老婆。”

小黄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了,猛咳了好几下才拍着胸口问,“啥?我刚才听错了?”

薛酒耸耸肩,显然他也觉得王顺昌这个口供挺神奇。

正在这时,薛酒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看清上面的来电显示后直接按下接通。

“元宵,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元宵带着些急切地问,“青禾是不是跟我住在同一家医院里?”

“是,怎么了?”听她声音不对,薛酒不禁皱起眉。

“我刚才听说有个孕妇跳楼了,还有护士说警察和被抓什么的,我怕跳楼的是青禾。”元宵的声音带着惶恐不安。

哪怕想要害她的人很可能是青禾,但这也不意味着她希望听到对方跳楼的消息。

薛酒也被她的话惊了一下,转头问跟在他身后的小黄,“你在医院留人了么?”

“没有啊,问完口供我就走了。”小黄一脸迷茫。

“现在立刻打电话去医院问青禾的情况。”

“是。”小黄见薛酒脸色不好,知道情况可能有些不对,赶忙去给医院打电话。

不多时他匆忙地跑回来,脸色同样难看,“队长,医院那边确认了,跳楼的孕妇就是青禾。”

薛酒带人到的时候,医院楼下已经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群。

孕妇是从十二楼的病房里跳下来的,摔到地面上的时候身体朝下,哪怕身为刑警,经常见到血腥的场面,但是这一次的现场依旧让人觉得惨不忍睹。

别说刑警,连医生都没几个敢正眼去看的,那可是个孕妇啊!这地面上的血,也不知道哪些属于肚子里的孩子的。

直到尸体被抬走,人们依旧不愿意散去。

薛酒带人去妇产科给青禾的主治医生和护士做笔录,从她们的口中并没有得到太过有用的信息,只知道青禾在警察离开后情绪并不稳定,有护士进病房也被她赶出去了。

随后,他们在青禾的病房里找到了一封信,确切的说,是一封写给警察的遗书。

遗书上不但交代了她给元宵下药,并打开煤气的作案过程,甚至还交代了犯案动机。

因为她认为,元宵勾引了她的老公。她憎恨对方,所以想要让对方去死。

证据就是,每次她老公打她的时候,只要元宵那边有一点动静,她老公就不再动手了。

上面甚至写明了,她和老公的几次口角都是因为元宵而起,她还逼着王顺昌撬开元宵家的门,砸了她家,只是为了证明王顺昌和元宵没有不正当关系。

薛酒看完了遗书后递给小黄,问他,“你怎么看?”

小黄看了遗书上写的内容后,有些嫌恶道:“这女的脑子有病吧?”

案子发生的时候,他们就调查过元宵和她邻居夫妻二人的关系,可以说元宵完全是好心,才让一个孕妇进了店里帮忙,谁知道对方没有感激也就算了,这完全就是个白眼狼。

哪怕作为警察,在任何案件中都要保持中立,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元宵可真是倒了大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