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二”

“一！”

心里默念三声，眼看瓶盖开始转动楚昭南心中一喜，下一刻可乐内部大量气泡升腾。

“噗！”

一声闷响骤然响起，楚昭南手里的可乐冒出大量气泡喷射出来，小侍女躲闪不及吃了个满大。

“呀！”

一声惊呼响起不远处风声呼啸，本来倍感有趣的冷墨言忽然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身子猛的窜出。

“砰砰砰！”

几声闷哼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扭头惊讶的发现楚昭南的车夫已经被冷墨言反拧双手按住，怎么也无法挣脱。

地上还有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众人都没能反应过来。

林猛见车夫抽刀也不假思索的冲出，不过身手明显不及马夫慢了不少，此时张大了嘴看着被制服的马夫吃惊不已。

三娘带着三个孩子一脸慌张。

穆青竹抱着小丫头也是一脸紧张。

小侍女曼儿却不惊慌了，舔着嘴角的液体一脸诧异。

楚昭南先是被吓到惊慌失措、发现并没有危险又松了口气、然后想起护卫又是紧张、最后发现护卫被按住了于是震惊。

当即最先反应过来，起身喊道：“住手！”

“冷兄还请手下留情啊！”又对这马夫道：“李叔，误会而已，没有危险。”

见他出面冷墨言不由多看了几眼，也放开了被按住的大胡子中年人，动手的时候他草帽被击飞此时也露出了真容。

大胡子护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苦笑道；“公子好身手，若不是公子手下留情在下的两条胳膊恐怕已经废掉了。”

想他李怀谷也算是江湖中小有名气的高手，哪能想到今天三招不到栽倒在这个小地方、还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公子手里。

“抱歉！”

“说起来还是我疏忽了，倒是对不住几位了。”冷墨言有些尴尬，本来是自己的一个恶趣味，却忘记了古人对这种未知会产生的反应。

差点闹出大事，还好及时控制住局面，下次可不能随便和这些古人开玩笑了。

马夫苦笑着走到楚昭南身后，此时他的身份拆穿也只好做起了护卫的职责。

“呼！总算是没闹出大事来，还好还好！”林猛紧张的表情也缓和下来，回去安慰着妻儿。

冷墨言也不好意思的看着楚昭南，好在这家伙以前被捉弄久了接受能力不错已经恢复过来。

“看不出来嘛！冷兄的身手居然如此厉害！”

“彼此彼此，楚兄的来头也不小啊！居然连带刀护卫都有。”

“行了，你可别调侃我了，说实话你这快乐水着实吓了我一跳呢！”楚昭南一脸苦涩道。

与他站在一起的小侍女曼儿也是狼狈的厉害，头发都弄湿不少弥漫着可乐的味道。

闻言冷墨言干笑两声，想了想开口道。

“呵呵！这的确我的不对，作为赔礼一会我送你一瓶快乐水如何？”

“当真？”楚昭南眼睛一亮，小侍女也期待起来。

“君子一言”冷墨言傲然表示。

“驷马难追”楚昭南立刻接口。

“哈哈哈！来来来，虽然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好在本公子保住了大半瓶的快乐水，曼儿，你与大伙倒上。”

“是、少爷！”

得了保证之后楚昭南立马喜笑颜开，将抱着的半瓶可乐给小侍女分下去，从刚刚喷射进口中的味道他俩算是浅尝了一口。

味道甘甜还有种独特的口感，此时已经忍不住要大口品尝了。


“是，大人。”马夫回应道。

随着一声轻喝；“驾！”

正在低头啃食路边野草的枣红色骏马抬起马蹄，马车在大雨中泥泞的道路缓慢前进。

河边冷墨言仔仔细细把自己冲了一遍，确保没有水蛭之后才回去，草屋相连的两间，加上一个做饭的灶房。

整体是一个L形的布局，还用竹片做成的篱笆隔离出一个小院子，也防不了什么猛兽、却能在心理上增添一些安全感。

原本隔壁的屋子是堆放杂物的，冷墨言来之后便收拾出来给他用了，也好隐藏自己的秘密。

当他回去的时候两个女娃也收拾完毕，当然了少不了检查蚂蟥的步骤。

换好衣服之后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这放在大家族里女孩不盘好头发是不能出门的，会被视作失礼。

可在乡下就没人管那么多了，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穆青竹也明白这位姐夫的挚友是与他一般的男子，并不会向大多数男子那样要求女孩。

“叔叔，我们吃鱼吗？妙妙想吃自己抓的鱼鱼了。”见他回来妙妙迫不及待的喊道。

“等我换身衣服，下午我们吃鱼。”

“好呢！吃鱼吃鱼。”

这两天的营养供应足够，小丫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润许多。

……

村里，当那辆马车走来的时候却撞上了一场意外。

确定了冷墨言三人的落脚点后马车便开始巡视乡里，作为本地新上任不久的父母官，儒雅青年本打算来林家村瞧瞧。

一方面这是自己朋友的故乡想来看看，另一个原因则是林家村的范围不小，巡视最能体现如今的民情。

看着灾荒过后如火如荼的农事，儒雅青年心里总算是有了一些安慰，如此盛景，想必当新粮下来的时候百姓的日子便会好上很多吧！

本来一切顺利，却在不久后遇到了黑脸汉子追赶村民的一幕。

回来拿下田工具的林山恰好撞上了林猛一家，一见面林山就顿感不妙。

只要林猛不是傻子就一定会知道谣言是自己传出去的，毕竟知道内情加上与之有仇的只有他。

所以在对视的瞬间林山便头也不回的撒腿就跑，搞得家里人奇怪不已。

“林山，你个王八蛋往哪跑？”见他想逃林猛将东西塞到妻子手里疾步追去。

“林猛，你是想杀人灭口吗？”

“混账，死到临头了还在污人清白，看我不打死你。”作为猎人的林猛跑起来虎虎生风，眼看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林山能感觉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就知道自己绝对跑不了啦！

“别别别！我错了行吗？我不该污蔑你们的，放我一马好不好，就算你不给我面子看在我死去大哥面子上放我一马好不好？”

被毒打了那么多次，林山早就没有了骨气，能活下来都是苟延残喘。

林猛揪住他的衣领将之提起来，抬起的拳头却没有挥下去，念及林超的情分与此时林山卑微的表情，林猛终究没有打下去。

“滚！要是再让我听见一次，不管谣言是谁传出的我都会找上你的。明白吗？”

“是是是！”林山赶忙答应，一对三角眼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马车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儒雅青年见状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他也不想巡游的时候撞上流血事件。

而小侍女曼儿的注意力却被赶来的林山老母亲吸引，小侍女惊叫道：“少爷，我看见之前卖孙女的那个老妇了。”


作为古代的农民。

地就是活命的根本，是一家人最重要的东西，现在一家五口没了地、没了粮，对未知的明天又开始担忧起来。

吃完饭后林猛与妻子将那些处理好的下水装进陶罐，清洗这口借来的锅直到闻不见下水的那股骚味方才罢休。

二房如今不下地了，他们商量好一会去河边看看、最好能开垦几块水田出来。

乡下靠山，在那些荒地上重新开垦几块地也行，虽然比不上那些上等良田，处理得当的话养活一家人也不成问题。

林猛家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人传人没一会就全知道了，在地里假装卖力的林山阴狠一笑。

“叫你揍我，林猛，现在没了地我看你一家五口怎么活。”

“还有穆青竹你给我等着，等风头过去早晚收拾你。”

林山明明看起来一直在忙、可进度却不见长，老爹与二哥都甩了他一截了。

明明只要把土翻开将大块的泥巴敲碎就行，这家伙非要一个动作做几遍，将泥块敲成想要的大小才罢休。

明明出的一样的力、他却认为自己只要比别人慢就是偷懒成功。

蠢的有些离谱。

中午，今天的天气像极了女人的心。

同样的难以捉摸。

早上的时候还阳光灿烂，中午天上就开始乌云密布了，从厚厚的乌云来看就知道即将到来的应是一场大雨。

农忙时节，这场大雨来的稍微晚了一些。

最高兴的要属那些半大小子了，下大雨今天就不用挖地了，大人的注意力将转移到水田去。

地里的粮食哪里比得上水田啊？

米才是好东西，地里的庄稼都是蔬菜居多，根本不够填饱肚子，更没有现代的高产作物了。

主食还得看田里的。

大雨如约而下，击打在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地面上雨点落下先是扬起一阵灰尘，空气里充满了泥土和雨水混合后潮湿的味道。

冷墨言站在屋檐下也不知道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了，记忆中在地球上小时候才见过这样的场面。

每当下雨的时候就是和小伙伴一起去水沟里抓泥鳅，鳝鱼、运气好的还能抓到大鱼和鳖。

在农村的环境下这样的一顿是不可多得的美食，也是小时候最值得开心炫耀的事情。

思绪飞的远了些，他渐渐出神。

周边靠河的田里已经汇聚不少穿着蓑衣的汉子，身边放着一块方方正正的木板，上面被钉上了许多木桩。

就像是一块巨大的耙子，用一根绳子拴住两个角，这时候大水牛就派上用场了。

将绳子绑在特制的U型木块上，然后套在水牛脖子上凸起的颈肉、驱使它拉动身后的大木耙子，上面最好是站着一个人让木桩压的更深，这样能最大限度把田里的泥土松动。

当然了要是能把木桩换成铁这样的坚硬材质就更好了，至于条件差的倒也有办法。

制作的耙子偏小，前面用人来拉，效率不高却也能用。

一块块水田之间还有着一条水渠连通河道，里面时不时能看见几颗小脑袋，孩童的欢笑声时不时响起。

“我抓到了泥鳅，哎呀它跑了……”

“有大鱼跟着水流下来了，抓住它……”

“哥哥快来，有水蛭我害怕！”

……

这样的声音比比皆是，声音渲染得像是一张生动的画卷。

冷墨言站在屋檐下一袭米白色劲装仙气飘飘，显得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小丫头在门口看着大雨，视线看向远处的孩子眼神中闪过羡慕与渴望。

就连穆青竹这种书香世家的小姐也心生向往，十四五岁正直活泼好动的年纪，若是在长大些只怕女子的矜持作祟便是想也不敢做了吧？

冷墨言回头的时候一眼便看出了两人的渴望，心念一动轻笑道；“换一身简单的衣裳，我带你们下水抓鱼去？”

“啊？”

扒着门框的小丫头眼睛一亮，穆青竹也表情错愕，眼里既期待又忐忑，家里的教养还在脑中回响。

“就这么决定了，等我找两件简单的衣服。”

如买衣服的时候一样，冷墨言直接替她们做出了决定。

穿上半袖、裤子，卷起裤腿，光脚踩在地上脚底立马沾染了一层灰，可冷墨言却不觉得脏反倒是有些别样的兴奋。

穆青竹也套上一身简单的衣服，换上草鞋轻装上阵，眼里跃跃欲试闪着兴奋的光。

小丫头直接换上了一开始那身粗布，小小的草鞋有些残破了好在不影响走路。

“准备好了吗？”冷墨言轻声道。

“准备好了！”小丫头超大声！

“我也准备好了！”穆青竹超小声！

冷墨言难得的露出活跃的一面，当即拎起一个竹编的背篓大手一挥；“出发！”

“出花！”小丫头举手超大声！

“……”穆青竹只是举手没好意思喊。

白皙的脚抬起冷墨言大步迈出，可当他一脚踩中几颗小石子的时候脚底板立马传来尖锐的感觉。

“斯……”

不动声色的收回脚，眼角明显一抽。

小丫头兴致正高却见冷墨言抬脚又收回，奇怪道；“怎么了！是烫脚吗？”

“额！”他不禁无语。

当年光脚满地跑的时候咋就不觉得扎脚呢！

小丫头不懂，穆青竹则是捂嘴偷笑，冷墨言如此行为倒是有一些反差，与他冷峻的外表截然相反。

“这样的冷大哥似乎更真实一点了。”她如此想着脸上笑开了花。

还好自己有一双拖鞋，他平时都是在帐篷里用的，把它弄出来穿上之后一摆手。

“出发！”

“哟！出发。”小丫头举起小拳头一同冲进雨里。

肆意淋雨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自在，整个人都像是融入了大自然，他一马当先。

身后小丫头腿短走的慢些，穆青竹打着油纸伞尽量替小丫头挡雨，自己却打湿了半个身子。

于是，雨幕里便有了一幅唯美画卷，别人都在忙着农事，三个气质上佳却醉心于摸鱼的人时不时传出欢快的笑声。

小丫头动作不够灵活便负责驱赶的工作，拿着一根野草拍着水渠，冷墨言拿着竹编背篓当做陷阱挡住上游，穆青竹在小丫头身边协助。

“呼呼！大鱼小鱼赶紧跑，妙妙来抓你们喽！”小丫头拍打着水渠里驱赶着。

“我看见了，有鱼、哇好大的鱼！”

穆青竹湿透了大半此时看见一道巨大的鱼鳍兴奋不已。

上游被冷墨言堵死了大鱼过不去，见她们兴奋也不着急抓而是任由大鱼回游。

“哎呀！又跑回来了！”

果然穆青竹见大鱼要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油纸伞一扔，整个人跳下去把那条顺着水渠进来的大鱼死死抱住。

“哇！抓住了，我抓住大鱼了。呵呵呵！”少女被打湿了全身却笑得灿烂。

怀里足有六七斤的鱼对她来说已经算得上大鱼了，鱼挣扎的时候连带着抱着它的少女一起颤抖。

“小姨好腻害，妙妙也要抓一条鱼鱼！”小丫头见状倍感兴奋，也是激动起来。

不远处土路上，一辆马车停在那里注视着这边，里面的儒雅青年撩起遮窗布注视着三人。


“咯噔！”

被妻子这么一说林猛瞬间汗毛倒竖，当夜那一声凄厉的惨叫至少也有几里地，算算时间冷墨言出现的时间来算与那一声哀鸣的距离相当。

而今早又那么巧合的出现了一只大野猪，关键是这些事情都恰好与冷墨言有关。

细思极恐啊！

房间里林猛只觉得黑暗中像是潜藏着某种恐怖存在，心里害怕的同时又忍不住去联想。

结果就是越想越不对劲，越不对劲越怕。

“当家的你说话啊！”

见丈夫不言语、空气中传来的压抑让女子不舒服于是催促道。

林猛心想：“我特娘的也怕啊！可我不能承认！面子还要不要了！”

在连续给自己找了好几个理由后、终于想起了一个关键的点。

“别瞎说，那只野猪可是我亲自肢解的，很新鲜！必定是刚死的无疑、所以别自己吓自己了。”

“想来那只大野猪来河边喝水恰好被那位公子撞见、因此才被猎杀的吧！”

林猛想到这里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语气也镇定了下来。

“话本里说过，那些东西最喜欢做一些障眼法糊弄人，你说……”女子幽幽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林猛随着话本的故事想象力立马展开，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往哪方面想。

没等女人说完他就赶紧打断：“睡觉睡觉、你一个妇道人家想这么多干嘛？”

“有那个闲功夫还不如想想明天的事。”

“哦~”

女子被打断也不好继续纠缠，身子瘦小的她钻入被子里没一会就呼吸均匀起来、想来是睡着了。

她是睡着了，林猛却失眠了。

黑暗里睁开眼不是，闭上眼也不是，总觉得房间里还有别的东西存在。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林猛瞪着一对黑眼圈生无可恋，直到他的视线能将整个屋子看清，确认没有第六个人存在才松了口气闭上眼睛。

“总算安心了，赶紧睡一会。”

当一家子陆陆续续的起床，林猛妻子拿出昨晚带回来的铁锅开始炖肉，三个娃则是好奇自家老爹为什么现在也没有起床。

随着肉香三个孩子也被吸引过去，在这个缺少肉食的村子里，满满一锅的肉香给周围带来的诱惑是巨大的。

附近的村民同时做出了一样的动作，纷纷抽动鼻子想分辨是从哪边传来的味道。

林猛的老娘站在大儿媳身后监督她做早饭，打下手的同时还要盯着她是否偷吃。

“娘、咱们既然不管老二家的吃食，您看是不是可以给孩子们加一点口粮。”

作为大媳妇她的孩子也是家里最大的，长孙、长孙女都是她生的，加上她嘴巴甜老太太最喜欢她。

现在好不容易挤走了老二一家少了一家五口的口粮，她又将主意打到了给自己孩子加口粮的目标上。

毕竟几个孩子的食物都差不多，而自己的孩子年纪最大饿的也快，平日里都是她偷偷藏了食物才让他们不至于饿肚子。

这件事老两口自然知道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是长孙地位总是有些特殊的。

可现在大儿媳开始明目张胆的提要求老太太顿时就不乐意了，先不说这件事不是她能做主的，就算是她也舍不得那一份粮食。

一张皱巴巴的黑脸上小眼睛泛起冷光：“我说老大媳妇你是不是太着急了些，我和你爹还没死呢！”

“往日里你悄悄藏的吃食还少吗？亏你好意思说出口。”

“娘看您说的，儿媳只不过是心疼您那宝贝孙子嘛！”女人语气谄媚。

“行了，午饭的时候给我宝贝孙子加一个窝窝头，至于大丫就算了，丫头片子还不如将口粮省下来明日给大孙子。”

“也行，以后您大孙出息了一定好好孝敬您二老。”女人本就不抱多少希望，现在帮大儿子得了一份口粮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她的聪明之处就在于一开始提出的是所有的孩子，现在不算二房林猛一家，大房三房加起来也有六个孩子。

这么多孩子加口粮老爷子不点头老太太是不敢做决定的，不过若是一两个人的口粮就没问题了。

女人一高兴动作就更麻利了些，还亲切的接过老太太手里的活计、老太太见状满意的点点头，她就是喜欢大儿媳这一点，会来事。

不多时一家子的早饭做好，十二个人院子里喝着米粥，嘴里时不时啃上一口菜叶子，都是白天下地的时几个女娃摘的野菜。

这就算是一餐，一家人默契的没有提起老二一家，老头子吃饱之后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长长舒了口气。

家里只有他的口粮能吃饱肚子，满足之后一屁股坐在石墩上沉声道：“老大媳妇你去催一下老二家，昨天的事情都还没有交代清楚现在还不起，惫懒的不行。”

“告诉他就算没有吃食也是要下地的，不干活就依然没有饭吃。”

“啊……我去啊？”站在一旁满脸谄媚笑容的女人一愣，再看老头眼睛瞟过来当即一激灵道：“好嘞！我这去。”

其余人连头也没有抬依旧在品尝着分量不一的米粥。

谁知女人刚走到土坡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上去之后本以为会神情萎靡的老二家却传来欢快的笑声。

林猛打算吃完这一顿就去河边找地方修建草屋，弄好之后一家子全部过去不跟这家过了。

两斤肉炖好缩水许多，他很奢侈的直接切成好几块分给了一家人。

那些下水则是用炼出来的油炸着，古代肉食不容易存放只好用油炸之后装进坛子里能多放些时日。

说实话味道有些上头，没有去腥味的好办法肠子的味道残留不少。若是在现代绝不会有人愿意吃这些肠子。

可放在古代就不一样了，这股上头的味道依旧是不可多得的美食，一口稀粥在咬一口肉，炖的不够软烂撕咬的时候还要费劲扯下来。

三个孩子吃的满嘴流油，可嘴里的笑容却是林猛这么久以来见过最灿烂的。

尤其是小女儿一直嚷嚷着：“爹爹最好了，肉肉很好吃爹爹也吃。”

惹得媳妇暗暗抹了好几次眼泪，以往就算林猛打到了猎物三个娃也绝不可能吃到这么多，自家男人终于有一点转变了。

她很高兴。

谁知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女声却打破了宁静。

“好啊！老二家的居然背着我们吃肉，这还没分家呢！”

“你眼里还有没有爹娘？对得起一家人吗？”


王召路过门口的时候目光对上两个当值的官差，两人同时对他竖起大拇指。

“你小子这都敢喝进嘴里，是条汉子！”

王召舔舔嘴角，回味—下认真道：“可是，真的很好喝啊！”

“斯……”两人倒吸—口凉气；“你没病吧？居然说好喝？”

“有机会你们尝尝就知道了，那快乐水真是极好喝的东西，绝不是你们以为的那样。”

王召大致明白了二人为何如此，简单的解释了两句之后便匆匆离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啊！这事—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

话音落下人已经窜出数米开外，只留下两个汉子面面相觑。

“那小子说好喝！你尝过没有？”年长些的官差怀疑的看向同伴。

“我……我怎么可能会尝那玩意……马哥你真会说笑。”同伴连连摆手否认。

“大人与王召那小子喝了都—脸享受，你说那快乐水到底是什么味道？”眼睛环顾—圈被称为马哥的官差小声道。

“我哪知道啊？我又没喝过？”

“尝尝……不就知道了？”马六蛊惑道。

“可……快乐水在大人手上，咱们总不能找大人要吧？”表情挣扎了—下，年轻官差为难道。

“砰”

马六恨铁不成钢—巴掌拍在年轻官差后脑，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你小子是不是傻？”

“大人手里的拿不到，咱们自己就有啊！何必舍近求远呢？”

“马哥的意思是……”年轻官差脸色挣扎，却还是坚定了下来。

“嘿嘿……”马六拍着年轻官差的肩膀满意的点点头。

屋内的楚昭南小口品尝着瓶子里的红茶，身边的小侍女馋的口水直流，却也没有表达出任何的不满。

……

林家村小河边。

午饭时间，穆青竹的厨艺在冷墨言调教下虽然还比不上现代、却也能勉强入口了。

当然了这只是对他而言，在几个古人眼中穆青竹的手艺应该能比肩御厨了，虽然他们没吃过御厨的菜，但这已经是他们能想到最厉害的参照物了。

其中大部分的功劳都要归功于调味料上面，在这个连盐巴都舍不得多放、粗盐的味道又混杂着苦涩，比起现代的调味料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林猛也带着—家人在列，原本还有些忐忑的他见冷墨言并没有否认昨晚的事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家人执拗的按冷家家仆自居，吃饭也是自己端到了—边不与主家—桌，对此冷墨言也没有阻止。

能吃饱，有肉有菜。吃得—家人都洋溢着笑容。

饭后，穆青竹要带着小丫头去摘野菜，得知了情况之后林猛娘子也带着三个孩子—块，说是有个照应其实是想肩负起家仆的职责。

作为冷家的家仆，穆青竹与妙妙小丫头的身份无异于主家小姐，自然没有让主人家亲自动手的道理？

三娘对自己的身份认知也很清楚、带着三个孩子采摘了不少的野菜，只留了—点点给穆青竹带着小丫头采着玩。

对此穆青竹不由感叹：“倒是个明白人。”

哪怕林猛妻子这—次不来也没人会说什么，可规矩就是规矩，若是对自己身份转变没有清楚的认知，长久以往必定会闹出乱子。

尤其是以后冷家扩大。

要么家仆恃宠而骄，要么狂妄自大惹得主家不喜，因为这种原因被主家赶走的事情在古代比比皆是。

女人和孩子在林前的空地上采野菜，冷墨言看了两眼便带着林猛走向山林深处。